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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刚要关门,金子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沈淮对追过来,要将金子强拉走的陈丹笑道:“没事,反正住老宅也得是我养着它,现在就算是培养感情……”
“也真是奇怪了,看来金子也真是跟沈书记投缘了。”陈丹听沈淮说要跟条狗培养感情,嫣然而笑,脸又莫名的烫起来,看着金子从门缝里探出头来要舔她的手,抬手在它的头上轻拍了一下,也就懒得理这条性子活泛的狗。
看着沈淮摸着金子皮毛光滑的脖子,转身一起进了屋,陈丹心里还是奇怪,对陌生人都胆小如鼠的金子,怎么会就一下子跟沈淮这么亲近?难道真是投缘?
百思不得其解,陈丹揉了揉发胀的脑门子,也转回屋洗漱睡下。
陈丹平日难得这么晚才睡,本该是困乏倦惫到极点,然而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叫她换了睡衣,跟小黎挤一个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发生的一幕幕以及刚才沈淮给她的心悸跟慌乱,跑灯马似的在她脑海里一幕幕的回放。
迷迷糊糊之间陷入睡梦之中,而沈淮的脸时隐时现的浮现,有些模糊,意识却很清晰,待听到金子在门外叫唤时,陈丹才陡然醒来……
窗外已天光大亮,陈丹拿起梳妆台上的梅花表一看,都六点半了,欠着身子再想回想做过什么梦,沈淮在梦里对她做过什么事,却彻底遗忘了;只是这梦境叫人身心瘫软,又有说不出的舒服。
陈丹赶忙将还睡得死沉的小黎推醒,听着金子在门外呜咽似的叫唤,打开门就看见沈淮跟金子坐在屋前的水泥台阶上,一起吃肉包子。
金子大概不满意沈淮掰给它的半只包子,只有包子皮,没有包子馅,在那里呜咽着抗议。
秋凉天气,沈淮只穿了一件单衫,后背印出汗渍的,棱条形状的背肌隐隐约约的露出来,很是好看,看来是刚带着金子跑步回来。
这时候陈丹才注意门把手上挂一只塑料袋,里面装着包子、油条、豆浆等早点。她原本打算给沈淮准备早点的,没想到睡过了头。
沈淮跟金子吃包子吃得欢,她也忍不住抿嘴而笑,靠在门口看着他们。
沈淮听到外面的动静,见陈丹脸上还着刚睡醒起来的慵散劲儿,白嫩嫩的脸,一点尘埃不沾,只是睡衣太保守,胸前虽然尖尖的顶起来,但一点都不走光,睡衣在腰间有些短,露出一小截腰肉,白生生的跟玉似的。
沈淮说道:“小黎该要起床上学了吧?对了,那间屋子,镇上要没有别的用处,就给我留着吧,这段时间我大概每天会在钢厂里耗很长的时间,回这边歇息也方便。”
“好咧,你是书记,我这样的小毛鱼,总是要听你的指示就是……”陈丹笑道,脸柔和而甜美。
沈淮又问道:“镇接待站隶属于党政办,你的编制还在党政办?”
“嗯,”陈丹歪着头,问道,“怎么了?”
沈淮说道:“接待站属于承包出去的实体,你,还有何月莲,可能还有其他人,都占着镇上的编制,接下来要清理这一块。跟你提前说一声,你要是骂我,现在骂我两声解解气;你也知道,乡镇这一块要做成什么事,就是要翻脸不认人,”又开玩笑道,“你要是担心没饭吃,只要你吃得没有金子多……”
“去,”陈丹娇嗔道,“不占镇上的编制,我自个就不能吃饭了?”
陈丹一点都不为会给清理出编制而担心,似嗔还喜,神情间多了些媚气,叫沈淮看了心旌有些晃荡,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头,说道:“你等下要是有空,就帮我去老宅拿几套换洗衣服过来——海鹏跟陈桐他们,应该把我的东西都搬到老宅了。”
陈丹将早餐拿到手里,嫣然而笑,也不说就要给从镇上的编制清理出去,就不再算镇上工作人员,神情里有着以往没有的温柔。
金子在沈淮这边吃不到包子馅,又跳过来拱到陈丹身边,头要探到塑料袋里去,叫陈丹忙不迭的躲进屋里去。
沈淮歪头觉得奇怪:昨天还敏感的跳开,今儿怎么又跟没事人似的?觉得女人就是叫人看不懂。
听着陈丹跟小黎在里面说话,金子摇着尾巴进去,沈淮便回宿舍跟谭启平通电话。
昨天事情结束,夜已深;但拖太晚跟谭启平汇报这事,或者说叫谭启平从其他渠道先了解到这事,就很不合适了。
谭启平是个醉心工作、精力充沛的人,有起早在书房就开始工作的习惯。沈淮打电话过去,将昨天发生的一切,简明扼要的汇报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谭启平说道,“我大概还要过半个月,才能去东华,你跟熊文斌先把这个局面打开,也是好的……”
乡镇的层次毕竟要低一些,即使捅出什么乱子,也不会直接到暴露到省里。谭启平就不担心东华会因为发生什么事情,而使他失去省里的支持,而沈淮在梅溪镇的强硬姿态,也恰恰能帮他将东华的盖子撬开一条缝。
对熊文斌的处理,谭启平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眼下他还没有正式到东华赴任,不要万不得已,没有必要跟高天河或吴海峰正式交锋。
谭启平目前对沈淮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要说有担心,就是担心沈淮能不能管理好一座上规模钢铁企业的能力。不过也没有太担心,梅溪钢铁厂已经那样了,再差不过就是关停,这点事,谭启平还自信能替沈淮兜下来。
跟谭启平汇报过,沈淮就换好衣服去钢厂。
这会儿沿街已经是车水马龙,到菜市场买菜的、送小孩去上学的、起早赶远路别地工厂上班以及早起锻炼的,叫学堂街往南一小段路上也人声鼎沸。
从镇宿舍往南到钢厂一段路,沿街的住户多为钢厂的职工,包括昨天围观的民众,也多为职工家属。
在经历昨天的事件之后,他们也都认识梅溪钢铁厂的新厂长。他们大部分心思单纯一些,不知道那么多的内幕,以为最后市长高天河出面平息事端,是人民政府站出来主持公道,但他们打心里也接受了这位新厂长,满心期待着他能给钢厂带来腾飞的希望;路上看到沈淮,都频频打招呼。
虽然离上班时间还有一段时间,但沈淮大早赶去工厂,消息便迅速在职工住宅区传开。沈淮走到钢厂的正门,也就是位于学堂街与钢厂路丁字路口的北门,已有十几名职工穿着工作服赶过来,想要在沈淮跟前表现更好一些。
其中就有昨天表现很活跃,叫沈淮印象深刻的胡志刚。
沈淮站在厂门口,拉住胡志刚,说道:“哦,我等会儿就要进生产区,还没有工作服跟安全帽,我看你跟我身材差不多,帮我一个忙,借一套送厂办来……”
胡志刚二话不说,骑着自行车转身就回家去帮沈淮拿工作服去。
沈淮到厂办,赵东跟市钢厂出来、给聘为梅溪钢铁厂副总工程师的徐溪亭已经从市区赶过来,比他还要早;几个副厂长以及各科室的负责人,倒没有见有人过来。
沈淮对徐溪亭很熟悉,他当年刚进市钢厂工作,熊文斌就指定徐溪亭作他的师傅。
徐溪亭这人技术水平很高,就是性子有些软。
在钢铁企业,车间里的职工,大多是粗糙汉子,性格不强硬的人,是很难胜任生产管理职务的。这也是徐溪亭在市钢厂虽然两边都不得罪人,但也一直都升不上去的一个原因。
徐溪亭到梅溪钢铁厂后,也没能将他的技术优势发挥出来,涉及到的因素就更复杂了。
要真叫徐溪亭的技术水平发挥出来,再带出一批合格的工程师来,梅溪钢铁厂的十万吨年设计产能,也不会连四成都发挥不出来。
“徐工,你好,你好,”沈淮看到徐溪亭跟赵东站在厂办楼前,快步走过去,握住徐溪亭的手,说道,“赵东一直都建议我们会个面,不过之前虽说我来梅溪镇当副书记的事定了下来,但钢厂的事还没有影,所以就一直拖着没跟徐工你见面。昨天说了很多场面话,今天算是正式认识……”
徐溪亭忙不迭的握沈淮的手。
虽然赵东多次提及在沈淮正式入职之前,彼此见个面沟通一下,但徐溪亭一直推托,他就怕沈淮到梅溪镇后不能掌握钢厂的局面,把他也带到坑里去。
徐溪亭昨天见识过沈淮叫市长都要低头的强硬姿态之后,整夜都翻来覆去睡不觉,担忧沈淮对他心有芥蒂,会把他跟其他钢厂管理层一起清洗掉。
这一刻,见沈淮把之前没能见面的责任主动揽过去了,徐溪亭心头也是发热,之前的担忧也就荡然无存。
说句实话,赵东也担心沈淮会对徐溪亭有意见,不重视他的技术水平,但见沈淮主动消除徐溪亭对自己的紧张跟担忧,就知道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对梅溪钢铁厂存在的问题,徐工跟赵东说了很多,赵东也如实反应给我听,”
沈淮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办公室在哪里,昨天下午到晚上,就一直坐在厂办底楼的会议室里,就与徐溪亭、赵东先进会议室坐着谈事情,说道,
“昨天的话,我不是说说而已,召开职工大会时,徐工你也要上去打擂台。当然,我相信徐工的水平,赵东与熊主任都很看重你的技术,我相信他们的判断力。在情况摸清楚之前,就立即召开职工大会也不合适。在此之前,我想先委任徐工你暂代总工程师的职务,由赵东暂时兼任你的助理。你们先把钢厂的技术底子再摸一遍,看我们有多少潜能可以挖,为接下来的生产整顿确立一个明确的目标……”
按说徐溪亭并不是极佳的总工程师人选,但目前又没有人能比徐溪亭更合适的,赵东技术不差,比徐溪亭更适合管理工作,但毕竟还不熟悉钢厂。
梅溪钢铁厂的技术力量很薄弱,自己培养需要相当长的周期,最便捷的就是通过赵东直接从市钢厂挖人——在赵东的技术跟能力,在得到钢厂职工认可之前,沈淮也不打算将他一下子提拔到位,以免钢厂的管理层以后分割成梅钢跟市钢两派。
徐溪亭还在为自己的建议有可能给否定,而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没想到沈淮脱口直接就抓住生产整顿的重点,直指要害。
徐溪亭不认为沈淮有管理钢厂的经验,只当是沈淮在此之前就听从赵东的意见,心想,既然新厂长对赵东这么信任,似乎真的能展开手脚做些事情,便连着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