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落在了贝拉的肩上,适时阻止了她的尖叫。耳边传来乔非的声音,“没事!魔法灯上的魔晶时间太久,没有魔力了。”一句话让贝拉彻底冷静了,只是很快她就对自己的反应不好意思起来,又不是真正的孩子,幸亏周围黑乎乎的谁也看不到谁……
“贝拉你的脸怎么红了?”
斯图尔特太不识时务了,居然跑来揭穿她……
“什么?你,你能看得到?”贝拉顾不得抱怨,惊讶地朝斯图尔特声音的方向伸出手。
“当然啦,我是魔法生物啊。”他纤细的手指抓住她的手,好像并没有在意她的语气,只顾着安慰她道:“别担心,乔非正在找魔晶,待会儿换好了就不黑了。”
这下子贝拉更惊讶了,“魔晶?你们身上有魔晶石?”
而斯图尔特拍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一阵悉悉索索夹杂着咔嚓咔嚓的几声之后,魔法灯重新亮了起来。
面对贝拉惊呆了的表情,乔非鄙视地斜睨了她一眼,才道:“不就是几颗魔晶,你至于这样子吗?”说完继续低头看向脚下。
贝拉噎了噎,深吸口气瞪了他一眼小声嘟囔着,“说的轻巧,你那么有钱买魔晶,还要跑来扮什么可怜?一会儿当账房先生,一会儿当老师的,这不是有病吗?”
乔非听到了,却没有打理她,他的注意力显然被地上的东西吸引了,倒是斯图尔特拽拽她的衣袖,小声在贝拉耳边道:“那都是我的主意,不怪乔非,回头我再告诉你。”
贝拉哆嗦一下蹦得老远,再这样下去她真要【神经衰弱】了,“干嘛凑那么近?我今天可经不住吓了。”
斯图尔特见乔非只顾着打量地上的图样,悄悄将贝拉拉到一旁,“你知道当时乔非受了很大的打击,谁都不见,包括我在内……后来越来越难以沟通,几乎都不跟人讲话了……所以我才拼命把他带到亚拉姆帝国来……”
贝拉听了不由一怔,“他,你们不是亚拉姆人?”
斯图尔特点点头,紫色的双眼满含期待地紧紧盯着她。
“可是那也用不着死乞白赖地非要去当我舅舅家的账房先生啊。”她撇撇嘴小声嘟囔,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就算这样,也用不着把自己弄得那么惨啊!又不是没有钱,随时随地都拿得出魔晶的家伙,还害得她同情心一再泛滥。就算最终结果是好的,可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话虽如此,贝拉对斯图尔特如此可怜兮兮的表情很没办法,再加上她本人也对脚下充满了艺术气息的图样生出了好奇心,无暇再与他废话,此事也就暂时撇过去不提。
脚下的图样从颜色上很像是用魔法药水绘制的,说它是阵法图吧,它精美繁复甚至比经典雅致的传统装饰纹样还要优美几分,与贝拉所见的阵法图相差甚远,但很多细微末节又与阵法图相似之极。就她所知,魔法药水是不会让如此坚硬的地面凹凸不平的,除非先在地面上将图样雕刻成型再将药水灌进去。但了解魔法阵的人都知道,再绘制法阵的时候一定要输入魔法师自身的魔力才能使法阵奏效。
那么如此一来这巨大的图样就更不可能是魔纹图序了。
贝拉不由有些失望,她迟疑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既不像魔法阵,也不像普通装饰,更不是魔纹图序……”
乔非此刻正全神贯注蹲在地上,手指顺着图案的走向不断描摹着,丝毫没有回答问题的意思。
贝拉知道自己一点儿也帮不上忙,于是也不打扰他,自己在屋子里转悠,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惜的是这里好像施了防尘咒似的,连个灰尘都没有。经历自家藏宝阁发现之旅的贝拉可不那么容易就死心,她不停地朝着四周的墙壁一路敲敲打打下来,不放过任何线索。
她的行为终于引起了乔非的注意,他迅速而毫不留情地给她布置了抄写《古代魔法史》二十遍的作业,然后命令斯图尔特把她“押送”回了水宅。
贝拉非常不情愿自己被如此对待,她宁愿去练习一下催生咒,或者回到自己的火宅回忆整理一下记忆中关于孕妇的部分,再或者到凰槃珠息里追追那只无所事事的鸡,顺便研究一下那些变态土壤里长出来的野花野草。总之什么都比抄写二十遍这种毫无意义的作业要好的多,他一定是故意的。
……
两盆鲜花越来越夸张了,原先看着差不了多少,可浇水和不浇水差别真大。虽然两个物种不一样,但才浇了两天水的海棠生生比刺玫大了三倍。而刺玫的花苞却争先恐后的都开了,海棠反而完全没有这种迹象,好似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往高往壮里长了。至于为什么这样,贝拉还没工夫细想。
“小姐,你的魔咒练习的怎么样了?”玛萨对她的“小游戏”念念不忘。
贝拉小姐骑虎难下,敷衍道:“这算什么,我还得好几个月呢。玛萨你知道吗,真正的植物系魔法师可以让植物种子瞬间发芽长大,而且还可以施咒让它们把整个山庄这么大的地方全都覆盖住呢。这还不算什么,厉害的魔法师还能让魔法植物杀人灭口呢。”这倒不是她编瞎话哄她,书上说任何一位植物系的大魔法师都可以做到,只不过真正能够练到大魔法师的人少之又少,普通人不可能看到罢了。
果然,只见玛萨一副被刺激到的痴呆表情,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贝拉不负责任地吐吐舌,若无其事地哼起了歌。
别看表面上轻松,其实她心里也在犯愁,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没想到凰槃珠息里的土壤这么夸张,眼见着这后果有点儿严重,再让它们长下去,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可是真要用消失咒让它们消失掉又很可惜。
趁着玛萨还没缓过劲儿来,她掏出法杖假装念动咒语,转瞬将两盆花收进了凰槃珠息里,算是彻底“毁尸灭迹”了。
亲眼见到整个过程的玛萨立刻连连抽气,“小姐,原来你的魔法已经这么厉害了!”她崇拜地看着贝拉,啧啧不已。不用解释,她就轻易相信了贝拉的“魔法”。
反倒是贝拉不好意思起来,事实上她的消失咒只有在凰槃珠息里才会那么厉害,而在外面的话,以她现在的魔力水平要处理这么大两盆花,真可能会累趴下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保密哦。”她不厚道地朝玛萨眨眨眼,见对方捂住了嘴一劲儿点头,立刻笑弯了眼。
到了晚上修炼的时候,她当真把海棠和刺玫从花盆里挖出来,种在了距离那潭绿烟不远的地方,让它们正式落户凰槃珠息。
折腾了一身汗,贝拉席地而坐。她把这件事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发现自己除了做事不谨慎之外,心肠还是太软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上一世她为此吃的苦头多了去了,怎么仍是改不了呢?她暗恼不已。
其实真要处理掉这两盆花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办法多的是。那只鸡也是,虽然火系魔法才刚刚开始学,可是想烧死它也不是很难的。不过她不愿意那样做,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叫做【本性难移】,而令她不解的是,几乎同一时刻,她心中不知为何又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不管这些,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那三株紫瑀榄树。天神啊!已经长的比她还要高了。以这样的速度长下去,她岂不是很快就有紫瑀榄吃了?兴奋得她嗷嗷直叫。等情绪平复下来,才疑惑了一下自己前世今生都不曾有过的如此不淑女的行为。
抬起头,一大片的“野花野草”映入眼帘。整个凰槃珠息里全都是一种草,野花则是从无到有、从少到多,贝拉对此关注的并不多,每次和乌鸡打闹一场之后,她只是负责用自己发明的咒语清理一下现场,赞叹一下这些野花野草的生命力而已。
两年多的时间,她也没弄明白这些究竟是什么花、什么草,就因为在她的《药用植物图谱》、《魔法植物图谱》,以及相关的书籍和笔记上从未见过它们的踪影,所以自然也没有把它们放在眼里。
然而变态土壤的发现让她不得不对这些“野花野草”刮目相看了,能够长期在变态土壤里生长的植物怎会如此简单呢?
……
贝拉揉揉僵硬的手指,看着刚抄完的厚厚一摞纸,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三天时间都没抄完一遍,这不是要逼人发疯吗?
好在乔非大人并没有让他的小学生等太久,今天是发现地底深处神秘图样的第四天,他终于给出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答案:“那是一个召唤阵。”
“召唤阵?”贝拉一脑袋的问号,召唤什么东西需要画这么大个召唤阵?
“肯定是召唤阵。”乔非点点头,看他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贝拉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质疑。
“呵呵”她干笑两声,面容扭曲地调侃,“召唤巨龙的吗?这么大……”
谁知乔非瞪他一眼道:“巨龙哪有这么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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