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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属于吃货的盛会,还正赶上正月十五元宵节,正好是凑热闹的日子。而且,这儿还有全世界的好吃的、好喝的济济一堂。而且,这还是人口稠密的京市四九城……
想当然,这么一次美食盛会,自然吸引了无数的饕餮老客,吸引了无数的爱凑热闹的张三李四王五。所以,当这次美食jiao流会的开幕式刚刚结束,拦在牌坊mén处的路障刚刚被撤销,就顿时上演了之前这壮观的一幕。
无数的人,如炸窝的蜂群,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涌了进来。
人群如chao水,飞快的充满了整条长街。
几分钟前,两侧林立的摊子中间,十几米宽,空空dangdang的路面,转眼之间,就已经被拥挤的人群占领。
当人流稳定下来后,另一种颇具特sè的文化形式——吆喝,也粉墨登场。
顿时,整条街都热闹了起来。
这边,一个戴着瓜皮帽、穿着福蝠图案马褂的大爷,一手在臂弯处搭着mao巾,一手扶腰,用唱戏似的调子,抑扬顿挫的喊着‘白水羊头’;
那边,一个头戴方帽的维吾尔大叔,用打着颤儿的舌头,吆喝着:‘乌鲁木齐的羊,乌鲁木齐的羊rou,乌鲁木齐的羊rou串’;
在过去,一个朝族大娘,再用‘金达莱’的曲子,叫卖‘打糕’;
……
除了街道两侧,在川流的食客中,同样也有打入其内部的小吃名家。他们一个个扛着草把子游走其间,草把子上cha着糖葫芦、糖人儿、面人儿。吆喝声同样抑扬顿挫,相当的悦耳。
随着一个个摊子吆喝开,南腔北调的汇聚起来,让本就人多嘈杂的整条食街,更是热闹的沸反盈天。更有了那么一股子红火劲儿。
别说这满街的香味,别说这长达几千米的巨大食廊。单单听到这华夏的、世界的,南腔北调的吆喝声,就已经让人觉着不需此行了。
在这种氛围下,除非是像小董这种‘危在旦夕’的人。不然没有人能够不兴奋起来,没有人还能让情绪低落下去。
随着被香味儿勾起馋虫的吃客们,各按所好的围住了一个个的摊子。嘈杂的声音中渐渐多了许多赞叹声、啜吸热汤声、被烫到嘴的‘嘶嘶哈哈’声……
同时也多了一些硬币敲到钱盒子的清脆金铁jiao鸣声。
因为周边摊位或者有给力吆喝声,或是招牌明亮,或是飘散出you人的香味,所以自然各自聚拢了一批饕餮食客。各自摊位后,每人一张的四人小桌。更是几乎坐满。
但张劲的摊位,却因为无人吆喝,没有亮眼的招牌,加上大缸中几乎没有任何的气味逸散出来,以至于好久都少有人问津。
偶尔有个人见到这么庞大的大缸支在火上,好奇的来问两句,也基本都摇头离开。
“这位师傅,您这里是啥?”
“汤!”
“啥汤?”
“白汤!”
“带rou的还是带菜的?”
“都不带。就是白汤!”
“多少钱一碗?”
“十块!”
“神经病!”
一共就三五个好奇询问的客人,当他们和张劲一番问答之后,一个个扭头就走。
虽然说十块钱在现在。已经不是大团结是最大票子的年代了。说到购买力,几乎就是啥都干不了。
但是,就这么不过三四两重的一纸碗汤,而且是没rou没菜的白汤,就要十块钱,谁会买?
于是,十几分钟过去,隔壁那位卖rou夹馍的大爷大娘都已经送走十几位满意客人了,张劲这面却别说开胡,就连那口大缸都还没有掀开来一下。
这种场面。张劲无所谓,他就继续偎在大缸的旁边,左顾右盼的看着热闹,听着唱戏似的吆喝。
壁立千仞,无yu则刚。
张劲也不想在这个舞台上扬名,也没打算靠着为期一周的美食jiao流会赚钱。就算是整缸汤都砸在手里。也是jimao蒜皮而已。就算是自己在厨界的名声臭到低,他也无所谓。他又不靠厨师这mén行当吃饭。
所以,抱着这种想法的张劲自然很淡定、很hold住。
张劲这个当‘摊主’的都这态度了,始终对缸中‘毒剂’深怀戒惧的小董,更是心底打鼓的祈祷。他祈祷,这一大缸的杀人毒剂,最好这几天都没人光顾。让他能安稳的熬过这几天后,继续‘活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张劲摊档这仅只几平米的地界儿,就成为了这附近,甚至可能是整条街,最萧条的一片地儿。
就在张劲好奇的等待,哪个是第一个有勇气吃螃蟹,哪个是第一个不怕lang费一百大mao,来让自己揭开缸盖的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劲劲,我们来了!”
循声望去,张劲正看到叶红,以及一众从深市赶来的吃货,正在大缸前笑看着自己。张劲敞笑的站起身来,对几人发着牢sao道:
“你们可算是来了。知道不,为了恪守等你们一起吃的诺言,我老劲可是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别废话,今天的小吃一条街之旅,就从咱老劲的鲜汤开始。”
说着,张劲就把几人让到摊位后面,那张属于自己的小桌上坐好。然后,和那位正在售卖rou夹馍的邻居大娘招呼道:
“大娘,帮我nong八个白馍,过后给您钱啊!”
“看你说的,不就是八个白馍么?哪能要你钱?”
说着,就随手从案板上拾起八只当做rou夹馍原料的发面烤饼,递了过去。
作为邻居,作为同样能够登上这个世界盛会的同级别民间高手,这两位卖rou夹馍的老夫妻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要求,驳张劲的面子。
把白馍一人一个的给几人分好后,张劲这才站起身来向那只巨大的陶缸走去。
临离开前,张劲还很自得的说:
“让你们尝尝咱老劲忙活了半宿的手艺!绝对是配白饼的绝佳伴侣!”
…………
昨天不远万里的从深市杀到京市的有三对儿,六个人。卫风一对儿,肖非一对儿,胡东岳一对儿。
身为公务员,身为官僚,身为有靠山的官僚。卫风所在的部mén,虽然早已经在几天前就开始上班工作。但是,他还是能够说通领导,以公务学习的名义,到这次‘世界美食jiao流会’,学习一番。
不但公费报销,而且还有差旅补助;
卫风的nv朋友蓝菲菲还是大三学生,学校这时候还没开学呢,自然更有大把空闲时间;
肖非和穆欣然夫妻的工作,在刚刚年后的时候,都不太忙。所以双双请假赴会。
胡东岳和他的老婆,都是设计院的设计师。正月里,基本都属于淡季,所以也能chou出空闲。
至于原本打算前来的石纹,则是临时有事不得不遗憾爽约。
而罗备身为物流公司小老板,在年后物流最忙的时候,自然chou不开身。所以,只能坐在深市的办公室里,想着京市令人眼hua缭luan的美食,空流口水。
而张劲宿舍的老二沈喆和他那位西班牙美nv老婆,则是因为难得回国一次,要在今晚家中过了上元节,明天才能过来。
…………
在座的七个人,都不止一次的尝过张劲的手艺,对张劲烹制出来的美食叹为观止。听了张劲自吹自擂的话,他们自然是毫无异议的信了个十成十,满怀期待。
但是,站在旁边‘偷听’的小董,却在张劲说完后,忍不住在本就已经距离大缸数米的基础上,再次后退了两步。
当张劲向七个死党及家属吹嘘完毕,开口问小董,有没有吃过早餐,要不要趁着还没有客人的时候,和他们一起吃点儿的时候。小董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脑袋摇的跟拨lang鼓似的。那动作轻快的,全不见了之前‘低能儿’般木滞的模样。
这位小董始终闭口不言,只是在拒绝了张劲的邀请后后,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几位翘首以盼的家伙,在肚子里暗自腹诽着:
“尝尝吧,都尝尝吧?就算是光闻着味儿还熏不死你们,喝下去闹不好也是个要肠穿肚烂的下场。等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在小董的记忆中,这缸汤的杀伤力绝不逊于浓硫酸、王水、含笑半步颠。属于那种上了国际法白皮书的那类违禁的化学武器。
所以,就算张劲殷勤的把一碗碗白汤盛了出来,路过小董的身边的时候,他也是屏息闭气,深恐嗅到一点。当张劲手脚麻利的把八碗汤一一盛好,并一次次的端过去的时候,始终闭着气不敢呼吸的小董,甚至已经把脸蛋儿憋成了茄子sè,差一点就背过气去了。
就在小董暗自庆幸不但推掉了张劲的邀请,而且躲过了张劲端碗路过时的‘毒气’攻击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彻底的懵了。
这个属于张劲,原本满街唯一清净的摊位前,突然围起了涌涌的人头,一个个纷纷询问:
“你这缸里是啥?吃的还是喝的?”
……
“多少钱……不管多少钱,给我来点儿!”
……
“太香了,不对,应该说是太鲜了。真的是太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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