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深市是华夏平均气温最高的城市之一,但是二月末三月初的时候,尤其是城外海边的气温,绝对不会高到哪里去。如果是晚上的话,温度更要再低上几度,在这种温度下,洗冷水澡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
但一肚子烦闷的张劲,就是想要不舒服,所以他回到房间后洗的就是冷水澡。
巨大的浴缸中是满满的冷水,张劲就在这冷水中躺在浴缸底部,无论头脸肢体,尽皆没入水里。
这冷水虽然不会让体质变态的张劲,满足自虐的要求,让他生病。但是冷水临身的寒意,也许可以让张劲稍微冷静一些,不然他怕自己的脑子随时都会被充斥的郁结和毁灭**炸裂成一团rou泥。
虽然在与何清浅享受了几分钟的尴尬后,一下午半晚上,张劲在人前,故作若无其事的演绎都算成功,看起来一如往常,笑闹裕如。但实际上,从中午的那尴尬几分钟后,张劲就想逃离所有人的视线。
张劲想要独自一个人,或是大吼叫抒发一下心底的闷气;或是大肆破坏发泄一下心头的郁积;或是自虐,用身体的疼痛和淋漓的献血来转移自己的郁闷;
张劲本以为自己与何清浅那段曾经的刻骨铭心,已经被自己彻底遗忘。本以为自己与何清浅的那段你侬我侬的甜蜜,也早已经被叶红炽热的爱和无所不用其极的宠溺,完全挤出脑海。
但是,今天沉淀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突然被何清浅的一句话翻搅起来后,张劲才发现,原来那段甜蜜的过往,自己从来不曾或忘,甚至从来不曾淡去。那值得纪念的每一秒,都仅仅是被自己自欺欺人的镇压在心底,深藏在记忆的最角落中而已。
当这段记忆再次浮上水面。仍然历久如新,更会带给张劲更加深刻的怀念。
所以,这个下午,每每想起这个曾经被自己拥在怀里捧在手心的nv人。将要嫁做人fu,都会让张劲心血翻涌的几乎不克自持。这段日子用懒散养成,用琴书陶冶的平和,也至此完全打luan,只余涌涌愈浓的烦躁。
虽然张劲知道,自己有了叶红,不该贪心的得陇望蜀。应该为何清浅祝福。祝她婚姻幸福白头偕老子孙绕膝……
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紊luan的心。每每想到这几个代表祝福的词用到何清浅身上的时候,他都有种想要暴走的**。
人心,本就是最难把控的东西,哪怕这颗心属于自己。
躺在水底的张劲,努力的将何清浅的影子摒除在脑海之外,努力的想要将今天刚刚解封的记忆再次封印到心底的最深处,努力的用每一寸肌肤感受身周水温的寒凉来纾解心灵**的躁动。
躺在水底的张劲。双目微阖,xiong口剧烈的起伏,口鼻却没有任何气泡升起。双手合握xiong前,十指如莲捏‘不动根本印’,心中默念‘临’,声响dong彻脑海,如洪钟大吕。
就当张劲法相庄严的在浴室中玩‘扮浴缸luo-体男尸’的游戏的时候,浴室外的一声招呼将即使用《九字真言》镇压,也无法完全静定下来的张劲唤了出来。
“小劲啊,洗澡呢?快点,老头儿我有事找你!”
现在能出现在海窝子村张劲的小楼中,而且能随xing的称呼张劲为‘小劲’的。也就只有刘老爷子了。
其他人,就算村里地位最尊的宿老海四全老爷子,称呼张劲的时候也是‘小张’或是‘小张大夫’,虽然口气亲热,但是还带着些尊敬。
当被召唤起来的张劲,爬出浴缸。擦干身子,裹着一件浴袍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刘老爷子就坐在自己g前的小几边,小几上一副象棋已经摆了出来。
见到张劲走出来,刘老爷子笑着招了招手道:
“老刘我睡不着,寻思着咱爷俩儿因为忙乎我搬家的这点事儿,也好久没杀一盘了。所以就过来,想趁现在时间还早,找你下盘棋。”
虽然张劲心中百味杂陈,纠结的快要窒息,但是这种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事儿,张劲也不想与人多说。于是,张劲掩饰着心中的烦躁,装出往常的样子,笑着说:
“刘老头儿,你不是真老了吧?还好久?哪有好久啊?算起来,前天我还在棋盘上教训过你吧?一局围棋,两盘象棋!”
张劲一如往常的没大没小,刘老头也是用习惯xing的口气说:
“哪那么多废话?掰扯这玩意儿有啥意思,反正你每天也不会睡得这么早,陪老头儿我下盘棋咋了?”
既然刘老爷子已经这么说了,张劲于是也就不再说话,在棋盘边的椅子上坐下,与老头隔棋坪相对。
虽然张劲心思紊luan,下起棋来远不如之前平和时布局缜密,但张劲毕竟在棋力上远胜刘老爷子,而且因为心中毁灭暴躁的情绪充斥,在棋盘中更是杀气凛然杀伐极重,猛打猛冲,棋风前所未有的凶狠。
所以,在张劲不计损失,不惧频频对子的疯狂下,第一盘棋不过十来分钟就已经结束,棋盘上七零八落的棋子已经所剩无几。与往常两人对弈终局时,张劲能保持绝大部分阵容,而刘老爷子也能剩下半幅车马的局面截然不同。
接着,两人无言的摆好棋子,开始第二盘第三盘……
似乎在棋盘的杀戮中,张劲找到了发泄心中凶横的途径,而刘老爷子似乎也不服输的劲头上来,忘了时间,与张劲一盘盘的忘情厮杀。
刚不能久!兵锋锐处,过刚易折!有百米突击,却没有百里突击!
张劲xiong中的暴躁,就如一阵狂暴的飓风,在一盘盘如同层层防护林般杀戮棋阵的消磨下,终于渐渐平缓下来。
虽然每当想到何清浅穿上婚纱后的样子,张劲还是会心里郁郁的憋闷。但是,从中午开始,积蓄了一下午一晚上的暴虐和毁灭的**,却已经倾泻殆尽。
当第二天凌晨三点钟,张劲与刘老爷子两人,不知是结束第二十盘棋,还是第三十盘棋的时候,棋盘上所剩下的棋子终于和往常差不多,不再是最初那样,如霜后凋蔽般的零落了。
此时,过去几个小时始终未曾说话的刘老爷子终于第一次开口了:
“怎么样小劲,现在心气儿平和下来了吧?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躁的,记得我说过的话么?你和何榴莲的那个闺nv真的很般配的!而且,我敢以我这双用了几十年的招子打赌,那个丫头心里绝对有你!
既然你也喜欢,为什么不表明呢?我保证,你表明后的结果绝对是皆大欢喜!”
刘老爷子到底是和张劲相处久了,而且久居官位,虽然脾气执拗是官场中的另类,但察言观sè的本事绝对不俗。
所以,虽然与何清浅尴尬几分钟后的下午晚上,张劲都始终努力掩饰,努力装成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其异常处还是没能逃过刘老爷子的一双老眼。
再加上原本打算在海窝子村住两天的何清浅,仅仅一顿午饭后,就匆匆离开。曾经玩过养成,玩过老夫少妻,堪称情场jing英的刘老爷子自然可以由此推断得出,这俩人似乎‘情海生变’!
所以,晚上刘老爷子特意过来,就是想要开解张劲一下,不要错过缘分。
见刘老爷子已经看穿自己的心思,张劲在意外的一愣后,也就不再掩饰,不再强词否认,不再故作若无其事,而是干脆的放下了自己强装坚强的外壳,lu出本来该有的纠结模样,苦笑着说:
“哪有你说的这么轻松?你又不是没有见过叶红。心里放不下清浅我也承认,但是我同样也放不下叶红啊?”
张劲的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让刘老爷子很是看不过眼,lu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
“你咋这么死板呢?你又不是啥卫道士,也不是啥腐朽分子,俩都喜欢就都要了不就完了?多大个事儿啊?”
刘老爷子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张劲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我说老爷子,你以为这是旧社会?还一夫多妻!那是重婚罪!”
见张劲一个白眼儿瞟过来,刘老爷子同样一个白眼儿还了回去:
“什么重婚罪?结婚不就是一张纸的事儿么?不结婚不就得了?现在这个社会,有多少不结婚在一起的?有多少孩子爹妈不是有那张纸证明的夫妻?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脑子咋就这么死呢?喜欢了,在一起就行了呗,还什么结婚不结婚的!”
刘老爷子理直气壮的一句话,让张劲想起了一句伟人的名言‘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于是,刘老爷子这个玩‘源氏养成’,玩儿老少配,玩坚守自盗的老家伙,在张劲心目中流氓的成sè更足了。
如今刘老爷子这样儿,说出的这话,那还像是曾经道貌岸然,曾经以廉洁正直为公众形象的地方大员?
心里想到这儿,张劲的眼神也不由得吐lu出心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