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有虺,生于水,细颈大头,sè如绶文,大者长七八尺,虺五百年为蛟------《太古记生灵卷》。
郎飞看着眼前的河口目瞪口呆,原来那冼河上游两岸,皆是些山峡,那怒江自山崖上飞流直下,溅起丈高的langhua,远远望去一道灰sè的匹练诡异的紧。
老道立于旗上捋须不语,宁流子见状出声道:“师祖,这便是那怒江的入河口。”老道又扫了河口上方一眼道:“这怒江来的水里有毒,便是这上游之水也非清明,怪哉,怪哉。”
郎飞闻言看去,果然见前方怒江瀑布上游之水亦显灰sè,“师父,莫不是那毒怪把这怒,雪二湖都污了?”老道沉yin片刻道:“在此猜测也于事无益,且按昨日计较行事。”
说完自镯内拿出阵旗,阵盘,符箓,将那阵盘拍入瀑布峭壁之上,阵旗围而布形,又将数个符箓或嵌入石壁,或置于水底,或悬于树杈,做完这些又取出一方yu佩放入阵盘之内,最后掐起数个法诀打入阵盘之上,一时间瀑布断流,一条条如丝的缚线绕着阵旗与阵盘织成蛛网形状,那些丝线在老道yin唱完阵咒之后,闪得几闪便隐没起来,水流复又恢复了jidang。
老道满意的点点头对郎飞二人言道:“这个阵法,筑基境的一旦进了就别想出去,就是那炼气境之人若不大费上一番手脚也别想安稳脱出。”
郎飞见过几次老道布置阵法还不觉惊奇,但那宁流子何曾见过如此场面,一脸yan羡的表情。
“走吧,去雪江河口。”说完老道一催法诀,戊土旗加速前行。又行了许久,河宽渐减,地势亦越来越平坦,拐过一道河弯,众人眼前又出现了一道河岔,“师祖,你看那条较宽的便是雪江的河口,与怒江相仿,都是自西方高山发源。那越来越窄的便是发源于前方雪山的冼河。”
老道顺着宁流子所指看去,就见雪江流淌的水亦sè灰,但那冼河主干由此向上皆清亮无比。
“果不其然,看来两条湖皆被污了。”说完老道又依着怒江一番布置,待布置完成,引落戊土旗后拿出一张响焰符对宁流子道:“你且在这两地巡视一有情况,即祭出此符,我等观得异象便会回转。”
宁流子恭敬的接过响焰符道:“师祖放心,徒孙明了。”老道点点头复又对郎飞道:“你和小羽儿小白儿一起去那雪江,万一有甚凶险也好相互照应。”说完又取出一面铜镜递与郎飞,“此镜可辨十丈范围内妖气,若有发觉切不可恋战,着小羽儿通知与我。”
郎飞点点头接过铜镜放入须弥带中,老道见状又问道:“还有何需求否?”郎飞思忖着上次与那大风争斗之时带中物早就耗得个七七八八,于是张口道:“师父,我那袋中业已羞涩,可否拨舍点yao符之类物事。”
老道呵呵一笑道:“谁叫你这小鬼全喂了那头鸟妖。”说罢将手镯取下,去了禁止扔与郎飞,郎飞也不客气把些低级符箓以及luan七八糟一堆瓶瓶罐罐全划入自己的须弥带里,思及前两次遭遇,又想去动那初阶符箓。
被老道一把止住,“那普通初级符箓,是要用真元力祭出的,你拿去也无甚大用。”郎飞这才惺惺的chou回手来,将镯子丢还老道,嘴里嘟囔着:“也不给你徒弟点好用的东西,整天净拿这些低级的玩意儿糊nong我。”
却不曾想老道耳尖,两眼一瞪道:“那夔牛劲还我,还有五sè笔,冰鲸钢锋,你师父我正穷的只剩戊土旗了,那些东西还能当些手段呢。”
郎飞一把护在腰间,“师父,送出去的东西可不兴收回的哦,您刚才听错了,苍天怜见,徒弟当时说的是,‘如您一样的好师父,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老道听罢啐了一口,“你这小鬼,委实狡猾。”郎飞咧嘴嘿嘿傻笑,一副耍无赖的表情,老道自不去理他,回头对宁流子道:“你也准备好了吧?”待见宁流子点头,纵身上了戊土旗御空而去,郎飞见老道走远,转身对着宁流子道:“我们也动身吧,天sè已是不早。”
说完一屁股坐上小白儿,拍拍虎颈沿着雪江而行,宁流子看着二人的背影一阵暗笑,心中感叹:“这对师徒,半点也无个尊卑的德行。”
又捏了捏手中的鸣焰符向下游行去,却不知他走之后,河畔草丛闪过一个身形,顺风留下一阵喃喃之音:“看这道人打扮断是大先王朝之人,想来也无甚稀罕物什儿,但那小子可是一身的好东西,真个是我的造化,刚到便撞上此机缘。”
单说郎飞与宁流子分开之后沿着雪江一路上行,也是他大意,由着小白儿踏风而行,半点也没注意到后方远远缀了个身影,又过了几个山头,远远看到几座山顶积雪的雄峰耸立在天边,郎飞一喜又催促小白儿加速,风线流dang急行。
转过几道江弯,一片苍茫茫映入眼帘,灰méngménglang叠lang翻,轻徐徐风舒风卷,若无疫毒污染,端得是个绝美的去处。
待飞到湖边,郎飞翻身下来,望着这一眼收不进的湖面好一阵感叹,想之前尽是些渔舟唱晚的时景,今却是孤鸟难觅,鼠蛇匿踪,情冷冷寒风瑟瑟,飘dangdang枯苇曳曳。
想起老道jiao代的只好摇摇头驱走这些杂luan的念头,随手拿出铜镜细细自湖边巡视,那湖中之景映入镜内显出密密集集好些红丝,郎飞知晓那是淡淡的妖气所化,遂沿岸而走仔细分辨哪方是那妖气密集之处。
几柱香的时间过后,仍是半点头绪全无,只好招过小白儿乘骑着升到湖面之上,飞得几步远远望见湖中有着一片陆地,原来这湖放眼望去连一半都收不尽,这湖中岛自然也难以察觉。
郎飞好奇之心大作,指着湖岛策虎而行。不大的功夫上了岛来,这岛上只是片石林,寸草亦难见,只有些飞鸟的骸骨零零散散的落在石堆间,一副恶岛恶水的面貌。
这小子撇撇嘴扬起铜镜四周照了一圈,就见岛周围之水映的镜内一片赤红,郎飞心中一惊,暗忖:“果然此处甚是古怪,待我四处搜寻一下。”
打定主意后在岛内寻了半晌,却怎也不见奇怪之处,“莫不是不在这陆上?”沉yin半晌后,略整衣衫,吩咐二小在岸上稍等,他转头一个猛子扎入湖内,这小子自小时便颇通水xing,此时进入湖内三划两划沉入湖底。
细端详,就见脚下铺满了鱼骨,活似个修罗地狱一般。霎时只觉一阵寒气自脊梁直冲头顶,拍拍xiong口,深吸两口气按耐下心中之惧四下搜寻。
那岛本就不大,在湖底左右绕了个圈便发现了一个几尺宽阔的dongxue,这dong内幽深昏暗,只是微微映着点水光,郎飞犹豫片刻咬咬牙一头钻入dong内,云蚕衣泛起微弱的荧光照亮通路,只见身周湖水早已漆黑如墨。
这小子正自骇的出神,不小心一头撞在dong壁,原来到这里通路却向上行了,调整好方向又向上行了许久,待用力之时突然一头钻出水面,郎飞一惊,停了行动,四周黑漆漆不可见物,只是有些chao湿的xue风轻轻吹过,许是钟ru石上的积液掉落水面,滴滴作响。
待半天不闻动静他也恢复了些胆sè,找了个方向游去,不一会双手便mo到些石砾,遂急急忙忙爬上岸来,自带里翻出几张荧光符,一把尽皆祭起,蓦地数股青光照亮了整个地xue。
“啊。”一声惨叫,郎飞挥手扔掉手里的符纸,哆哆嗦嗦等了半天也没发生点什么,大着胆子再祭起一张符纸细观眼前,却发现是一截巨型骸骨,那骸骨单单脊柱上的一块便有郎飞一人大小,茫茫不知多少块连接在一起延伸到远方荧光不可及之处。
郎飞目测了一下,只说眼前光亮所及之处便有十数丈之长。
“啧,啧,真不知是何妖物,死后还如此骇人。”自语完他也不停留,继续拈着荧光符前行,又行了十数丈的距离就见前方渐渐现出一个硕大的头骨,观其骨形,似马,似鹿,又似牛,郎飞不解,思忖良久蓦然想起一物直骇的退了好几个大步,一边嘴里还喃喃做语:“莫不真是那物,若真是如此,需尽快禀明师父。”
稍定神转过念头又寻思道“这dong内有风,应该有进出之路才对,我且细细寻找,那水下之地可再不想经历一番了。”
他心中着紧也没细细探寻骨骸,只是沿着山壁搜寻有无出路,待细细体会风向之后在一个凹进的石壁之处推搡了片刻,果觉手上之石可以移动,心下一喜,左右用力,就听一阵吒吒之音,那石块被缓缓推到一边,一道阳光自外面徐徐照了进来。
dong口渐渐扩大,及至几尺大小之时,郎飞合身钻出,回首见那盖住dong口的山石也不知多久没有移动过了,满是些青苔,不及整理衣衫,他打个呼哨,少时之后小白儿与小羽儿双双来到近前,郎飞禁不住高兴mo着虎头道:“嘿嘿,这要真是那物,今次可是不虚此行了。”
小白儿好奇,甩头就想进去一观,被他一把抓住,道声:“你急个什么,先待小羽儿去通知师父。”
小羽儿得令正待展翅之际忽然身侧传出一个yin测测的声音:“急什么,待大爷将好处都收了也不晚啊。”随声而至几点寒光shè来,郎飞脸sè剧变,周遭亦没可躲之地,一手抓过小羽儿抱着小白儿滚进dong里。
“哼,算你小子躲得快。”声音刚落又是几个火球飞袭而来,dong内昏暗,这些火球也没准头,只是落在dong内久久不曾熄灭,将整个山dong照的透亮。
郎飞吐出一口沙粒站起身来,一脸戒惧的看着dong口,眨眼的功夫果见dong口闪过一个魁梧的身形大喇喇迈步而来,小白儿恼怒,虎吼一声,几道风刃打出,但听扑扑几声打到那人身上。
郎飞瞳孔一缩瞧的清楚,这些风刃真切打到了大汉身上,却hun没造成半点伤势,“嘿嘿,这些没有妖元支持的虚假风刃还妄想伤我,可笑,可笑。”
伴着嗤笑那人进入dong来站定,右手上擒了一柄锯齿钢刀,随着他厚重的呼吸左右晃dang。四周火光映在那汉子脸上显的异常狰狞,满是横rou的脸上一道刀疤自额头侧贯至左耳下,一张猩红的大嘴紧贴着鹰钩鼻,一双凶目宛若吐信的毒蛇一样直盯着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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