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郎飞状况却是不妙,跌坐在地上,看着上空的五道蛟龙,鬼小子心中掀起滔天骇lang,尽管对方清寒非常重视,但如今看来却也低估了太多,这等大阵,就是来个筑基后期修士也不见得能将之破掉。
“嗬,嗬……”郎飞艰难的转过头,xiong膛极具起伏,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那四灵的法相愈加清晰,只是观得一眼,便觉有如重锤敲在心头。
“唳……”由南方开始,一道道吼声依次传来,郎飞只觉鼓膜一阵阵的刺痛,唬的他将两手抱头,护住耳朵。四灵吼毕,却突然间法相一动,接着其头之后dang起一圈彩光。
朱雀sè赤,玄武sè黑,青龙sè黛,白虎sè缟。四sè光芒疾闪片刻,蓦然化作四柄梦幻光剑,直取阵中之人。
郎飞此刻身不能动,口不可言,那双目也被闪光晃的难以睁开,直愣愣的任飞shè而来的四柄光剑刺向顶mén。
“哦”台下传来一片惊呼之声,“公子!”雪娅眼圈瞬间泛红,直yu落泪。
“雪娅休慌,飞哥儿还未被其所伤。”云寒见状一把拉住作势yu奔的雪娅,开口劝慰道。
闻及此话,雪娅一愣,抬头细观台上,果见郎飞一副盘膝而坐的样子,那四柄光剑全无踪迹。“啊?那四柄光剑呢?”
云寒苦笑着摇摇头,道:“我只见那四柄光剑在飞哥儿面前一闪,接着便不知所踪了,你且休要担心,观他此时情形,当无甚大碍,何况那玄羽太师叔祖也不会坐视他被大阵所伤,你我还是放宽心,静待结果吧。”雪娅闻言,这才微一点头,强定心神转观台上。
他二人毕竟见识短浅,不知郎飞此刻处境之艰险,当时那四柄光剑在他脸前一闪,竟化作缩小版的四灵,一下钻入他的额头之中。
一入识海,四灵立刻凶相毕lu,朱雀化作一团虚无的火焰,青龙变作一道闪耀的雷霆,玄武是一块雾气升腾的玄冰,白虎乃一股呼啸的龙卷。
“嗬,嗬……”郎飞只觉头疼yu裂,脑中翻腾不休,并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刺痛。若是他有炼jing境的修为,内视识海的话就会看见那四灵幻化之物在其中大肆作luan,将他那小小的空间搅的如翻江倒海一般。
疼痛一bo一bo涌来,郎飞只觉渐渐mi失了自我,除了疼痛他再也感觉不到其他,放佛他整个灵魂已游离到躯体之外。
在外面看来,郎飞神情安详,姿势自然。但其脑海之中却天翻地覆一般,四灵法相将其破坏的满目疮痍,处处游dang的有火气,冰雾,恶风,还有那青sè雷霆。
“咔,咔……”一阵响声传来,郎飞只觉疼痛更甚,那种剧烈的痛楚已将他bi迫到崩溃边缘,怎奈何,偏偏他的意识还万分清醒,只能忍受着一**的冲击,体会那彻骨之痛。
“啊!”郎飞于虚无之中嘶吼,第一次感觉到活着也是一种煎熬。万幸此时他不能自控躯体,若不然,怕是早已抹脖子自我了断了。
此时他识海也已到了破碎边缘,其灰褐sè的障壁之上爬满了蛛网一般的裂痕。但那四灵却仍旧不停,四下冲撞不休。
“哐啷”一声脆响,郎飞只觉灵魂深处一阵剧痛袭来,jing神如受重击一般,眼前蓦然一黑。“要昏过去了?如此,该算解脱了吧?”
“……”
“……”
“……”
“哼,区区玄雷便想取道爷xing命?”一个声音直传入心底,郎飞奋力的睁开双眼,miméng中就见远方站着一个单手指天的俊俏道人,细观之,剑眉星目,鼻高口方,四肢修长,身材匀称,头顶月白飞仙冠,上身着一件鸦青sè飞羽衣,足蹬锦丝通天靴。
收回目光,郎飞又挣扎着转过头,循其目光而去,就见那天空之上乌云密布,声势如海lang一般翻滚不休,一道漆黑如墨的雷霆倏然划过,其长足有数丈,宽也有三尺之多。
“啊!”郎飞一声惊呼,想那五方五灵玄元一气绝yin阵所成气象已是不凡,但若和此刻天上景象相比真个是小巫见大巫,不可相提并论了。
那道墨sè雷霆在云中忽隐忽现,直入翻bo的黑sèjing灵一般,将这骇人的景象更添了几许神秘的sè彩。
“这……”郎飞心头疑huo,看看那天际的景象,又看看一副风轻云淡mo样的青衣道人,心中顿时泛起一股敬佩之情。
“九劫雷,若想要道爷之命,便正面来取,休得如此藏头缩尾。”
好似被青衣道人之话ji怒,翻腾之间,那道玄雷竟然幻化出一只龙头,继而是躯干、龙爪、龙尾。
“好家伙,刚才那四灵法相与这雷龙相比怕不是差了有十万八千里。”郎飞怔怔的望着天空中漆黑如墨的大家伙,心中骇然至极。
“昂”一声大吼,雷龙摆尾,瞬间化作一道黑sè匹练,自云层中携势冲下,其身周围还爆shè出一缕缕乌黑游丝将那虚空割裂出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虚空裂痕,竟是虚空裂痕!”郎飞心中掀起滔天巨lang,先不说那雷龙到底有何等威力,单是其散shè而出的一缕电光都能将虚空割裂。此幕,委实让他心中震撼。
“嗯?何时起又有感觉了?”察觉到又能控制身躯,郎飞忙低头观瞧,就见其眼下身躯虚虚实实,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流质xing状。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我这是在何方?这到底是哪里?”抬手mo向身躯却宛如无物一般穿过,郎飞瞬间慌luan起来,看看脚下并没有什么yu石台,巡视四周也未发现那众多的观战弟子。
“你,你是谁?此地是何处?”若抓那最后一根稻草一般,郎飞歇斯底里的一阵狂呼,脚下疾奔,直冲青衣道人而去。
“哼,来的好。”青衣道人开口说话,其目标却非郎飞,而是那天上落下的雷龙。
“我,我……难道死了?这里是yin曹地府?”郎飞整个人穿过道人身躯,如幽灵一般,未碰到半分阻碍。
“不,不,yin曹地府怎有天空,又如何有漫天乌云,更遑论那漆黑如墨的雷霆。”
“昂”又一道声震九霄的嘶吼将六神无主的郎飞扯回眼前一幕。强定心绪,郎飞循声望去,就见那雷龙已离地面不足十丈,其身周带起的狂风震的地面土气弥漫,黄沙纵横。
一道道乌黑的电弧自雷龙的嘴中溢出,其头上的两只角更化为两把雷剑,带着一连串的雷鸣直往青衣道人冲去。
“哼,水云枷锁。”青衣道人面不改sè,手掌轻托,其上竟然浮现出一汪缩小版的云海。
道人嘴中不停念着咒语,那云海也渐渐变大,丝丝云气自上面萦萦而生,双双缠绕成麻hua状的锁链,自下而上直朝雷龙缠去。
“吼”雷龙似被ji怒,一声咆哮,一道道碗口粗的霹雳自其中喷出,转眼打到云丝形成的锁链之上双双消散无踪。
一道泯灭,一道又生,那锁链有云海依托,一旦被雷龙吐出的闪电劈散,便会再行生出。
焦灼良久,眼前锁链越来越多,雷龙后继无力,渐渐力不从心,一不小心被一道云气锁链缠在尾部。眨眼间锁链化作一只云蛟,扭动着身躯直朝雷龙躯干缠去。
越来越多的锁链抓住空隙袭上身来,那雷龙蓦然一声大吼,再不喷吐雷霆,扭身以头上雷角与身下电爪撕扯那一道道云气锁链。
“乖乖,这道人是谁,哪里搞到的如此一片云海。”被眼前争斗震惊,郎飞怔怔的望着还在变大的云海,此时其宽广早已超出了云霞宗中所见,若不是为和雷龙争斗便宜,侧悬在半空,此刻怕不是早已遮天蔽日不辨昼夜了。
郎飞此时倒是有些庆幸自己并非实体,若是真身再此,便是距二人争斗之所百丈距离,恐怕也早已被那争斗的余bo碾为齑粉了。
见那道人手中法诀连变,嘴中还一刻不休,不知在念叨些什么咒语,郎飞一下又心思活络起来。“如此玄妙之法,小爷若是偷师一二,以后得机回去,岂不是可以横行无忌了。”
郎飞揣着心思徐徐前行,及近青衣道人,渐渐闻得其所言,却哪里是什么法咒,乃是在骂骂咧咧说着脏话哩。
“我把你个作死的傻东西,道爷上次去雷池取些雷水将用却被你等迫的上天无路下地无mén,我又不敢引你们下界,那可是犯天条的大罪,最后若不是那雷霆都司事罗致大巡视看见,将我一锤子砸落人间,还不知要被你们追到猴年马月哩。道爷虽说不是那仁德圣人,却也是个恩怨分明之人,今次得此良机,怎会与尔等善罢甘休。”
他在那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没了,郎飞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感情这小子前时的一番慷慨陈词并不是什么豪气干云之举,而是为了借机泄愤,趁势报仇。
“咬啊,你怎不咬了?抓啊,怎也不抓了?这便似那拔了牙的老虎偃旗息鼓了?道爷我还未尽兴呢,如此你就萎了,恁的扫兴。”
郎飞闻他所言,抬头向天空望去,果见那雷龙被数十道云气锁链栓住,除了犹剩几分活力,仍然拼命挣扎以外,再不复前时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