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盘膝打坐的九人陆续睁眼站了起来,坐在铜鼎内的林子闲只能看到两只眼睛一眨一眨,其它地方都是黑乎乎一片,头发已经是长及披肩,胡子拉长。
林保走来给林子闲检查了一遍后,微微点头道:“好了,出来吧,到外面去清洗一下。”
林子闲犹豫了一下,看看众人,想到自己早就被看光了,也不多这一回,麻利地窜出了铜鼎。
他正儿八经‘屁颠颠蛋摇晃’地到一旁捡起了自己的衣物,迅速跑到了山洞口边线紧急刹车,在那张开着四肢摇摇晃晃……只顾着逃避令人难堪的眼神,却忘了这石洞是在断崖上,差点没一脑袋扑下去,惹得后面一阵哈哈大笑。
想到林保交待自己暂时不要动用内力,林子闲只能四肢并用爬了下去。一落在山下,立刻蹦蹦跳跳地朝小溪跑去,找了个水深且隐蔽不容易走光的地方,噗通跳了下去痛快清洗。
溪水清凉,浑浊的污水不断从他身体上扩散出来,幸好这是活水,这厮洗得那叫一个痛快淋漓。
待到彻底清洗干净后,一具白皙健硕的男人躯体半泡在水中,皮肤好的有点不像话,女人看了准保要羡慕,可谓是洁白无瑕。最神奇的是,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竟然全都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充满力量感的肌肉曲线。光洁白皙的皮肤,整具肉身就像是用白玉雕刻出来的一般,那股雄性魅力和视觉冲击感,足够让女人怦然心动。
捋了捋胡子和长发上的水,这厮又蹦上了岸,东张西望跟做贼一样,快速抖了抖衣服,麻利地往身上套了起来。
等他再爬回山洞时。山洞里的一群老家伙正商量着如何瓜分那一锅‘黑粥’,尽管那玩意儿是林大官人的‘泡澡水’,大部分药性也被林大官人给吸收了,但不得不承认,这锅垃圾仍然是难求的好东西。
林保倒是没有参与这事,人家帮了忙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舍不得,见到林子闲回来后。立刻招呼了众人一声,“诸位。”
众人回头看来。林保抱拳拱手道:“长话短说。感谢的话就不说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先带小徒告辞了。”
大家伙也只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副请便的样子。
林保又回头对林子闲说道:“诸位前辈对你有再造之恩,这份人情你可是欠下了,不能忘。”
林子闲立刻面对众人拱手鞠躬道:“谢过诸位前辈,这份恩情。晚辈记下了。”
一帮老家伙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意。一个个都对林子闲点了点头。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的白莲教教主搞不好就是这小子了,有了这份人情在,肯定有用得上的时候,毕竟大家伙都有传人,有些关系是必须要维持的。
靠山王背个手走了过来,伸手拨拉了一下林子闲的大胡子,呵呵笑道:“小子,平白多了百年的功力虽然是好事,但是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把它和你自己的内力彻底融会贯通很重要,否则容易产生相斥效果,将无法如臂使指,用起来未必能爽。”
林子闲愕然回头看了林保一眼,又再次回头拱手道:“谢前辈指教。”
一旁吧嗒个烟的火荆棘嗤声道:“靠山王,你老小子瞎操什么心,这事林保比你心里有数。”
微尘居士招呼上小无尘,对林保笑道:“走吧,我送你们。”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林保再次向众人抱了抱拳,转身大步而去,纵身出了洞口,飞檐走壁扶摇直上。
微尘居士也提上了小无尘迅速直攀断崖,等到林子闲徒手爬上崖顶后,发现林保和微尘居士已经飘然而去,只剩个小无尘在等他,有给他引路的嫌疑,两人结伴而回。
回到小院后,正和林保交谈的微尘居士顺手扔了把剃须刀给林子闲,示意他去刮刮胡子。
和林子闲已经很熟悉的小无尘立刻帮他打了盆清水来,还搬来一面镜子。
将胡子刮干净后,林子闲摸了摸披头盖脸的长发,有些无语,这里剃头有些麻烦。
微尘居士又让小无尘取了只发钗给他,小无尘貌似经常干这种事情,手法很熟练,因为俩师徒的头发平常就是这样处理的,帮林子闲把头发盘在了头顶,一根发钗轻松搞定。
如果不是衣服的关系,此时身处深山老林的林子闲更像是古人。
院外青山,江湖不老,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微尘居士携小无尘站在山坡上,目送林保和林子闲慢慢消失在山脚拐弯处,方微微叹息一声。小无尘回头看来,不知道师傅感叹什么,他回头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微尘居士低头看来,奇怪问道:“不愁吃穿的,你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师傅,正因为我小小年纪才叹气啊。”小无尘一脸苦恼道:“我正愁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微尘居士顿时手捋长须,爽朗地摇头哈哈大笑。
山那边的林子闲尾随在林保身后犹豫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啥,老头,你准备回康镇吗?”
在崎岖山路上快步而行的林保已经猜到了他想干什么,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林子闲跟在身后干笑道:“我手头上真的还有急事,你如果要回康镇,我就不奉陪了,下了终南山咱们就各走各的吧。”
林保淡然道:“我暂时不回康镇,先去武当。你也哪都别去了,跟我去武当。”
“呃……”林子闲愣了愣,一脸狐疑地追在后面问道:“去武当?我跟你去武当干什么?老头,你听我说,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再不及时露面解决的话,会出大事的,事情牵涉到许多人的身家性命。”
“带你去武当也是办大事。”林保说完又回头补了一句道:“办你的终身大事。”
“我的终身大事?”林子闲一脸茫然。摸了摸头顶插着发钗的发髻,有点转不过弯来,关键是压根不会往那上面去想,不由屁颠颠追上问道:“老头,你把话说清楚啊,我上武当能有什么终身大事?”
林保背个手上了一个小山坡,边走边说道:“一个多月前。现在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我当时在武当给你订了门亲事。双方说好了就在下个月给你们完婚。等我们到了武当再准备准备。婚期也就差不多到了,我正儿八经说出的话一向是一诺千金,不能耽误。”
“什…什么?”林子闲一个失神,当即被山石绊了一跤,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踉跄站稳后,快步追到了林保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了林保,一脸悲愤道:“老头。你不会是拿我寻开心吧?这种事情你怎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
林保脚步一停,微微挑眉道:“怎么。难道你的终身大事我不能做主吗?”
“我…我不是说你不能做主,可你事先得跟我商量一下吧?”林子闲真的有点急了。
“现在不是已经和你商量过了吗?”林保大臂一挥,将他甩开到一边,继续大步前行。
这都什么时代了,不带这样玩的!林子闲差点泪流满面,再次匆匆追上,急声道:“老头,这事真的不行啊,我在外面已经有女朋友了,对了,我已经和人打结婚证了。”
“结婚证算个屁啊,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正规吗?一张纸而已,撕了不就完了。”林保不以为然地大手一挥。
“结婚证可是有法律效应的啊。”林子闲急忙追在后面辩解。他现在倒是搬出法律效应的借口来了,可和乔韵办证的时候,压根就没当回事。实际上现在也没有当回事,只是为了能够堵林保的口。
林保异常不屑道:“你跟我谈法律效应?我历经三朝,见过的法律比你多,凡是不能约束权贵的法律我一律不守,因为我有那个资格,可以说我从来就没有守过法,老子只守仁义道德,所以你少跟我扯淡,乖乖地把这婚事给办了。”
见实在和老家伙解释不通,林子闲也火大了,突然往路边的大石头上一坐,甩手道:“不干,要去你去,这婚事和我没关系,打死我也不去武当。”
林保脚步一停,背个手缓缓转过身来,冷冷盯着林子闲……本来嘛,这事如果林子闲实在不同意的话,他也不会勉强,在男女关系方面,他其实还是挺开明的。然而当初在魏家大院外,林子闲为了个女人竟然敢对自己动手,不管林子闲是不是失忆,林保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扎了根刺,越发坚定了要帮林子闲在女人方面定定性子的想法。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保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林子闲心平气和地慢慢解释沟通,这事未免没商量。
可这家伙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又玩出违抗师命的事,前面类似的事情可是刚过去没多久呢,正敏感的时候……林保可不是个善茬,这事算是彻底没商量了。
坐大石头上耍赖的林子闲一对上林保那眼神,顿时心虚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说破天也没用,有本事你就玩出个违抗师命的事情给我看看!”林保扔下一句狠话,转身大步而去,很是绝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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