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陈太忠根本就不给冷尧迭什么遐想的机会,直接开口了,“冷总你也不用说了。老支那边没什么问题,我这次来。顺便给他张罗点儿钱就完了,开二十个段都没问题。”
“那敢情好啊,”冷总只当没听出来这话里的意思,笑着点点头,可他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这厮地话挺呛人的啊,到底是个什么路子。怎么这么猛的呢?
“你有难处,我能理解,谁能没点难处呢?”陈太忠一摊手,脸上地笑容极其灿烂,“开多少个段,这话不用再说了,我只想知道,费用给付上不会有问题吧?”
“呃,这个嘛……”冷总被他这一军将得很被动,有心说这事我做不了主吧。可是看对方脸上这笑容。估计这话一出来,就得吃点奚落了做不了主你刚才那么得瑟?
“我这儿是没问题的。”冷尧迭硬着头皮点点头,这是京城人地毛病,输人不输阵,再说了,他这也是受人之托为难支光明,只是想恶心恶心人,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毕竟姓支的背后还有些人物,意思到了就完了。
当然,他也不会这么简单地答应下来,而是转头看看苏厅长,“其实我们也是指着苏厅吃饭呢,苏厅这儿没问题,我这儿才能没问题。”
“唉唉,都说了不谈公事儿了嘛,”苏厅长一见冷总被逼成这个样子了,笑嘻嘻地插口了,“小陈,我跟小支的关系没得说,他能到手这活儿,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太忠,喝酒啦,”支光明心说够了,再折腾下去没准真的惹急了苏厅长,这事儿还就反倒不美了,到了眼下这步,可也就是最好地结局了。
说实话,支总今天还真的只是想简单地介绍一下,让陈太忠和苏厅长相识就完了,他甚至都没想到对方能带了冷尧迭一起过来,早知是如此,他还真地未必有兴趣这么做了。
不过,自打见到冷尧迭出现,支光明就明白了,苏厅长真的是不想谈公事活儿我是给你了,可是别的事情也不是我苏某人能做主的,你要真的谈,找冷总谈成不成?
谁想,陈太忠这愣头青就因为两眼不对劲,直接跟苏厅长卯上了,冷尧迭觉得不含糊,接过了这段梁子,更是被弄了一个灰头土脸的。
太忠这家伙,还真横啊,支光明心里暗自高兴,脸上却是很淡然的笑容,“苏厅和冷总,都是好朋友呢,难得大家聚得这么齐,咱们不醉无归。“醉不醉倒是无所谓,”陈太忠笑一声,“不过老支,那个……明天想飞深圳呢,先帮着张罗一下机票吧。”
“啧,不行,”支光明脸一沉,缓缓地摇头,“太忠,不待这么玩儿人的啊,既然来了,好歹也得玩儿几天,要不我真生气了。”
“那边也是大事儿,真的,”陈太忠咳嗽一声,有心解释一下吧,觉得也没啥意思,“反正是耽误不得的。”
“先喝酒吧,别地事儿回头再说,”支光明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小动作,那光明建筑地老总马朝晖和秘书又推门而入,几个花枝招展的公主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来。
“明天去深圳?什么事儿啊?”冷尧迭嘴上这么问,心里却是在嘀咕,莫不成这家伙此来,是专门来挺支光明地?要不然没道理这么赶时间的嘛。
“去搞钱,谈事儿,”陈太忠苦笑着摇摇头,“整个中国的钱都去了深圳,这不是领了任务吗?去深圳搞钱。”
你去深圳搞钱,倒是舍得在支光明身上花钱?冷总心里冷冷地一笑,却是很关心地发问了,“领了多少的任务?”
“先搞十来八个亿吧,”陈太忠叹口气,这话可不算吹牛,六千万的英镑走官方牌价,算下来怎么也接近十个亿了。
这还差不多,冷总闻言笑着点点头,心说人家这目光不一样,抓大放小倒也是应该地。“呵呵,陈主任任重道远,祝你马到成功啊。”
就这么吃着喝着。气氛就慢慢地融洽了起来,苏厅长是一厅之长,陈太忠只是一个副处。不过,这副处有同正厅平起平坐的本钱的话。交流起来倒也不存在什么尊卑一说。
说着说着,苏厅长猛地问了一句,“对了小陈,许绍辉,你认识不?”
“不认识。不过领过他地人情,”陈太忠笑着摇摇头。“苏厅跟许省长很熟?那可真不是外人了。”
不认识,但是还领过省长的人情?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炫耀,苏厅长沉吟一下,“呵呵,在北京见过许省长两次……”
敢情,许绍辉原本是要放到陆海省做副省长的,苏厅长当时想提前走走门路,托人介绍着拜见了一次,谁想到最后,许绍辉临时被调整到天南那相对落后地省份了。不过。却是做了省委常委,倒也说不清是得还是失。
“许省长做人很低调的。”陈太忠笑着做出了评价,陆海和天南之间不存在什么交集,他当然敢在陆海适当地评论一下省里领导。
他敢说,苏厅长就更敢说了,就不信许绍辉还能再调到陆海来,这概率实在不大,“许省长在京里地时候可不一样,还是挺风趣幽默的呢,估计那次调整对他有点影响。”
这种评价出自他的嘴,未免有点自贬形象,不过作为一个厅长,能如此放肆地评价领导的机会,实在也不多,既然是隔壁家的,当然是能说说地。
妙的是,陈太忠也不怎么在乎,虽然过分地话不合适说,但是嘴里也殊无敬意,只有说到蒙艺的时候,他才稍微地注意了一下,“啧,这次去深圳,就是帮蒙老大张罗钱去了,唉。”
“你跟蒙艺熟不熟?”苏厅长随口一问,没想到那厮的回答倒是不含糊,“熟啊,要不是熟,我就没必要玩命地赶时间了。”
“真的很熟?”苏厅长的眼睛登时就是一亮。
“反正什么话也能说的那种,这次是被他抓壮丁了,”陈太忠笑着一摊手,“不过,我只有说话的权力,人家蒙老大听不听,那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
他的话说得是不错,不过从那语气和神情来分析,他简直是在向大家我做不了蒙艺全部的主,不过大部分还是差不多地吧?
“哦,那也不错了,能跟中央委员说话了,你还不知足?”苏厅长笑着点点头,眼神中却是大有深意,“没准我什么时候还要陈主任帮忙说点话呢,到时候你可不要假装没听见啊。“真地不怎么顶用,”陈太忠笑着摇头,“其实,通常情况下,我帮人说好话,效果都不怎么大,正经是说坏话,好像还容易起点作用。”
他这话是实情,这世道上从来都是败事容易成事难,不过眼下说出来,却是隐隐有点别的味道地意思。
你是说我如果在款项上刁难支光明的话,你会在某些场合跟某些人说我的坏话?冷尧迭听出了这话里威胁的意思,但是实在没办法计较,要不然不但容易落个“对号入座”的名声,也显得自己心胸不够开阔。
这小子还真够狂妄的,嘴皮子也够灵光,真不是个善碴,冷总心里苦笑一声,我早就不想逼支光明的,看看,现在逼出人家的火来了吧?这支总随手就拽出这么一个主儿来,还不知道人家有什么后手没用呢。
冷尧迭很清楚,自家的公司是挺强势的,但是平日里拿单子都是直接伸手的,然后该怎么操作怎么操作,如非必要,根本没兴趣跟地头蛇折腾因为小事翻船的人多了去啦,平安日子谁不喜欢?
苏厅长也听到陈太忠的话了,不过倒是没有计较,而是愣一愣之后若有所思地盯着支光明看了一阵,才笑一声端起了酒杯,“中午才跟人喝了不少,今天就这么多了,陈主任和小支……真不好意思啊。”陈太忠眼睛微微张大了点,刚要说什么,支光明已经坐不住了,忙不迭笑着点头,“那是,苏厅您的酒量我知道,今天咱就是喝好,不勉强。”
他可是真怕太忠再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说句不客气的话,陈某人身在天南,哪怕就是没黄老这字儿,得罪了苏厅长拍拍屁股走人就完了,可是他支某人还要在陆海混呢,不是吗?
冷尧迭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见状也是笑着站起了身,“我今天也有点不胜酒力了,不过倒是很高兴认识了陈主任……”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子来,一杯酒喝完,两人笑嘻嘻地告辞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苏厅长咳嗽一声,转身冲支光明招招手,“对了小支,有点事情忘了问你了,出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