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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辰半只脚才刚跨进,就被硬生生的寒流刮退了一步,尴尬地道:“若溪,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们好好谈谈,我知道自己错怪你了。(_&&)”
“我没空跟你谈,出去,你是要我亲自过去锁门么?”林若溪毫不客气地道。
杨辰也不敢厚脸皮了,这种时候再耍无赖,无异于火上浇油,只好悻悻地退出去,把门关上。
林若溪咬着银牙,眼里流过一丝复杂,看到杨辰过来,说不出是恨,是喜,还是别的什么滋味,一时痴痴地看着门口,黯然神伤。
没过几十秒,林若溪又听到了动静,只不过,这次的动静,却是传自自己身后!
“砰砰砰”,一连串玻璃的厚重声音传了出来。
林若溪猛然站起,一回身,惊异地捂住小口,差点没尖叫出来。
只见自己身后,那一整面的落地钢化玻璃墙外,杨辰正双脚站在边沿的小凸出带上,一手抓着上方的一小凸起带,一手攥着只油纸袋,透过玻璃窗,冲着自己咧嘴笑!
要知道,这是过百米的高楼最顶层啊!夜风呼啸,寒气凛冽!
林若溪根本没功夫管杨辰是怎么去到那外面的,只要一想到,杨辰的手脚稍微一点哆嗦,就可能跌落下上百米,她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若不是知道杨辰异于常人,身手异常恐怖,林若溪估计早吓晕过去了。
“你疯了么!?去那里做什么!?”林若溪气愤地说着,左右张望,她记得落地窗间有一处是可以打开的,或许可以让杨辰从那里进到办公室里来。
中间隔着厚重的钢化玻璃,哪听得见说的是什么,杨辰却是张大了嘴,用口型说道:“跟,我,回,家。”
林若溪快晕了,这男人有必要用这种方式叫自己回家吗!?难道自己这辈子都在办公室里?!
正当这时,林若溪终于找到了那处可以打开的玻璃窗口,虽然跟杨辰所在的位置有点小距离,但应该可以通过小步挪移到达,于是立刻跑过去,将那处玻璃窗打开。
费尽力气把那处关地紧紧的玻璃窗口推开,林若溪立刻感到一股高空的寒流扑面席卷了整个办公室,眯着眼眸,探出头去,对窗外趴着的杨辰道:“把你手上的东西扔了!快点进来!”
杨辰嘿嘿笑道:“我就知道,若溪宝贝儿还是要我的,不过嘛,这东西不能扔。”
说话间,杨辰脚尖轻点,身体就像是被设计好了路线一样,在空中一个凌空的飞旋,就落到了林若溪面前的窗外。
这一幕,就如同神乎其神的高空特技,看得林若溪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杨辰跟趴在窗口,冲林若溪眨了眨眼,“要不要跟我出来一起吹吹风,看看星星?”
林若溪白了他一眼,“神经病,快进来。”她也算明白了,感情这点小事,杨辰根本没放在眼里。
杨辰觉得颇为浪漫的提议被否决,耸耸肩,一跃身,就跳到了办公室里的地毯上。
把玻璃窗再度锁上后,林若溪走回到办公桌边坐下,也不看杨辰,道:“我还要工作,请你离开。”
杨辰屁颠屁颠地跟着来到办公桌边,把手里的纸袋放到林若溪面前,笑着道:“你要工作没事,可总得吃饭。”
“我想吃就吃,不吃就不吃,不用你管”,林若溪冷淡地道。
杨辰也不着急,早知道这女人没这么好说话,慢吞吞地拉过一只皮椅,坐到林若溪的身边,侧着脸,盯着林若溪瞧。
林若溪下意识地避开了点,被杨辰盯着,有些局促,也没办法自然地看文件了,不由皱眉道:“你看什么?”
“若溪,你喜欢绿sè,粉sè,柠檬黄,但衣服喜欢穿黑sè,是吗?”杨辰忽然问道。
林若溪讷讷地看着男人,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什么花草都喜欢,但最喜欢的,是栀子花和紫藤,但是因为怕蜜蜂,所以不敢靠近花……
听音乐,不管是什么音乐,如果不说话,不出五分钟就会瞌睡,高中里的音乐课,每次测评都是不及格……
电影最喜欢的是《红磨坊》,不敢看恐怖片,别人只要谈起了鬼怪,就会躲得远远的,还会装作是干别的事情,死不承认自己害怕……
特别讨厌运动,每次体育课除了开始的跑步,什么活动都不做,跟体育老师有仇,因为体育老师总把你从躲着的地方找出来……
学校要求穿校服,你偏不肯穿,害得班级隔三差五被扣分,高中三年,有你的班级就拿不到优秀奖,到最后老师都懒得教育你了……”
林若溪咬着下唇,早已经低下了头,从侧面看过去,脸蛋儿红艳艳的,很不好意思。
“你……别说了”,林若溪轻声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杨辰轻松笑了笑,“这没什么好害羞的,我今天去你以前读的高中了,见了你的童老师,她跟我提起你的这些事,还说你毕业了从来没回学校过,啧啧……若溪宝贝儿,你还真是对谁都很冷啊。”
“要你管……”林若溪此刻没了半丝寒气,一对素手揉捏着裙摆,不敢正视杨辰,心里却是有些欢喜。
杨辰露出一丝得意,“我还知道别的呢,童老师说了,你高二那会儿,有个特别帅气的数学老师,你破天荒主动要担任班级职务,要当数学课代表……”
“不准说了!”林若溪忙打住了杨辰,少女时代,谁没一点点稚嫩的小心思呢,就算她也不例外。
可眼前的状况,林若溪觉得脸颊都火辣辣的,这童老师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还说当年那数学老师的事!?
不就是自己当时迷糊了下么,放到现在,谁会看上那样装模作样耍帅的男人啊?而且自己也就当了半学期课代表,就直接不干了呀!
杨辰笑嘻嘻地道:“怎么办呢,我还想把这些事以后告诉慧琳和贞秀她们呢,告诉她们,你们的若溪姐姐也有过难忘的少女情怀啊……”
“你……你不许跟她们说!”林若溪涨红着俏脸,快抓狂了,这男人怎么这么可恶!?
杨辰啧啧嘴,“要我不说也可以,那你乖乖地吃东西。”
林若溪转头望向桌子上的纸袋,一咬牙,“吃就吃!”
“这就乖了”,杨辰笑呵呵道。
林若溪不理这无赖,满是憋屈地打开纸袋,从里面取出一只茶sè的盒子,看着包装,林若溪觉得有点眼熟,仔细一想,才恍然过来,这不是自己高中时候经常吃的那家丸子店吗!也就是赵红燕家开的店!
是了,这个坏人今天去自己高中里了,应该是从赵红燕家买了丸子过来。
心里的怨气终于消散了几分,林若溪斜斜瞥了杨辰一眼,才把盒子打开。
打开的瞬间,林若溪呆住了,眼前的丸子,每个都不一样,之所以不一样,是因为每个丸子的上面,都用豆沙勾勒出了不同的字样。
八个sè彩不同,圆溜溜的丸子上面,分别写着,“老、婆、大、人、请、你、原、谅”……
林若溪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艰涩地回头,望向杨辰。
杨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为了这几个丸子,赵红燕他们一家还笑我是个‘妻管严’,不过你也知道我脸皮厚,就死皮赖脸,让赵老帮我定做了这八哥丸子,嗯……口味都是不一样的,不过我也没尝过,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赵老说你那会儿在周五的时候,最多一次xìng买二十几个,好让周六周rì也能吃,我想你吃八个应该不成问题。”
看林若溪一对明眸还盯着自己,不说话,杨辰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转而一拍脑门,笑道:“我失策了,你是觉得这么吃口干!也是,总不能吃丸子就咖啡啊,这还是黑咖啡,嗯……要不我去给你壶茶?不对,茶是碱xìng的,不容易消化,我去给你倒杯水……”
杨辰正要起身,却听得林若溪出声问道:“为什么?”
杨辰一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林若溪问。
杨辰惭愧地笑了笑,“我误会了你,就很不对了。而且……我还听人说,我们这样的夫妻会不和,很大程度上,是我不了解你。所以我想去了解你的过去,不仅是你的家庭关系,还有你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可惜你的小学老师找不到了,我真很好奇,你小时候会不会也对人那么冷淡,那样岂不是特别有意思,呵呵……”
林若溪默然,仿佛在思考什么。
杨辰又想起什么,笑道:“对了,还要谢谢你,记得帮我买换季的衣服。不过我这人比较犯贱,其实没必要穿太好的衣服,随便给我搞点便宜的货sè就行了,这么一衣柜的名牌,我穿着也不像个名人,就不要这么破费了。我知道咱家不缺钱,但你可以拿钱去做别的事,你不是要大量收购娱乐产业么,钱就用刀口子上。”
说完,杨辰走到饮水机边,拿纸杯给倒了杯温水,才坐会椅子上,递到林若溪面前,笑着道:“好了,你肚子肯定很饿,快吃一个丸子,今天做的,很新鲜”。
林若溪面sè沉静地点了点头,拿起一个丸子,习惯xìng地两只手捏着,送到嘴边,小小地咬了一口。
咀嚼着熟悉的味道,林若溪却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一眼身旁的男人。
等第一个丸子吃下肚,胃也没不舒服了,林若溪接过杨辰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
“继续吃,就算你真要通宵加班,我也不拦着你,但你得吃饱了”,杨辰道。
林若溪没继续拿丸子,而是神情复杂地正视着杨辰,问道:“杨辰,你真的喜欢我吗?”
杨辰凝滞了片刻,莞尔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其实前天晚上,你怀疑我派人跟踪倩妮的事情发生后,虽然我很生气,但我也会想……为什么你会那么怀疑我”,林若溪清声说道:“如果我们真的是夫妻,那你为了别的女人,怀疑我做出那种事来,是不是意味着,我在你心里并不是那么重要。或者说……你喜欢别人,胜过喜欢我。”
杨辰苦笑,“你还是在为那件事不开心吗,我真的只是事情太乱,当时也没多想别的,才误会了你,这跟我喜不喜欢你,完全是两回事。”
林若溪摇头,目露哀伤,“不只是因为这次,是因为,我们之间实在有太多的矛盾冲突了,一直这么走过来,我实在已经没什么自信了”。
杨辰收敛了神情,正sè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直白地告诉你。”
“嗯”?
“我不喜欢你”,杨辰严肃地说道。
林若溪眼里露出一抹惨然,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可就在下一秒,杨辰露出笑容,道:“但是我爱你!”
这一下,林若溪都没来得及反应,与杨辰四目相对,完全出了神。
“因为我爱你,爱你比谁都多,所以我才会这么顾及你的感受,希望得到你的原谅,所以,我才会希望,我们的婚姻能一直维持下去,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杨辰语重心长地道。
良久,林若溪的俏脸上才浮现一丝红晕,撇过头去不看杨辰,拿起了盒子里的丸子,继续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出声问道:“你上次跟我说的,要送我的礼物,不会就是这些丸子。”
杨辰一愣,忙摇头,“当然不是,我是很认真要送你礼物的,可是……时间有些紧,还要过段时间才能把礼物准备好。”
林若溪点点头,细弱蚊吟地道:“如果你的礼物让我很满意的话……我们就结婚……”
幸亏杨辰的耳力好,才听得清楚,可是转念一想,疑惑地问道:“结婚?我们不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吗?”
林若溪转过头来,一对灵动的水润眸子里满是羞涩与怨念,鼓着腮帮,娇嗔道:“呆子!难道连婚礼都不举办一个,你就让我跟你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