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绮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刚才只顾催那乌光想把张桐一下打死,却没防备张桐修为大涨,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眼见那刀光如电,郑云绮心间一紧,再想收那乌光回来,或是催动其他法宝防身都已来不及了。
张桐心知这郑云绮与他仇深似海,便也不吝辣手摧花,正要催那刀光,将郑云绮毙命,不料就在这时,却忽见郑云绮身后陡然飞来一团黑风,紧跟就听有人喝道:“贼子休伤我妹”
原来适才郑云绮听闻张桐名字冲杀过来,郑渊恐她危险,赶紧也跟过来,眼看郑云绮将要殒命,忙把那杆地煞幡抖开,催出一团黑风,就向张桐卷去。
当初张桐刚入道时,就曾见过这地煞幡的厉害,连甄远道也只能凭借五彩锦云兜堪堪抵挡,万一被那黑风打中,定要骨消肉融,他更不敢怠慢,急忙收住刀光,顾不得再去杀郑云绮,立刻转动刀阵,将那黑风抵住。
郑云绮险死还生,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随即又见张桐催那刀阵,转瞬之间就把一团黑风搅散,更叫她大吃了一惊,心说:“这张桐小贼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从上回他在登平府回来,也不过两年多时间,他竟得了什么奇遇?”
郑云绮一面心想,一面不由得从心底生出一股惊惧,却非是她怕了张桐,而是冥冥之中,仿佛有种感觉,好像她这一生也不能为她丈夫儿子报仇了似的。
不过郑云绮修炼多年,也是心志坚韧之人,刚萌生出一丝念头,就被她强行按捺下去,随即把心一横,便要催那乌光,再向张桐攻去。谁知还没等她二次动手,却又突生惊变,在那半空之中,陡然传出惊雷般一声巨响。
郑云绮忙也抬头一看,只见乌光大网,由于左右两翼,先被张桐斩杀三人,又把郑云绮和郑渊引离原处,使那阵法接连失去五处阵位,终于运转不灵轰然崩塌。
郑云绮悚然一惊,这才知道坏了大事,而那灵机上人更是气急败坏,把手中那杆黑布长幡狠狠往地上一摔,不由得怒喝一声:“何人敢坏老夫好事”
此时就在一旁的王山君,因为多番与张桐交手,见那六道金光,立刻就认出来,听到灵机上人一问,立刻逮着机会,抢着答道:“上人那人就是张桐小贼,郝兄就是伤在这小贼手上,被他斩去了一条手臂上人定要杀他,为郝兄报仇啊”
灵机上人立刻眉梢一扬,再看张桐,已是不善。郝少平在他几个弟子之中,虽非修为最高,但是为人机敏,办事也颇得力,甚得他的喜爱。原想这一次盗得阴阳叟的精元,达到炼神境界之后,再花心思,着力培养,却没想到竟毁在了张桐手上。
听得王山君说完,灵机上人脸上凶光更盛,心里却有些古怪,明明是张桐先来,怎会又从后面杀了出来,只是此刻也不容他去深究,瞧见张桐催动**刀阵逼退郑渊和郑云绮兄妹,恐怕张桐见机逃了,立刻屈指一弹,打出一道白光,正是他赖以成名的寒冰真气。
此种真气原是五行真气之一,由于灵机上人早年曾得到一部五行真气的秘籍残篇,只是遗失太多已不成文,后又经他删改,只犬之一行,一经发出,极寒无比,修为稍弱一些,被那寒气一侵,便要血脉结冰而死。
张桐心知对方人多,刚才因要维持阵法,才让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如今那乌光大网一破,一众人全都脱开身去,若被他们围住,必定难以幸免。
张桐瞧出不妙,刚把郑渊那地煞之气破去,不敢继续缠斗,立刻收住飞刀,转身就要遁去。谁知还没等他放出遁光,却忽见一道白色锐芒,速度极快且极寒无比,还没来到跟前便觉一股寒气迎面扑来。
张桐微微一惊,随即想起此前遇郝少平使出的寒光剑气,正好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此道锐芒,比那寒光剑气,还要阴厉冰冷。
张桐虽不识得灵机上人,却也立即猜出,那名瘦高道人,十有**是郝少平的师门长辈,修为大约跟金刀太岁王展和鬼道人乔瘦滕在伯仲之间。他刚在孤念峰吃了鬼道人乔瘦滕的亏,自知修为不济,难与前辈争锋。见那寒芒射来,急忙一面退避,一面催动**飞刀结成刀阵。实也不指望能将那寒芒击退,只需缓上一缓,容他放出遁光,逃进九仙寨即可。
谁知灵机上人这道寒冰真气居然非常诡异,见那刀阵迎来,忽又一分为七,其中六道直接抵住张桐刀光,余下一道速度陡然暴增,眨眼之间已经到了近前。
霎时之间,张桐只觉寒气逼人,仿佛浑身上下都要给冻上了似的。偏那**飞刀全被寒冰真气拖住,上回五彩锦云兜,被王展金刀破去,尚未来得及重新修复,而他新从智京和尚手中夺来的金罗镜,未经祭练,也不能用。
一时之间,张桐迎那道寒冰真气如电而至,竟无手段抵挡,只得急中生智,索性把那条五彩锦云兜舍了,不顾破损强行催动起来,同时仍显不够,连那枚黑狗钉,也给顺手扔了出来。
五彩锦云兜本是甄远道炼制的护身法宝,如果未曾受伤,对那寒冰真气,还可勉强抵挡,但上次为了围杀金刀太岁,这条云兜被数次破去宝光,这回又被放出来,早已是强弩之末。
发出五色光幕,好像一张薄纸,被那寒冰真气轻轻一碰便碎裂开来,就连云兜本体,也被寒气冻住,随那真气一摧,碎成一团冰屑。
亏得后面紧随而至还有一枚黑狗钉,因那寒冰真气,先是一分为七,后又破去五彩锦云兜,其中威力已被消弱大半,张廷出黑狗钉,才勉强将其抵住。
可还不等张桐稍微松一口气,那道寒冰真气去势虽止,但是其中所含寒气并未消失,随即微微一震,猛然爆裂开来。张桐猝不及防,转眼就被一团寒气罩住,只觉如坠冰窖一般,仿佛血液都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