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嘉元年四月十七,被记为是历史上具代表性的一年。
那一年,天下动荡,皇国先后遭到云国和雾国的攻打,又在波塞国的救援中结束。
而此时已经疲惫不堪的皇城,再次迎来了新一代的血洗。
传闻,那是一场清血的动乱,是清去皇家血脉污点的夺位。
传闻,那场动乱,血从紧闭的城门流出,一直流到了城外的护城河里汊。
传闻,动乱之后,溟亲王登位,号溟帝。手持先皇遗诏,为自己的谋逆罪名平反。
还传闻,已经疾病而亡的溟王妃在动乱中现世,而后死在溟亲王的怀中,遂被登基后的溟帝追封皇后。
花如锦失神的望着远方,她已经和师叔回谷有一段日子了,男人说,他的孩子,他要看他健康的出生。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及其认真,认真到她没有任何理由来拒绝。
或者,可以说,就算她明知道这是男人的一个借口也要装作不知道,和师叔离开。
皇上已经逼他反了,他不得不反,没有找到先皇的遗诏,他反的名不正言不顺,想来,这民心所向,并不是他。
她走的时候,他笑着让她等他,等他来接她。
花如锦嘴边忽然噙了一抹俏皮,像她以往一样,她相信他,他会来!
……
穆天溟此时,也在遥望着远方,透过层层的大山,他似乎看到她那双晶亮的眸子。
再过两天,他们就到皇城了,那边的信也应该传到了,只等着时机一到,就……
他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报——”
鸣天威军团,人数削减了一般。军队在精不在多,况且是要隐进皇城,更是要谨慎上再加谨慎。
而此时上报的人,正是鸣天威军团中,打探情报的一把手。
“怎么样了?”
穆天溟声音空幽,似乎比这寂寥的大山更加寂寥。
“城里传出消息,边境又战乱了,云国和雾国,明日一起攻打过来,镇南将军已经启程,两日后经过千夫山。”
穆天溟的眸子更加幽深,他精简之后的那一部分军队留在江南,用语引开皇宫那批人的注意,然后在路上伏击,他要做的不是要避开他们,是要彻底的毁灭。
而千夫山,就是他的死亡之路。
“传令下去,明天日落之前赶到千夫山,然后好好的休息一天!”
那人离去,瞬间,穆天溟的身后多出一人。
不是熟识的气息,陌涟已经被他派出去执行重要的任务了。
这人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驻扎的地方——危险。
手中的暗器已经甩出,使出了十成力。
叮,兵器相撞,来人薄唇微挑,似是狂妄,更是不羁。
“溟亲王就是这么欢迎在下的?”
他的声音微沉,听不出是敌是友。
说来这也不是他们交手的第一次,穆天溟也曾在他的手上吃过亏。
没错,来人正是慕隐。
穆天溟甩出飞镖的时候就已经回过身子,慕隐他并不认识,但是听他的语气到放心下来。
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属下,从语气,到眼神,都会寻到一样的地方。
尤其是现在那个女人几乎已经融入了他骨血,他更能一眼认出,与她相关的人。
“我想,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穆天溟没有说本王,他说我,人疏离中透着尊重。
“这是王爷的事,我做的,是要遵从盟主的吩咐!”
“呵呵——”
穆天溟笑了,她的吩咐,“是什么?”
“杀掉镇南王!”
穆天溟眸中暗痛,是了,她的仇人是镇南王,他的也是,说不上是谁帮谁,她用这种方式,来让他无法拒绝。
“那你便跟着吧!”
慕隐没有说,他是带着队伍来的,但他知道他知道。
一队死士,可敌千军,这是慕隐没有告诉过盟主的事,也是他为盟主多年栽培下的势力。
而慕隐不知道,自然还有另外的事。
“阿七,你到底再研究什么”
饶是一身淡漠的人,在众人的疑问都过了之后,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
这女人趴把自己堵在暗室之中,已经有两天了,每日都弄的蓬头垢面上床,然后再一声不吭的爬到暗室。
暗室里面是各种的瓶瓶罐罐,还有一股炮仗的味道,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
连飒手里拿着造型奇怪的东西,自打盟主走之前把这玩应儿交给她,她就忙乎不停,还谁也不肯告诉。
七染仰天长啸,她也想说,但是盟主不让啊。
盟主留下的图,图上原料,做出的东西她也就只见过一次,那威力也就一般。
但是盟主要她现在自己研究出来,给那个溟亲王用,还嘱咐不要告诉别人。
盟主的心思她懂,是不想让别人也参与进这场纷争嘛,甚至连走之前,把夜月盟都解散了。
但是还有好多兄弟不舍,依旧留在盟中。
老盟主又消失了,她真是无人诉苦啊。
只好在睡梦中都研究这东西。
“啊——”
七染又是一声,抓过捧着纸的连飒就往暗室外狂奔,刚奔到洞口,就被一股强大的热流冲劲儿向前一怂,两人安然,身后毁成一片。
七染张口结舌,她明白盟主为嘛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了,这东西的威力太大,会扰乱天下的。
连飒皱眉看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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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加快行进速度,夜之前要过了千夫山——”
高头大马上,一身铠甲的男人,威风凛凛的吩咐着,若不是他声线偏近中年,根本看不出他挺拔的身子已经是四十之上。
镇南将军看着前方的山,心没来由生出丝微慌乱,这是处于军人天生的敏锐。
“路上都小心——”
千夫山的得来,是因为山上的树,大多都弯着,像是砍树男人的姿势。山势并不闲,所以镇南将军才能放心从此处路过。
更何况,那叛乱的王爷,此时在江南,他淡笑一声,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一路脑中盘旋着现在的形式,又想到往事,镇南将军一阵慌乱,好在,马上这一切就都要结束了。
“鸣——”马蹄子忽然慌乱着在地上刨着,不肯前进。
“停——”镇南将军大手一挥,军队立刻停了下来,空旷的森林中只剩下马抛地面和低低呜鸣的声音。
忽然,白余把火把山顿时照亮,晃了马上的军队。
然后,火光飞着射来,一瞬间,箭火纷飞,马上的人跌的跌,着的着。
“退,退!有埋伏!”
镇南将军声音沙哑,一时间竟苍老许多。
他一时不慎,就遭了埋伏,但是他带来的是十万大军,难不成怕这逆贼。
镇南将军现在若还不知道来人是溟亲王,那就白活了。
但是就算他现在知道,也算是白活了。
因为他的军队已经被拦截成三段。
头在他这里,被穆天溟正面攻击,中间那部分,将领是早在五年前,穆天溟就培植在他军队中的自己人,而尾巴那部分,正在被中间那部分‘叛变’的人的攻击。
虽然是这样,这次依旧是一场血战。
“逆贼,还不出来受死!”
镇南将军忽然就镇定下来,这一声震天呼喊,竟把林中潜伏的猫头鹰都吓的飞了起来。
暗中的穆天溟走了出来,看着马背上的男人笑的寒冷,他害死的人,今夜就留他的命来偿还。
“镇南将军这话喊的可不对,本王是逆贼,那你是什么?皇位之上你的儿子又是什么?!”穆天溟的声音没有镇南将军的洪亮。
但他的声音却用内力传出,方圆百米之内,绵延不绝的传进勾刺砍杀的士兵耳中。
一瞬间讶异,一瞬间慌神不解,随即一瞬间毙命。
在那一瞬间,无数条命,就在顷刻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