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人晋级天人境,对于奕天馆这等虎踞一州的大门派,顶多是同门之内相互庆贺几声,邀请亲朋好友来吃一顿喜宴也就罢了,跟普通的庆功宴并无区别。
他正疑惑,转身就看见二弟竖起了大拇指,满脸“不愧是大哥”的敬佩表情,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无花寺的弟子并不多,毕竟只收女徒弟,而且虽非要求一定要出家,可必须得有向佛之心,规矩又较一般的门派更为严格,因此相比同级数的门派,门人属于较少的那一类,无法像摩诃寺一样尽皆派遣行客僧广发邀请函。
此番特意遣人给六道教送信,却是看在了彼此的情谊上,否则只有摩诃寺这种级别的门派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次日,没有亲戚窜门等赘事,岳鼎也想着早点到无花寺,多向净鸢师太请教关于修行上的问题,便带上了丘离和潘美,一同赴约出行。
他虽没有获知任何情报,但自从上次被薨牙盟的刺客偷袭过一次后,就万分笃定,接下来岩家将会发动真正的袭杀,只等待着一个令他外出离开悬命峰的契机,只要岩家有所准备,必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因此,这趟他便没有带上任何弟子,哪怕梦芸撒娇也没用。
六道教需要人坐镇,让丘离待在家中掌控大事,岳鼎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镇守山门的任务就只能交给山子巽。
潘美作为潘晓的亲人,却是有必要跟净鸢师太等人见上一面,而且她的独孤九剑已有小成,遇上强敌并不会拖后腿。
这门追求技巧极致的剑法,最擅长的便是以弱搏强,对敌时能弥补彼此在根基上的差距,只要对手的内功不是压倒性的优势,便有败中取胜的可能。
“岳教主,为什么我必须分开,不能一起走呢?”
观海棠略带急促的询问着,语气中透着不安,仿佛被父母告知,未来的日子必须学会独立的孩子一样。
岳鼎没有隐瞒,如实相告:“因为接下来我们可能会遇上歹人的偷袭,这路上必定有一场恶战,我不能连累你。”|
“我不怕连累!”观海棠立即回应道,随即醒悟过来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通红着脸像是熟透的苹果,“我们……不是朋友吗不跳字。
“是的,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不想连累你,我知道你不怕受伤,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无花寺的反应呢?”岳鼎心知对方要说什么,便用门派来堵上,“倘若你因我们而被卷入恶斗,作为使者的你万一受伤,如今江湖地位正上涨的无花寺势必不能袖手旁观,也要被卷入我们的恩怨之中。”
观海棠咬着嘴唇道:“净鸢师叔不会在意的,我相信,师叔若在此,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我知道,但无花寺并非净鸢师太一人的门派,还有其他的长老,她们会不会认为,是我们的原因,才将无花寺卷入这场本来并不相关的恩怨中呢?甚至再进一步,怀疑是否我们有意为之,故意利用你来将无花寺拖入水中?若是因此而令双方的关系生出了间隙,这并非你我以及净鸢师太希望看见的。”
观海棠沉默片刻,抬头正色道:“岳教主,如果我并非是带信使者的身份,仅仅是作为朋友来拜访,你是否会接受我的帮助呢?”
“当然,我会主动向你寻求帮助,朋友之间不应该只有客气。”
闻言,观海棠露出了极其甜美的笑容:“那这一回我只有忍耐了……请你们一定要平安到达,我会日日向菩萨为你们祈祷的。”
她带上行李,向着和岳鼎不同的另外一条路走去,走了一半又转过头来挥挥手。
丘离等对方身影消失后,才苦着脸,唉声叹气道:“完了完了,这下埋伏笔了,我好像看见天上的凶星正在闪耀。”
潘美附和道:“七杀、贪狼、破军,正好三大凶星,一人一颗,符合逼宫之相。”
岳鼎挥手道:“老虎口中夺脆骨,巨龙颌下取明珠,就看是谁逼谁的宫了。”
“这话我喜欢听。”
丘离立即变哀为笑,他本来就不是真的唉声叹气,转变起来也极为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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