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两张脸实在太像,我相信所有人都会怀疑,端木流水到底是不是端木夫人亲生的在我认识的女孩子当中,妖精的身材最是小巧,她很忌讳我问她的身高,就像楚缘从不许我在她面前提到‘胸围’或者‘发育’这样的字眼,楚缘总是用‘还在成长’或者‘程流苏比我还平’作为安慰自己的理由,但妖精不会这样自欺欺人,她已经十九岁了,非常清楚自己很难再长高,所以每每被问到身高,就会厚颜无耻的四舍五入为一米六,可是据我目测估计,一米五五、一米五六的样子确实还是有的,而这端木夫人明显比妖精还要矮了一大截!恐怕一米五都不到,站在身高马大的端木流水身后,简直就像个幼儿园大班的孩子!
形容她是‘孩子’,一点也不夸张——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她的年纪至少我是的两倍,可如果要我具体说出判断她年龄的依据是什么,我却完全答不上来她不止身材小巧的像个小女孩,那肌肤水嫩紧致的程度,更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白皙中泛出淡淡的粉红,甚至眼角也找不到一丝象征着衰老的鱼尾纹
岁月的流逝真的会遗忘一些人吗?我以为后妈是,悦姐是,冬小夜的妈妈,那个我在火车上遇到的妖孽阿姨是,但与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端木夫人一比岁月只是对她们留情了,端木夫人才是真正的被岁月遗忘,她的外表仿佛永远的定格在了她最美的那一刻
我只是感慨,当然不会真的以为岁月会遗忘了谁,我现在非常后悔揍了端木流水,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应该和他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套套关系,以便向他妈请教这驻颜之术,我相信后妈和悦姐会很高兴
可话说回来,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流,我大概也只会下手更狠一点,让端木少爷多晕一会,不至于醒得这么快,还叫上他妈过来跟我算账——既然时间可以倒流,这驻颜的本事,学不学,没啥意义
从来不介入墨张争斗的端木夫人亲自到场,意味着什么?老墨的表情凝重了,张力的嘴巴乐歪了,墨派的人一个个愁容满面,这女人长得明明如此惹人怜爱(虽然这个词用在端木夫人身上感觉怪怪的,但的确没有比这更恰当的词汇了),他们却像见了什么灾神似的,脸拧的像一条条皱巴巴的苦瓜,都是青色的,反之,张派那边一个个都憋成了红红的番茄脸,想笑不敢笑,幸灾乐祸,滥于言表,而以邹鹤习百源为首的中立派,则是黄瓜脸、茄子脸,非青即紫,倒也难怪,有他们在一旁照顾,端木少爷还被蹂躏成现在这副模样,他们如何向端木夫人交代?
端木夫人自己揭穿了自己生病的谎言,任谁心里都会这样想——她生气了,来给她儿子要说法了!
所以看到端木夫人径直朝我走来,龙珊慌了,“雪冬姐,你听我说”
端木夫人驻足在我身前——很近,近到我如果不后退,就没办法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程度,虽然我坐着,她站着,但我们的目光却是平行的,她的个子真的很小
与虎姐一样,端木也长了一双很漂亮的丹凤眼,但与虎姐的灵动犀利完全不同,她的眼睛,像水,平静,祥和,与世无争,至少,我没有从她的目光中,感觉不到丝毫敌意,或许,我之所以认定她已经不再年轻,就是因为她这双脱离了凡尘俗世般清澈却又深不可测的眼睛。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或许就像龙珊说的,儿子,是端木夫人身上唯一的一片逆鳞,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于下一秒,很多人都在期待,当端木夫人的手掌挥落在我脸上的那一刻,就是她今天的表态。
我也在提防,紫苑常说,我骨子里的大男人主义很严重,我不知道这话到底对还是不对,但我很清楚,我并不想挨端木夫人的耳刮子,因为我没理由被她打,所以我有点矛盾,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敌意,可若是为了出其不意的打我而作的掩饰,我怎么办?躲吗?我坐在椅子上,不太容易挡?会不会太没风度了?而且,她模样太小,年龄太大,看起来还是如此的娇弱无力,万一误伤了她不尊老爱幼,我一下就占全了!
哥们正犹豫着,端木夫人却开口说话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轻轻抬手,拍了拍我的左肩,“楚南,你好,你很好。”
说罢,脸上显出微笑,这个表情让我觉得很眼熟不,应该说,当她露出笑容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样子,有些眼熟
我以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我尚未回过神来,她已经从我身边走过,不理身后愕然的龙珊与端木流水,径自走到张力下首空着的位子坐下,仿若无事一般淡淡的打招呼道:“墨兄,张兄,小妹来晚了,见谅。”
她一直笑着,可那微笑似乎不是她的表情,而是她容貌的一部分,我感觉不到她的笑意,确切的说,是感觉不到她身上任何的气息,我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并非城府,而是一片祥和,无欲无求,无喜无悲,无嗔无恚
‘来晚了’是一句众所周知的瞎话,可谁也没好意思揭穿她,老墨与张力应该是知道她不喜多言,所以只是含笑点了点头,竟连寒暄的话都省了没说,会议室一时无声,邹鹤看看了赤着脚站在我身后的端木流水,起身道:“夫人,流水的事情”
端木夫人挥手示意他坐下,依然惜字如金,“我都知道了,你坐下,继续开会。”
她并没有上位者那种凌人的盛气,可气场却又比墨亦之张力还要强大一般,邹鹤在公司里也是数得上号的角色,可在这个娇小的妇人面前,却乖巧的像是一只没脾气的猫,当即闭嘴坐下,无形当中,就让所有人噤若寒蝉,墨菲与流苏不约而同的朝我望过来,颇是替我担忧。
没错,端木夫人那句‘楚南,你好,你很好’,怎么听怎么都是反话
脸包的像极了木乃伊的端木少爷走到我旁边,俯视着我,冷冷笑道:“你不该得罪我。”
我仰视着他,同样冷冷笑道:“你应该说,我不该得罪你妈,凭你,还不配跟我说这句话。”
“你说什么?!”端木流水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
“我说你狐假虎威,”我淡淡道:“你是不是还想回医院?如果是的话,我保证,至少今天你是不可能再光着脚丫子跑回来了。”
从身体条件上来讲,身高一米八却只有不到一百三十斤体重的我,与身高两米、虎背狼腰、一身能惹小姑娘尖叫的性感肌肉的端木少爷,根本没得比,这货单凭臂力就能将我提得两脚悬空,估计揍我一个生活不能自理,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但刚刚被我海扁一顿,心里难免会有阴影,他要是不怕我,也不会搬他妈妈做救兵了,被我一吓,放开我不是,不放开我也不是,好不尴尬。
就像端木流水一样,没人敢相信,端木夫人的到来也没能让我这不知死活的愣头青收敛半分,龙珊双手掐揉着太阳穴,已经放弃拦架劝阻了,情知这样做只会让端木少爷更下不来台,而他不肯下台的话,我也不会对他客气,事情反而会闹大,张力则巴不得我当着端木夫人揍她的宝贝儿子,自然也不会出声——他很欣赏老墨此刻的矛盾表情。
事情的发展随着端木夫人的亲临和我的一味卖狂,已经渐渐脱离了墨亦之原本笃定的计划,在朝着他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流水,过来,开会。”端木夫人拧开摆放在桌上的一瓶纯净水,抿了一小口,没朝我们这边看过一眼。
“可是,妈,这小子他”
端木夫人不理儿子,对墨亦之道:“墨总,继续开会吧。”
墨亦之点点头,“好”
端木流水怔了怔,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放开了我,快步走到母亲身后,马上便有人给他送去一个和我屁股底下这张一模一样的办公椅——这货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但言行之间,却处处散溢着婴儿奶粉和类似强生婴儿沐浴乳的味道完全就是个不能独立的小雏鸟啊,这么大的个子依偎他母亲身旁,他就不觉得丢人吗?
“刚才说的到哪了?哦,谈判代表,”墨亦之道:“月之谷集团的闵小姐要求楚南作为咱们风畅的谈判代表”
“我反对!”端木流水又一次打断了墨亦之的话,指着我道:“他不配!”
老墨脸色阴沉,倒不是因为气端木流水针对我,而是气这没大没小的败家仔两次截断自己的话,全然没将他这董事长放在眼里,他没急,姚凌急了,怒道:“他怎么不配?就因为他刚才打了你?”
“他的脾气没办法去谈判,三言两语不合就完全失去理智,不懂得忍耐与婉转,轻易的暴露自己的情绪,这样的人怎么上得了谈判桌?要知道,谈判桌无异于战场,对方会为了争取到更大的利益而拼命的对我方施压,他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难不成也挥拳头去揍闵小姐?那还谈什么合作,我们非但不会得到实力强大的盟友,还会树立一个我们根本就得罪不起的敌人!”
一番话倒是有理有据,将姚凌噎的哑口无言,端木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很欣慰的对儿子笑了笑,与之前的笑容不同,这次,她流露出了浓浓感情,是欣慰,是喜悦,是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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