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那个深邃的眼窝,大家似乎看到了死者生前的无助与无奈,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那袋子上沾满了泥土,还破了很多洞,暂时看不到上边有什么线索,袋口扎着一根同样褪sè老化的塑料绳,唐明华当仁不让地上前,见那塑料绳已经解不开,便用剪刀将它剪断。
袋口终于敞开了,里面的情况大家早已知道,大多数人都没有看,杜龙是肯定得看的,他探头去瞄了一眼,说道:“这是本案的第二个无名死者……把骨骼取出来摆好,看看凶手这次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死者的骸骨被一点一点地取了出来摆在油布上,渐渐地一个人形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一次不用杜龙提醒,白乐仙首先说道:“是个女的,莫非就是失踪的冉娟?”
“冉娟是谁?”唐明华问道。
杜龙道:“那天节目里嫌犯不是给了我一串数字吗?那是个身份证号,一名叫冉娟的女xìng在三年前失踪了。”
唐明华道:“三年前?那基本可以肯定这个死者不是她。”
杜龙道:“对,这个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在五年以上了,不会是冉娟。”
白乐仙噢地一声不说话了,今天得了道:“白指导员,那骨头都有点发黑了,埋了几年的尸体才会这样。”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白乐仙似乎感觉到四周看过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身上,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杜龙道:“张永真说得对,这是一种判断方法,另外还可以通过对其他现象的分析来推断死者的被埋葬时间,譬如说这种埋尸虫的壳,你看它已经黯然无光,还有很多被其它小虫咬的洞,要知道埋尸虫出现在尸体埋葬时间线比较晚的时候,连它都这样了,这尸体被埋藏的时间也就可想而知了。”
白乐仙嗯地一声,说道:“又一个无辜冤魂,她的家人找了她那么久,没人知道她被埋在了这里……”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杜龙说道:“我们会抓到凶手替她报仇的,现在没必要说这些,袋子里还有什么?”
唐明华戴着手套从哪个装尸体的袋子里摸出一个沾满泥土的扁平小瓶子,瓶子是白sè透明的,里面还装着小半瓶墨绿sè的液体,唐明华将瓶子装进证物袋里递给杜龙道:“看着眼熟不?”
岂止眼熟,杜龙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用这东西,风油jīng,一种销量很大的常见物品,杜龙接过袋子看了看,说道:“这东西也很常见,没有办法追踪来历,凶手还怎的是不给我们一点机会啊。”
唐明华将袋子里剩下的东西都倒在筛子上筛,结果除了泥沙之外什么都没有,唐明华拍拍手站了起来,他说道:“嫌犯很狡猾,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杜龙望着油布上躺着的骸骨,说道:“她的左右手都是完好的,嫌犯并没有砍掉她的手指作为留恋,和昨天挖出来的一号骸骨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唐明华看过资料,他点点头,说道:“难道那家伙作案方式升级了?”
杜龙摇头道:“不太像,一号骸骨与二号骸骨xìng别不同,埋葬方式不同,嫌犯留下的交换物也不同,就算犯罪方式升级也不会变化这么大,若不是同一个人打电话给我,我简直要怀疑这是否同一个案子。”
白乐仙灵机一动,她说道:“这会不会是同一个案子两个嫌犯所为?连环杀人犯很多两人甚至多人一组的,一个嫌犯去埋尸体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在路边看着车,这样比较不容易被怀疑,对吧?”
唐明华和石钟涛等人眼里都闪过一丝惊异,杜龙笑道:“嗯,这推测很有道理,嫌犯要一个人控制另一个人至少好几天时间,没帮手是很难办到的,按照这个推测,我们可以断定埋葬一号死者的人和埋葬二号死者的人是不同的两个人,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很多原来难以回答的问题了。”
石钟涛道:“难道这对连环杀手是典型的主从关系?从犯会是个女的吗?”
高宇文道:“应该不会是女的,一号二号死者的埋葬方式截然不同,说明是两个嫌犯所为,也就是说埋葬一号死者的是另外一个人,他们扛着尸体走那么远还要挖坑埋人,一个女人可办不到,可见两名嫌犯都是男的,而且体格都很健壮。”
杜龙道:“你们说得对,嫌犯至少两人,而且都是身强体壮的男人,埋葬二号死者的人应该就是主谋,埋葬一号死者的人应该是从犯,为什么呢?首先从时间来看,二号死者是七八年前遇害的,当时这凶手已经存在了,其同伴有可能是后来才加入的,因为连环凶手的主从关系很少能持续多年,胁从者往往会因为内心下意识的反抗而被主谋杀死……”
杜龙目光在大家面上一扫,接着说道:“其次,从埋葬的方式我们可以看出两人的区别,二号死者是用编织袋装着直接扔坑里埋掉的,行为简单而粗暴,毫无愧疚感,而一号死者的姿势很整齐,就像回到母体一样卷曲着,他平躺在坑里,就像睡着了一样,显示出埋尸者心中充满愧疚,一般只有胁从者会这样,因此基本可以肯定嫌犯有两人以上,埋葬二号死者的是主犯,埋葬一号死者的是从犯,两人应该都是男xìng,体格比较强壮,两人应该有辆车,能跑长途的车……”
“这两人不会是开卡车的吧?听说美国卡车连环杀手比较多……”白乐仙说道:“我觉得奇怪的是既然那胁从犯心存愧疚,为何又斩断了死者的手指?反倒是主犯负责埋葬的死者尸体完整。”
杜龙道:“这很好解释,你丢垃圾的时候会怀念垃圾吗?胁从犯正因为心中愧疚,因此需要留下点东西来做个纪念,当然,这只是猜测,也许还是主谋帮他剁的呢。”
石克锋一直没做声,这时他说道:“虽然只是推测,不过我觉得应该已经很接近事实了,我还有个想法,嗯……倘若胁从犯心存愧疚,那么与一号死者一起被发现的那个陶瓷的杯子应该不会是毫无意义的东西,很有可能那东西含有某种寓意……瓷杯瓷杯……会不会是祈求我佛慈悲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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