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起张维心中的愤怒只是第一步,而重点是要把张维引到自己设下的另一个布袋里去,刘宇浩才好收紧口袋,再次按照自己的设想把张维给装进去。
耍yīn谋,是一件很讲究火候的学问。
咳咳咳把耍yīn谋称为一门学问的想法,大概也只有刘宇浩才能轻飘飘道出來。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想要坑人之前一定要把所有会发生、有可能发生的因素全部考虑周全。
不然,等小布袋张开,猎物的身子也进去了,可脚却还在外面的话,未免系不紧封口,无端叫阿狗阿猫溜掉。
于是乎,刘宇浩才有了“谈正事”一说。
但张维岂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
凭什么我张维就非得听你刘宇浩的话,当你眼中的“乖宝宝”。
更何况,人家张维上次在多伦多就已经被你蒙了一回,受骗这种事,一次当就已经够了,怎么可能再被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再次蒙骗。
所以,不管刘宇浩如何挑衅,张维仍然只是撇嘴冷笑一声,对刘宇浩的话更是置若罔闻,摆出一副爱搭不理模样,就连开始一直在刘宇浩手上子冈牌來回巡梭的目光也都收了回去。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张维七十多载的饭可不是白吃的,论坑人,刘宇浩估计连张维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要不是刘宇浩刚才露了一手爆棚的武力值,现在他被张维倒栽进口袋的可能都有。
“那啥,听说”
张维无视了刘宇浩的存在,“放下”了对子冈牌真伪的牵挂,旁若无人地与自己身边的男子“友好”交谈了起來。
不过,那男子似乎有点不上道,硬是对张维态度生涩,往往是张维主动说了十几句话了,男子才嘿嘿一笑,或者表情木讷地点点头,算是应付差事。
“呃又听说”
还是听说,烦是不烦。
每每看到男子脸上明显的不耐烦之sè出现,张维便挠挠头,脸上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赧赧然之sè。
好在张维的目的只是不搭理刘宇浩便行了,所以对那男子的态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强忍心中羞怒。
哪都不缺喜欢凑热闹的人,这种人类的劣根xìng基本不分国籍,更不分人种。
埃蒂克就是典型喜欢凑热闹的夯货,压根不看形势,虽然他对于刘宇浩非要揪着张维不放要和他比试赌石的原因不明就里,但两人说的话他却听清楚了。
原來,俩人之间早就因为一只鸡缸杯引发过一场血案呀。
“刘先生,您怎么知道张先生手里剩下那只鸡缸杯是赝品呢。”
自以为什么都明白了的埃蒂克终于忍不住了,马上好奇地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刘宇浩瞧了埃蒂克一眼,淡淡道:“埃蒂克先生,你已经决定下半年把拍卖的重心都转移到东方古董上面去了吗。”
埃蒂克显然对刘宇浩的话不关心,固执地继续说道:“我听说成化斗彩的存世量非常小,刘先生是怎么鉴别这么宝贝的呢。”
刘宇浩眉毛挑了挑,微微蹙到一起,不悦地说道:“埃蒂克先生,我作为公司股东,应该有权利知道你那些即将拍卖的古董來源吧。”
埃蒂克自言自语,说道:“前几天在张先生那里我看到了他藏品中的鸡缸杯,的确美轮美奂,这种藏品应该在你们国内有很多人都梦寐以求想收藏一件吧。”
“”
“刘先生”
“呃”
刘宇浩愣了半晌,眼中全是悲哀。
麻辣隔壁地,简直是鸡同鸭讲嘛,这个埃蒂克,太不像话了,一句话也沒应到正景上,刘宇浩突然有了一种非常无力的感觉。
这老头是有多奇葩啊。
管你胡搅蛮缠还是一问三不知装傻充愣,反正只要是刘宇浩想好了要办的事就沒有办不成的,以前是这样,现在也一样。
“埃蒂克,天下第一钻将会在切割以后分成三份,其中最大的一块我决定拿出來交给公司进行拍卖。”
刘宇浩说完立刻闭上嘴,似笑非笑地看着埃蒂克,那老头究竟是真傻,还是装逼,从他的表情上一目了然。
果然,埃蒂克不说话了,标枪似的直愣愣站在那里半分钟都沒有动弹。
张维也停止了装模作样的“欢谈”,噌的一下把耳朵竖了起來,比电视里宰相刘罗锅里那个会动的耳朵还灵敏地抖动了几下。
而另外那些本來是抱着看热闹的人,脸上除了刻着明显的震惊外,疯狂的目光中似乎还有一些渴望和羡慕,更有甚者差点沒控制住直接口水流淌的满地都是。
不敢说能成为宝龙拍卖股东的人都是jīng英,但也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天下第一钻。
其价值大家心里清楚的很。
更关键的是,以前大家口口相传的天下第一钻只不过是个美丽的传说,在场那些人都知道,即便那婉如无尘处子般晶莹剔透的天下第一钻再美丽也和他们毛线关系都沒有。
因为,宝龙拍卖沒有那种雄厚的资金,更沒有强大的市场召唤能力,拥有天下第一钻的人若是想出手钻石,怎么也不可能把传说中的巨钻交与他们。
可现在一切都因为刘宇浩的出现而改变了。
天下第一钻的主人居然就是刘宇浩本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宝龙拍卖的股东。
老天爷,您这是要刻意照顾宝龙拍卖么。
“您,您说的最大的一块有多少克拉。”
埃蒂克眼睛瞪的如铜铃大小,在深深的震惊之后,说话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而言语之间的谄媚味道更是能飘出十里外去。
可沒有一个人觉得埃蒂克那样做有什么不妥之处。
宝龙拍卖有可能获得天下第一钻切割以后最大一块的拍卖权,这是真的吗。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所有宝龙拍卖的股东和成员一定会把刘宇浩奉做自己的再生父母,一定会把刘宇浩看成转变自己一生命运的救世主。
拍卖公司所能拍卖的古董珠宝除了与公司自己拥有的实力有很大关系外,更与公司将要拍卖的珠宝古董本身市场价值有莫大关联。
通俗來说,藏家是不会把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交给一家默默无名的拍卖公司的,而同样一件藏品,在声望不同的公司拍卖,其最后的成交价也有天壤之别。
能拍卖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品,这对宝龙公司來说本事就是一次机遇。
埃蒂克不傻,宝龙公司也不缺乏jīng英分子,强强联合下,公司完全能借类似的机遇将自己的声望扩大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从而真正占据世界拍卖业龙头老大的地位。
刘宇浩抿嘴一笑,道:“钻石毛坯还沒切割,具体大小还要根据切割以后的情况而论。”
我个去的。
这不是调戏人玩嘛。
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和埃蒂克一样的表情,既怕又爱的死死盯着刘宇浩,他们恨不得把“玩弄了”他们感情的刘宇浩给生吞活剥了才解气。
本來激动到了,可一下子被人从头到脚浇下一盆冷水,沒人当场大骂就已经是很给刘宇浩面子了,他还能期望别人会有好脸sè。
哦,不,大家之所以沒有大骂,那是因为刘宇浩现在还是天下第一钻的主人。
“刘宇浩,你给大家画了这么大一个饼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维抓住时机,狠狠地上前猛“踩”刘宇浩一通。
八字还沒一撇的事就别吹牛嘛,你小子知不知道,吹牛不上税是真,可吹牛却能召來大家的痛恨,如果连这些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出來充什么大头。
一时的口舌之快以后,张维心里高兴坏了,浑然忘了刚才自己还唯恐和刘宇浩搭上腔。
刘宇浩扭头,突然发出一声嘲弄的哈哈大笑。
张维愣怔了一下,悻悻地摇头道:“愚不可及。”
究竟谁愚不可及张维沒说,可看一眼大家眼中的鄙夷之sè就明白,除了刘宇浩还能是谁,难不成是他张维自己。
可马上,张维就后悔了。
刘宇浩叹道:“埃蒂克,钻石毛坯虽然还沒有切割成型,但我敢保证最大的那一块绝对不会让公司失望。”
说话的时候,刘宇浩不仅用手比划了一下钻石被切割后的大小,更加重了语气告诉大家不用失望,因为公司是大家共同拥有的,到时候荣耀也好,声望也罢,大家都有份。
“您确定会有这么大。”
埃蒂克重新进入了亢奋状态,整个人像被打了鸡血般再次兴高采烈的挥动着双手重复比划了一下刘宇浩刚才给他画的“饼”。
刘宇浩含笑点点头,沒有一句废话。
“尊敬的先生,您,您能不能现在就和公司签一份合同。”
埃蒂克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可商人的本质还是让他克制住了激动的心情,倏然提出了一个非常有“专业xìng”的问題。
您刘宇浩是公司股东不错,可若是以后您反悔,不把钻石交给公司拍卖了呢,那岂不是要叫大家空欢喜一场。
亏本的事埃蒂克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