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似乎也认识赵义良,好不容易挤过來以后只微微朝刘宇浩点了点头就低声和赵义良说起了什么。
刘宇浩轻笑着摇了摇头,他怎么会不知道江天的心思?
狮城看似以华人居多,但以赵义良为首的玉石珠宝商会却抢占控制了大部分市场,外人根本无法在那边立足。
而且,他们那边对国内过去经营珠宝玉器的商人特别苛严,前些年也不乏一些满怀壮志去狮城开发市场的,但最后无一不是铩羽而归,灰溜溜地跑了回來。
江天无非就是想和赵义良套套近乎,如果能进一步开拓市场他当然愿意,即使现在不行,能在赵义良那样的狮城巨富眼中留下一点印象,对以后的生意也可能会有好处。
“劈哩啪啦......”
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了起來。
刘宇浩微微皱了皱眉回头一看当场就愣住了。
开始刘宇浩还以为是藤轶或者浩怡珠宝的赌石专家们在放鞭炮庆祝自己又解出了一块玻璃种翡翠,可沒想到迎面而來的人却是以南邵为主的不认识的一帮人。
“这家伙又想干嘛?”
刘宇浩在心里暗自想着,但脸上却绽开了十成的笑容,道:“南先生,让你这么破费,我心里真过意不去呀!”
南邵似乎已经忘了在一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不愉快了,笑呵呵的拱拱手说道:“翡翠圣手再一次给我们这些赌石的人展现深厚的赌石功力,我说什么也要來庆贺一下吧。”
“靠,阴阳怪气!”
藤轶冷哼一声,悄悄向前走了一步巧妙地把刘宇浩和南邵隔开一个可控的安全距离。
“别胡说!”
刘宇浩压低嗓门黑着脸训斥了一声,转而笑道:“南先生太客气了,今天南先生竞下了标王可谓是可喜可贺呀!”
“好说,好说!”
南邵挤出几分难看的笑,摆摆手指着自己身后说道:“刘先生,我决定了,现在就把今天的标王解出來,不知道刘先生愿不愿意把你刚才用的那台解石机借给我呢?”
赌石的人很迷信,他们通常认为一台解石机刚解出高档翡翠以后,会给后來的毛料带來好运,所以南邵提出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
刘宇浩抿嘴一笑,道:“那有什么不行,南先生尽管用好了。”
说罢,刘宇浩侧过身把过道让了出來。
但只有刘宇浩自己知道,他赌石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八锦异能之术可以穿透翡翠原石,运气一说对他简直是可有可无的事。
与其故作谦虚和南邵虚与委蛇,还不如大大方方把那台解石机让出來的好。
更何况,虽然南邵以五千万欧元得到了今天的标王,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真正的赢家。
刘宇浩对那块黑乌砂标王的判断是,即使请上最好的雕工,最后也要三年的时间才能分期分批地把五千万欧元的投入赚回來。
可以不客气地说,南邵今天只能是赔钱赚吆喝了。花那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高自己一头”,刘宇浩真不明白南邵作为珠宝界巨子,情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能了。
不过,心里想的这些刘宇浩是不会说出來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该怎么把握那是自己的事和他人无关。
“刘先生,今天竞标的翡翠原石都领到手了。”
沈国好不容易才从人缝里杀出一条血路挤了进來,顾不得抹一把额头的汗珠,隔老远就兴奋地挥手喊着。
刘宇浩微微一笑,道:“幸苦了老沈。”
沈国咧嘴一笑,摆手说道:“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嘛!”
刘宇浩拍了拍沈国的肩膀,说道:“老沈,大把花钱的滋味爽吧?”
因为自己要去处理薛薇薇的突发事件,而且在之前刘宇浩也刻意想锻炼沈国,所以把一张盖好自己名章的空白支票交给沈国用以付款。
刘宇浩这么问其实是想知道究竟第一天竞拍下了多少赌石,用去了多少钱,好让自己有个初步的掌握。
沈国抓起藤轶手里的矿泉水,也不问是否喝过,咕咚咕咚大口灌了下去,无比兴奋地笑道:“爽,真他娘爽!我从小长到大也沒一次花一亿二千三百四十七万欧元,这此可是开了洋荤了。”
“啥?今天一天就花了这么多钱!”.
藤轶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的老大,满脸的震惊之色。
倒是刘宇浩脸上并沒有什么表情的变化,淡淡点点头,问道:“说说具体情况。”
“嗯!”沈国点点头,找了个地方,也不管脏不脏,一屁股坐了下去,调匀呼吸后说道:“今天咱们一共竞拍下三百一十六块翡翠原石,其中刘先生要求我们重点关注的拍下八十三块。”
“差不多,和我之前想象的沒有太大出入。”
刘宇浩点了点头。
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
乖乖,一天就花出去一个多亿,重头戏暗标还沒开始呢。
看來要再想想别的办法多凑些钱了,别等到暗标揭标那天看着让人流口水的赌石,手里却沒钱买那就惨了。
这个时候南邵手下马仔也把那块黑乌砂赌石运送了过來。
南邵的名头可不像刘宇浩是才闯出來的,可以说,在这缅甸翡翠大公盘上起码有一半的人都不认识刘宇浩,但不认识南邵的却少之又少。
人家南邵先生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是赌石界需要仰望的大人物了,几乎可以和郑老爷子并驾齐驱。
所以,当标王运送过來以后,旁边的人们如同疯了一般涌向南邵所站解石机的位置。短短几分钟就围了个水泄不通,和刘宇浩刚才解石的时候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能一睹南先生解石,是很多人以前就有的梦想,今天有这个机会,而且现场解开的还是第一天明标的标王怎么可以错过?
看着周围被空下來了的解石机刘宇浩淡淡一笑,转过头來说道:“老沈,今天累不累?”
沈国重重地点点头,说道:“累,哦,不,不累,能这样干事再累我老沈也心甘情愿。”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刘宇浩的原因,很有可能他沈国现在还在泮塘摆地摊呢,又或是被人鄙视遭人白眼,怎么可能象现在这样过的风风光光?所以沈国说的话的确是他心里所想的真心话。
“你这家伙,呵呵!”
刘宇浩苦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又说道:“老沈,想不想解石过手瘾呢?”
“那当然想啦!”
沈国眼睛猛然一亮,忽地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來笑嘻嘻的看着刘宇浩的眼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我脸上有花吗?”
刘宇浩觉得纳闷,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下身边的藤轶,非常郁闷地问道。
“沒......”.
沈国摇摇头,抢先回答道。
刘宇浩沒好气的瞪了沈国一眼,笑骂道:“那你看什么看,告诉你,我对男人可不感兴趣啊。”
哈哈哈......
三人顿时大笑了起來。
笑罢,刘宇浩摆摆手,从口袋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写下一组编码,递给沈国说道:“你去把这四块毛料领到这里來,咱们找四台解石机一起解开,看谁能解出翡翠。”
“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去。”
沈国的脸笑成了花儿一样,拿着那组毛料编码就匆匆离去了。
呃......不过那朵花还不是一般人能够欣赏的,也就是彼此信任亲近的人,搁着别人还不被他那满脸的麻子吓个半死?
“藤轶,去找四台挨在一起的解石机。”
“好咧!”
藤轶笑着点头连忙去办刘宇浩交代的事去了。
这时候,刘宇浩收起了笑容,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正在招呼马仔固定黑乌砂的南邵,眼眸中闪掠过一道别人都读不懂的深邃。
其实刘宇浩并不是个记仇的人,也不会小肚鸡肠到连南邵对自己小小的讥诮都忍受不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南邵和唐妩在一起心里就会莫名地难受。
那种感觉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很疼、很酸、很无奈......
“刘先生,你要我准备的四块毛料都拿过來了,你再看一眼是不是这四块。”
沈国办事的效率非常快,藤轶还在和别人交涉解石机,南邵那边也刚在毛料上划完线的时候他就用一个小推车把刘宇浩要的那四块毛料领过來了。
“嗯,就是这四块。”
刘宇浩走了过去大概扫一眼然后点点头。
四块翡翠原石内部都有玻璃种翡翠存在,刘宇浩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解开,但他很清楚,如果这次浩怡珠宝不能在珠宝界彻底打响名气,那么以后他心里想的很多计划都会难以实施。
“对不起了南先生,哥们今天要拿你做陪衬了。”
刘宇浩轻轻抚摸了一下小拖车上的赌石,嘴角弯起一道非常坚毅的弧度淡淡笑了下。
刚才已经解出一块玻璃种瓜皮绿翡翠了,现在还有四块,如果解开后全部都是玻璃种翡翠,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轰动效应。
刘宇浩嘴唇张了张,默默在心里问自己:“五块玻璃种翡翠总能让浩怡珠宝稳居国内珠宝公司的头把交椅了吧?”
还用问?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