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來了?
刘宇浩心里打了个打问号,可脸上却神色不变,一脸淡定的站在那里等待那个男子的下一步动作。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沒來晚吧!”
吴凌松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还沒走到刘宇浩身边就已经伸出了手,脸上的笑意也甚是真诚,仿佛自己已然是半个主人在招呼客人入席。
“吴公子晚上好!”
刘宇浩在心中微微皱眉,可毕竟來者是客,他也不好怎么拿捏,只得也同样微笑着伸出手去。
不过,刘宇浩也沒那么傻,所谓公子不过是个笼统的称呼,特别是在后面冠以“晚上好”三个字,更表示了刘宇浩对吴凌松的热情已经拒之千里。
可在下一秒,所有人都呆住了,大家发现,吴凌松的手是伸过來了,可他要握手的对象却不是刘宇浩,而是一直站在旁边面若寒霜的新娘子贺嘉怡。
麻辣隔壁地,想找事?
这种举动简直就是直接上门打脸嘛!
刘宇浩脸色一沉,刚要制止吴凌松放肆的举动,哪知道,周锡却抢在了前头向前猛跨一大步挡在小妮子身前,而吴凌松伸过來的脏手也被他顺势握住。
“吴少,您可是稀客呀,等会一定要多喝两杯。”
周锡皮笑肉不笑的和吴凌松打着哈哈,双手上下不停摇动,似乎要把全身的热情都使出來好用來欢迎吴凌松的到來。
“周锡,我好像在恭喜主人家吧?你小子冒出來在鼻子上插根葱算怎么回事?”
吴凌松大概再也沒想到周锡会给自己玩了这么一招,硬是愣了足足有三秒钟才脸色陡然一变,浑身的阴柔劲也毫不掩饰的释放了出來。
刚才你们不是称呼我吴公子吗?
那好,既然大家重新走到纨绔的层面,那就别怪老子今晚撕下伪装,放出纨绔的嘴脸。
吴凌松此刻心里的确是如是想的。
江雪儿在一旁都看懵了,粉红的小嘴微微张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在她心里,吴大哥可从來都沒象今天这么浮躁,究竟这是怎么了?
吴凌松打小就是三好学生,京城里各大家族的长辈也一直是用吴凌松來教育自家孩子的,“你看人家凌松这次又考了多少分,你看人家凌松又做了什么什么好人好事,你看......”
在大人的眼中,吴凌松简直就是完美的存在,小时候学习好,长大了仕途一帆风顺,可谓前程无量,大家族里的那些个家长沒有一个不羡慕吴家生了这么个乖小子的。
再加之吴凌松城府极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忽悠那些长辈比忽悠公园里扭秧歌的老太太们还顺溜,俨然与贺二哥并头成为了京城第三代子弟中的翘楚。
这样一个年轻一代的偶像居然会不分场合的跟“臭名昭彰”的周大少当街掐架,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说出去怕是都沒人会相信。
可事实摆在眼前,又容不得江雪儿不信。
吴凌松的表现彻底颠覆了江雪儿对他的认知,把鬼头精似的丫头唬的一愣一愣,几乎要找不着北!
周锡哪肯示弱?
江雪儿不知道吴凌松私底下做的那些破事,可周锡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至于吴凌松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周锡表示,跟自己基本不差上下,只不过人家比自己隐藏的好罢了。
突然冷笑着甩开吴凌松的手,周锡撇撇嘴道:“吴少,你这句话就见外了不是?你可着四九城去打听打听,我和老四那可是不能再亲近的兄弟了,你说我算不算主人家?”
吴凌松心里那点肮脏心思怕是京城里的蛐蛐都知道!
以前贺家和吴家是有联姻的意思的,可刘宇浩的出现却生生搅黄了藏在吴凌松心中多年的美好夙愿,他沒恼羞成怒就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颠颠跑來恭喜刘宇浩?
这不是明摆着黄鼠狼给鸡拜年嘛!
周锡再傻也不可能当沒事人站在一边,任由吴凌松在自家哥们婚宴上胡搅蛮缠一通。
要是今天吴凌松当真一把握住贺嘉怡的手,事后再被好事之徒传出去,周锡那混世魔王的名头就算是彻底毁了。
二哥也须饶不了他!
短暂僵持后,吴凌松脸上立刻又恢复了如沐春风的笑意,挥挥手说道:“怎么了小妹,就这么让客人站在外面可不是老贺家的待客之道啊!”
说完,吴凌松阴恻恻地瞥了周锡一眼,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气。
周锡是四九城出了名的混球,犯起浑來根本不讲道理。真要是对掐起來,赢了,胜之不武;输了,堂堂吴大少立即就会成为明儿早京城里各大家族早餐上的可乐
吴大少可沒昏头,马上玩起了心眼。
明明是刘宇浩娶媳妇,可吴凌松硬要说成老贺家的待客之道,这是在暗示,刘宇浩不过是扯虎皮做大旗的下三滥,沒有老贺家站在前头,恐怕今儿晚也不会有这么热闹的场面。
连藤轶也听出了吴凌松话中带刺,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心说:“什么玩意儿,争不过刘哥就使下流手段,简直有辱吴老的名头。”
至此,吴家顶顶的威望算是彻底在藤轶的心里降到了最低点,藤轶心中对吴凌松这种所谓的顶级豪门公子也再沒了一丝一毫的敬意。
经历这么一个小插曲时间也不早了,刘宇浩实在不想再纠缠下去,淡淡一笑道:“吴公子,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里面请!”
吴凌松阴阳怪气地呵呵一笑,眼神却始终沒离开过小妮子半分,“其实我是凑巧路过,反正有人也不欢迎,我看我还是走吧。”
说话的时候,吴凌松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周锡,目的就是要告诉周锡,“小子,说你呢!”
刘宇浩一愣,他沒想到吴凌松竟然不按规矩出牌,刚才还说自己是來晚了,现在又改口说自己是凑巧路过。
有这么戏弄人玩的嘛!
“喂,吴少,有些事情可别做太过分啊。”
周锡可不是吃素的主儿,从吴凌松不善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什么,马上反咬一口。
小妮子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向前一步,紧紧抓住刘宇浩的手,彬彬有礼地道:“吴大哥,你能來捧场,宇浩和我都很高兴,既然你有事就请先回吧!”
你不是凑巧路过吗?那好,现在请你滚蛋。
别看小妮子平时少言寡语的,可维护起自己的男人时却犀利的很,言语中夹枪带棒,像极了护食的小老虎,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刺儿!
“呃......这......”
吴凌松脸上神色一僵,眼神中明显有些阴翳,这回轮到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从前小妮子见到自己总是一口一个宝宝哥,现在可好,自己不过是随便耍了点小手段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压刘宇浩一头,可沒想到宝宝哥马上变成了吴大哥,而且看那模样,人家贺大小姐喊的还真别扭,满脸的不情不愿。
一念及此,吴凌松心中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心中很难受。
“呵呵,既然是这样,那我走了。”
吴凌松心里说不出的憋闷,此时已经是黑脸雷公,一场暴风骤雨就写在他的脸上。
“怎么刚來就要走?怎么着也得留下來喝一杯嘛!”
其实贺旭东早就來了,只不过是远远的站在那里看了一会情况,一直等吴凌松转身的时候他才笑吟吟的从暗处走了出來拦住吴凌松的去路。
吴凌松心猛地往下一沉,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有点着相了,连忙笑着补救,“二子,原以为你不在呢,见了面可一定要告一声恭喜!”
贺旭东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吴凌松,充满了审视的味道。
说什么混账话呢?
老子唯一的妹子结婚会不在场?
吴凌松被贺旭东看的有些不自然,呵呵一笑才想起伸出手去。
短短数秒无言的交锋下來高下立判,在处事沉稳方面,吴凌松究竟是敌不过亲身经历了枪林弹雨的贺旭东。
那是一种资本,吴凌松却永远沒有机会去亲身体会。
贺旭东终于也伸出手去,笑着用右手和吴凌松搭在一起,左手拍了拍吴凌松的肩膀,突然脸色一沉道:“周锡,你个混球,吴少來了也不知道进去通知一声,我看你是越活越倒回去了吧。”
“嘶......!”
吴凌松脸色倏然一变,差点沒痛的蹲在地上。
贺旭东也忒阴了,表面上看是亲热的拍打,可只有吴凌松自己才知道,那几下拍在肩膀上是怎样一种钻心的疼。
又吃了一次闷亏,吴凌松脸都绿了,暗暗后悔不该一时冲动跑來京西饭店自取其辱。
周锡吃二哥的这种亏可多了去了,看到吴凌松那要死不活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起來,心里舒爽了一大截,“二哥,您可别生气,回头把自己给气坏了不合算,您要是想罚我就让我今儿晚上多喝几杯给您赔不是。”
“哼,你想得美!”
贺旭东冷哼一声,却满脸堆笑的拉着吴凌松的手一直沒松开,慢慢向饭店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