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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茵没有想过古逸风会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出现在她疾驰车头前,她的脚用力地踩着刹车,嗓子几乎喊哑了,拼命地按着喇叭,让他让开。艾拉书屋.26.
她不走了,她真的不走了,只要他能将路让开,可他没有让开,牛鼻子冲着他直扑而去。
秋茵眼睁睁地看着他坚毅的目光暗淡,笔直的身躯倒下,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古逸风”
夏秋茵睁大了惊栗的眼眸,思绪停了,心也空了,此时那些虚无的,在乎的,都已经无所谓了,在他的身躯倒下的一刻,车停住了,她疯了一下地推开了车门,跑到了车前,她看到了他,他倒在积雪之中,血从他额头上流了出来,那血刺痛了秋茵的神经,狠狠地戳着她的心。
他想留,她却一心要逃避他,躲着不可逆转的现实,夏二秀在乎的到底是什么?一个名份,一份心里不能忍的嫉妒,还是她高高在上的自尊,这个男人爱她,从她出现在兴城,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心里就装了了一个夏二秀。
也许他在晚餐时,就揭穿了她的心思,他没有去书房,而是走了后门,他知道她一定会开车出来,他算定了她会伺机离开,可他为什么不当面出来,而是给了秋茵这个机会,他站在那里,迎上来,没有躲开。
秋茵的眼睛迷茫,好像听见他的喊声,走可以,从他的身上轧过去,将他的心碾碎,就不用再记挂着夏二秀,这是撞上的一刻,她在他的眼中读到的。
“逸风,逸风”
她好像得了失心疯的病人,不断地叨念着,他没事的,没事的,一定被撞晕了,可她的手摸着他头上的血,心乱着,她那一刻竟然浑身都是力气,她将古逸风拖了起来,抱着他的肩膀,可他实在太高了,怎么也弄不到汽车上去。
秋茵放弃了牛鼻子,双臂拖着古逸风的身体,奋力地背在了脊背上,她要走回凤尾街108号,她绝对不能古逸风死了。
车开出来没有多远,她能做到的,她可以的,古逸风厚重的皮靴在雪地上拖曳着,他一点知觉都没有,重重地压在她的脊背上,她的眼前浮现的都是他背着她,走在安城的街上,踩着软绵绵的雪。
“这里没有人,你累了,我可以背你。”他温柔的声音还在飘荡着,伏在他背上的感觉到现在还没有印在心上。
她问他。“你给我的这个婚姻能保我们夏家多久?”
“只要我没死。”
这是他的回答,他坚定的保证,可他现在要死了,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上,而是死在夏二秀的手上,她怎能原谅自己。
“只要你活着,什么都会有,夏秋茵答应你,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不离开你。”她走着,念着,希望他不要扔下她,只要他活着,夏秋茵的心里就有一份期盼,此时她才明白,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她已经和这个男人密不可分,她一直挣扎抗拒的都是一颗心的沉沦。
秋茵走着,她几乎被压垮在了雪地上,他的皮靴沾满了雪,硬邦邦地在地上拖着,他好像动了一下,发出了喘息之声,他还活着,秋茵走得更快了,一边走一边嘶哑地大喊着。
“来人,来人”
士兵听见了喊声,看清了夏秋茵,纷纷地奔了过来,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秋茵终于支撑不动了,古逸风沉重的身体,将她压倒在了雪地上,她的双膝重重触地,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痛觉。
士兵们看到了压在秋茵身上的古逸风时,一个个大声地喊了起来。
“是副司令。”
“副司令受伤了。”
他们被看到的状况吓坏了,一个身强体壮的士兵将古逸风接过来,背着向大院里跑去,几个士兵跟在后面,夏秋茵的身体失去了重负,人无力地垂在雪地里,她已经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寒冷,几个士兵来拉她,她气恼地甩开他们的手。
“找大夫,给他找大夫,车在前面”秋茵喊着,她不需要任何人,而古逸风需要,秋茵想所有的人都去照看他。
刘镇夫来了,他将秋茵拉了起来,大夫已经进去了,秋茵这才发现她竟然连走的力气都没有了,膝盖好像结冰一样寒冷,因为惊吓,夏二秀此刻笨拙着手脚,连思维都慢了半拍。
“他呢?你们副司令怎样了?”秋茵问着刘镇夫。
“副司令进去的时候已经清醒了,他还问及了夫人,让我带夫人进去。”
秋茵听了刘镇夫的话,眼睛一亮,人立刻从雪地里站了起来,她的腿已经麻木了,迈开一步差点又跪在了地上,刘镇夫扶着她,进了凤尾街108号的大门,她的腿稍稍能够活动自如的时候,就一把推开了刘镇夫,飞快地跑进了大厅,跑上了楼,出现在了房间的门口。
古逸风躺在那里,他确实睁着眼睛,虽然大夫一再强调,让他闭眼休息,可他还是睁着,直到看到秋茵的出现,才微微地笑了一下,那笑十分释然,然后疲惫地将眼睛闭上了,他在一直坚持着,让夏秋茵看到他还活着,他还睁着眼睛,让秋茵知道他是铁打的,就算车也撞不死。
秋茵站在门口,捂着嘴巴,心里仍旧难逃自责,她差点就撞死了他,如果不是一直猛踩刹车,拼命地打方向盘,他必定会死在夏二秀的面前,秋茵没法想象没有古逸风的日子,就好象她的天又坍陷了下来。
“头没有什么大事儿,主要是左腿,伤得厉害。”
“要休养,怎么也要一周才能下床,不然怕这腿恢复不好,就瘸了。”
两个大夫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古逸风左腿可能会跛,王妈听着大夫的吩咐,记住了副司令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一个士兵去抓药了,吃瓜子的那个小丫头等着熬药,秋茵好像是个多余的人杵在那里,手脚不听使唤,背着他的力量散的无影无踪。
许晋庭匆匆地跑了上来,他没进房间,也没搞明白状况,不知道谁撞了副司令,显得十分焦躁。
“谁撞的副司令?”他愤怒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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