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嫁衣曾经是秋茵的期待,可是现在展示在她的眼前,已经没有了那种激动的心境,袁三小姐也穿过如此的大红,站在古逸风的身边,秋茵就难以释怀那夜失去的孩子,她的血染红了床榻,就好像一抹抹艳红。
古逸风雪亮的眼睛渐渐地黯淡了起来,他怎能不明白秋茵的心。
“真红。”
秋茵不忍心让古逸风如此渴望的眼神落空,她伸出了手臂,让古逸风给她穿上,她要风风光光地嫁给中意的男人。
古逸风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他将红色的嫁衣套在了秋茵的身上,仔细地替秋茵系好了扣子,然后拉着她走到了镜子前,让秋茵转过身,看着镜子里的新娘子,虽然秋茵的脸很素淡,但身上的大红好像着火了一般的艳丽,让她的脸笼罩在了通红之中,还夹杂着一点点的羞涩。
“你是最美的新娘子。”
古逸风从后面抱住了秋茵,将她整个人抱离了地面,高高地举了起来,秋茵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伸手捶打着他,怕他一个不小心松了手,将她扔在了地上。
“快放开我,我要摔了。”
古逸风却笑着,说有他在怎么会摔了,他说夏二小姐真喜红,穿上之后,让他难以控制想抱的欲/望。
“你白天不是还生气吗?”秋茵调侃着他。
古逸风这才想起秋茵闯进他浴室的事儿,神情有些尴尬,说她这个女人实在可怕,怎么可以看男人洗澡?有良好教养的女人都不会那么做。
“你敢说我教养不好?”秋茵挣了一下,若是她一直在夏家长大,说不定会是个乖乖女,可她偏偏不是,不过话说回来,古二少爷实在古板,一点都没辜负他的姓氏,她不过是闯进自己丈夫的浴室,又不是其他男人的。
古逸风说没关系,夏二小姐就算野了点,还是可以补救的,说他以后当了教书先生,可以慢慢调教夏秋茵。
“谁要你调教?”
秋茵挥拳打他,却被古逸风直接扔在了床上,大红嫁衣飘落下来,火红地铺在了床中,她好像一朵含苞的蓓蕾落在了嫁衣之中,古逸风深情地凝望着她,飞身扑了上来,将她牢牢压住,说他现在先给夏二小姐上第一课,就是怎么听丈夫的话,讨好自己的男人。
“衣服,衣服皱了。”虽然秋茵提醒着他,可大红嫁衣还是皱了。
古逸风却笑而不语,伸手解秋茵的扣子,秋茵趁机翻身起来,将他压在了下面,然后嘿嘿一笑,说谁敢不经允许解夏二小姐的扣子,她现在要反其道而行之,脱古二少爷的衣服,这洗浴间里不让看,床上总可以了吧。
古逸风听了秋茵的话,脸上的血在蔓延,红到了脖子,他挥着手,说女人怎么这样,尽管他一再阻止秋茵,还是被秋茵脱了衬衫,拉掉了背心,解开了腰带,古逸风的喘息渐渐粗重,警告着秋茵,说他要忍不住了,秋茵却坦然自若地继续扒,直到古逸风身上的最后一点遮挡没有了,健硕的身体展现在了她的面前,她虽然羞涩,却故作大胆地瞄着他,说他的大腿很结实,古逸风的脸青了,接着,秋茵说他的小腹也不错,有肌肉,古逸风瞪大了眼睛,当秋茵的目光移下,落在那个位置时,还不等夸奖出来,古逸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脸上的血凝固着,接着他挺/身而起,将秋茵从身上翻下来,狠狠地压了下来。
“看够了吧?”他低哑着声音。
秋茵笑着,说没看够,他说没看够也不行,必须停止了,他俯视着她,眼睛里迸射着欲/望,然后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夏二小姐的身体,疯狂地索要着。
秋茵被亲密的接触震撼着,她迷蒙着双眼,看着古逸风轻狂的样子,她喜欢他现在的样子,一个纯粹的男人,一个原始的需要,满足,她喜欢他额角的汗水,喜欢他瞬间爆发,喜欢他的宣泄,秋茵看着他,难以将此时的古逸风和那个埋头兵工厂,将墨水喝到嘴里的男人相提并论,他活得更加真实了。
第二天,二太太在正厅里抱怨着,说才烫好的红嫁衣怎么会皱得不像样子,让丫头重新烫过,别再弄皱了,丫头也很纳闷,明明是红了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褶子,秋茵站在一边脸红红的,这都是古逸风的错,那红嫁衣一直被压着,滚着,怎么会不皱巴巴的。
古逸风下楼来,刚好听见了二太太的埋怨,目光瞥向秋茵,发现秋茵竟然在偷笑,他很是尴尬,转身躲进书房了。、
“今天中正楼有客人,都好好收拾一下。”二太太继续吩咐着,她喜欢每天早上张罗一些事情,这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十分重要。
“秋茵也换身得体的旗袍下来,今儿,你还得帮着三太太看着。”二太太让秋茵去换衣服。
听着二太太的话,秋茵这才想起,今天丛警长的夫人要带着女儿月绣来古家做客,给三少爷相亲,她作为古家的二少奶奶,穿得随便自然不好,于是秋茵上楼换了一身沉稳,得体的浅茶色旗袍,这样既不失礼,也不会抢了人家姑娘的风头。
三太太早早也过来中正楼,发现二太太什么都准备了,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
“真是劳烦二姐了。”
“劳烦什么,举手之劳。”二太太听三太太这一声二姐叫得亲切,更加高兴了,说怎么不见三少爷来,应该也在这里等着,比姑娘来的晚了就不好了。
三太太觉得也是,赶紧叫丫头去找,大约十几分钟后,三少爷歪歪斜斜地进来了,步子有些不稳,人看起来也很邋遢,胡子都没刮,他一进门,就用手捏着额头,说头疼,能不能改天再见什么丛小姐。
三太太不悦地数落着他。
“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一点。” 三少爷狡辩着,看他这个样子,哪里是喝了一点那么简单,睡了一夜竟然还没有醒酒。
“你最近这是怎么了?还上楼换衣服,等下丛小姐来了,成不成,也不能让人说你没有修养,这传出去,多不好。”
三太太催促着,三少爷不耐烦地应着,说他喝酒之后,就睡在画室了,所以才没洗脸,没刮胡子,这就上去收拾,不能给古家丢脸的,他踉跄地上楼,经过秋茵的身边时,目光疲惫地看了她一眼,说了声谢谢,然后拖着沉重的双腿向楼梯上走去。
秋茵一时愣住了,想不明白三少爷为何谢她?难道是因为她今日要帮忙给他相亲吗?回头看了一眼三少爷的背影,秋茵摇了摇头,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他该有个女人在身边照顾着了。
三少爷的前脚才走,外面莲儿就进来了,她脸红红的,一直垂着头,眼眸看了一眼楼上,又羞涩地低下了。
秋茵觉得今日都怪怪的,连莲儿的表情也难以理解,因为站在二太太的身边,球衣也不好过去问莲儿话,不晓得她问三少爷的结果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决定离开古家了。但看莲儿的样子,好像心情不错,没有打算收拾行李离开的样子,秋茵打算等接待完了客人,再问莲儿也不迟。
一会儿三少爷下来了,他穿得很体面,只是神情有点颓废,定然是酒精还在作祟着,他下来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吵杂的声音,是丛夫人和丛小姐来了。
三太太迎了出去。秋茵本要跟出去的,二太太却拽住了她,说来的不过一个警察局长的家眷而已,不用迎出去太远,厅里等着就行,秋茵晓得婆婆的心思缜密,不想掉了古家二太太和少奶奶的份儿,她能在这里侯着,也只是想给了三太太面子而已,不然她才不会见什么小警察局长的女儿。
等了一小会儿,秋茵瞧见那丛小姐来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位丛小姐虽然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却穿衣十分素雅,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很有神,脸上挂着微笑,温和极了。
三太太引着她们进来,介绍正厅里的人,当介绍到秋茵的时候,丛小姐说她听说了,心里很佩服古家的二少奶奶,一直想见,现在终于有机会了,这话儿真畅快,倒让秋茵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丛小姐很大方,听了大家的介绍,就看向了三少爷古逸城,目光一点都不避讳,这女子晓得将来可能要嫁给这个男人,所以看得仔细,看完了才笑着坐在了丛夫人的身边,古逸城很斯文俊朗,丛小姐好像还算满意。
三太太这会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秋茵赶紧替她解围,问丛月绣平时都做些什么,这个必须问了,这样才能知道,她是不是古逸城喜欢的那类女人,可不等丛月绣开口,丛夫人就抢先说。
“弹琴,刺绣,她还喜欢做衣服什么的。”
坐着的丛小姐不悦地拉了丛夫人的衣袖,小声地说:“我喜欢弹琴,可不怎么喜欢刺绣,衣服也做得不好。”
“这孩子乱说话,她刺绣一直在学的。”丛夫人的脸红了,一看就是相中了古家的家世,怕人家看不上她的女儿,在这里替女儿遮挡着一些不好的习惯,可这位丛小姐似乎并不想伪装自己,实打实地自我介绍起来。
“虽然弹琴,可弹得少,一般般,刺绣在学,能绣些简单的图样,其实我平时闲着,看书多些,特别喜欢莎士比亚,还演过朱丽叶,偶尔的还会画些画,可画的不好,山水画还算凑合。”
她说得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丛夫人一直在拉她,没有大户人家喜欢女孩子跑头露面的,还演什么朱丽叶。
可丛小姐的性子很开朗,说她听了好多夏二小姐的事情,还知道夏二小姐会骑马,会打枪,功夫也好,所以她也想学骑马,可掉下来一次,差点没命,她爸爸后来就不让她碰马了。
一边坐着的三少爷本没精神的,可这会儿却抬起头,仔细打量起了这位丛小姐,秋茵看着三少爷的表情,晓得他会同意这门亲,现在没有比这位丛小姐更适合他的了。
三太太好像对这位丛小姐不太满意,神情越来越不好看,就差下逐客令了,丛夫人已经觉察到了,知道女儿的性子人家不喜欢,她来古家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古家在凤城乃至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她们怎么敢高攀呢。
丛夫人站了起来,说不打扰了,一会儿还得带女儿回去,她知道这亲事不能成了,可不等三太太起身送客,古逸城却站了起来。
“先别着急回去,古家的大院很大,景色也不错,我带丛小姐到处看看。”
“好啊,一直在凤城居住,还没机会看这大院呢,每次只看到大墙,不能白来了。”丛小姐笑了,刚才还沮丧的表情,此时明朗了起来。
古逸城前面带路,丛月绣随后跟了出去。
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丛夫人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古三少爷已经看上她的女儿了,真是让她感到十分意外,三太太虽然不太满意,但若儿子要求带丛小姐到处逛逛,她也不好从中阻拦。
正厅里,莲儿低着头,面色苍白着,手揪着衣襟,眼睛不断地朝外看着,秋茵心里真的担忧了,怎么莲儿昨天不是去问过了吗?这表情怎么看着还不死心呢?
正厅里,三太太有一句没一句和丛夫人说话,一点都不热情,想着不期待这亲事成了,丛夫人很有耐心,一直陪着笑脸。
古逸城带着丛月绣一直在大院里溜达,中午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在中正厅用餐了,丛小姐很兴奋,说古逸城有个大画室,实在太厉害了,还说古逸城很有才,是个艺术家,她很崇拜,这位丛小姐实在太单纯了,一直笑着,大眼睛眯起来好像月亮一样,三太太觉得丛小姐这么夸奖一个男人,实在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更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