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孕吐越来越厉害，折腾了几日，人憔悴了不少。躺在床上的夏菲思前想后，这个事情不能拖下去了。她对杨飞：“我还没有准备好当妈妈，这个孩子我们还是不要了，好吗？”
“不好？”杨飞从床上一跃而起。
“你小声点，听我……这个孩子不是计划内的，现在他来到这个世界对我们的发展很有影响，我们应该条件成熟后再生孩子的事情。”夏菲想冷静的跟杨飞讲道理。
杨飞显然冷静不下来，他气愤的：“还是房子，车子……有那么重要吗？那是一条生命，是我和你的孩子。我们做父母的能那么自私吗，因为虚荣祸害自己孩子的命？”
“不要一口一个孩子，它现在只不过一个受精卵，一个细胞，没有思想，不会喊痛。不要它，就像挤掉一个痘痘一样，根本不上残忍。”夏菲继续解释。
“哎，”杨飞叹口气，“有时候你真是现实得可怕。请你为孩子想想，为我想想，为我妈想想，给我们一个机会。”
“那你们能不能为我想想。”夏菲也有些激动了，她，“如果我打算生下他，那么我们就得马上结婚，我们的新房还在这里，过几个月等孩子生下来了，他第一眼见到的家还是在这里。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结婚和生子，我不想这两件事情都这么草率，留下遗憾。你理解我吗？还有，我吐得胆汁都出来了，这种滋味你能懂吗？电视里都有演，要是男的爱他老婆很厉害，那男的就会代蘀女的孕吐。为什么你好好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杨飞突然明白，夏菲已经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她可以用无数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来为自己残忍的行为开脱。他更明白了，孩子是装在夏菲肚子里的，要不要这个孩子最终还是夏菲了算。
“算了，随便你怎么处理，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杨飞已经绝望了，他只能寄希望于最后的稻草。
“哪两个条件？”夏菲问。
“第一，不要后悔；第二，再考虑两天。”杨飞。
夏菲点头答应了。
在人流手术室外坐着，杨飞特别不自在。他感觉医生，患者，患者家属，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他，而这种眼神正像锤子一样敲打他的胸口。夏菲瞅了一眼手术室里怪异的床，想象着自己叉开腿躺在上面的情景，有些怕了。
“你在抖。要不我们回去吧？”杨飞劝。
“可怕都是想象出来的，等我进去了就不怕了。为了以后的美好日子，今天就都豁出去了。”夏菲没有动摇。
夏菲进了手术室不多久就被推了出来。杨飞赶忙迎上去，看着夏菲泪流满面，面无血色的样子，他心疼极了，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医生帮夏菲捋了捋额头的乱发，她以一种不经意的口吻对杨飞：“再是无痛人流，对女人伤害还是很大的，男人还是要有点责任感。”哎呦，美女医生是把自己看成不愿意负责人的无耻流氓了，杨飞感觉很冤枉，委屈的眼泪流了下来。他赶紧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休息了一阵，夏菲试着咬牙站起来。杨飞问她感觉怎么样，能不能走。她只了一个字：“痛！”
母亲佩玉并不知道小两口人流的事。今天她把家里唯一的正下蛋老母鸡宰了，准备给夏菲补一补。她正在院门口拔鸡毛，儿子搀着面色苍白的媳妇回来了。
“这是咋个起的？”母亲佩玉吓了一跳。
“没事。”杨飞没有给母亲解释，径直把夏菲搀扶到房间里休息。
母亲佩玉感觉事情不妙，已经猜到几分，但是她不愿意相信，赶紧进去了解个究竟，手里还拧着一只鸡。她在儿子儿媳的房间门口，对杨飞喊：“你，出来！”杨飞乖乖的走了出来。佩玉一把将他拧到院子里。
“你，这是咋……咋回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事……就是去做了下人流。”杨飞得很轻巧。
“小祖宗，你还真的不要这个娃娃啊，你要气死我才甘心哦！”母亲佩玉的嘴唇都气紫了，她是真怄伤心了。
“妈，你莫急！”杨飞安慰母亲。
“都出人命了还不急，你的心肠也太硬了哦！”这下她的声音变成哭腔了。
“妈，我们以后会生，很快，你再等等！”杨飞继续安慰母亲。
佩玉揩了揩鼻涕，冷静的问了句：“是你不想要还是她不要？”
杨飞没有回答，沉默了。
“好了，我都知道了。”佩玉啪的一声把老母鸡甩到院坝中间，转身往自己房间走。走了几步，又返身过来，对儿子：“杨家怎么就出了你这样没出息的种？连自己的娃娃都保不住你还算个男人？”
佩玉进屋了。年迈的婆婆出来把鸡捡回厨房。杨飞还在院子里杵着。一个人痛了，一家人伤了。他不知道哪个时候家里才能恢复原有的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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