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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瑶看着温婉一整天都是皱着眉头的:“郡主,怎么了?”
温婉看着夏瑶道,她要咨询一些事情。如果温婉猜测得不错,那混蛋一定起了疑心。所以,在他去边关之前,还是见一面的好。
夏瑶知道温婉要亲见白世年,以为她是不想让白世年认出郡主是小狐狸。想也没有想道:“有。不过,郡主,白世年已经纳妾了,就算认出你来,也无关紧要的。”她真不明白,郡主为什么会对白世年有这么大的忌讳。就算他贵为正二品的大将军,也会得了皇上的重用。但年龄那么大,还在那么紧要关头纳妾,皇上又没老糊涂,怎么会把郡主下嫁给他。
温婉心里叹气,如果只是小狐狸也就罢了。偏偏还有那么一遭。这个该死的古代,管你什么公主郡主,只要拜堂成亲入了洞房,到死都是那男人的合法妻子。她是可以咬死了不承认,可是这世上,读不缺乏捕风捉影,何况还是真事。一旦真闹出去,会丢了皇家的脸面。所以,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吧!
温婉这日倒腾了一个大上午,才终于弄出一个她满意的妆出来。温婉看着镜子里的女子,就算她不戴着面纱,白世年也不一定敢认他。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戴上了面纱。
白世年事隔一个多月,再一次进入永宁宫。一入正厅,白世年恍惚觉得自己走错地方了。
正厅大变样了。檀木雕刻的弥勒佛像换成了绘着弥勒佛笑的画像,那副笑世篇挂在侧。画像下是一紫檀木的璃案,璃案上放着一鼎雕刻了十二种花式的香炉。璃案两侧是椅背上雕了古朴花样的宽椅是为主座。两把主椅旁边,盛放着两只人高大的美人唐三彩瓷瓶。与之相别的,是左右两侧雁翅排列的十六把椅子,也是紫檀木质的算是客座。所有的椅子,全部都铺着崭新的竹垫子。竹垫子也都雕刻了与椅子一样的花样。
正厅里,任何一个物件,都是价值连城。与之前的素淡,天囊之别。都说温婉郡主毁容以后的大变样,看来确实不虚。
宫女轻声提醒道:“将军,这里请。”
白世年走着走着就有些疑惑因为宫女引他去的不是小正厅,而是后院。宫女见他停步不走:“将军,这是郡主吩咐的,还请将军移步前行。”
白世年被领到了后院的院子里,宫女就退出去了。院子里,没一个人。
只有摆满的各种各样开得灿烂的盆景。靠近抄手游廊一侧,打了一个花架,藤条爬满了话架子。花架子下面还搭有一秋千。花架子下架起一到他胸脯的画板,旁边放着画笔等物。画板上的宣纸,描绘了一朵开的璀璨的牡丹花画得很逼真。不过,画法他没见过。但这画工确实不俗。
白世年暗暗赞叹,都说温婉郡主师从天下第一名士宋洛阳,才学斐然,如今看来,确实不是传闻。
院子的布置,雅致,生机勃勃。当然,也一样富贵。因为盛放鲜花的,全部都是上等的瓷盆。随意一样拿出去就够一户中等人家嚼用一辈子了。高调地宣扬这里的奢华。
白世年见着,心里有些恍惚。秋千,正是童心未泯之心才会用。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害怕。他害怕青儿是温婉郡主,却又不愿意青儿是温婉郡主。
轻盈的脚步,从走廊传过来。白世年转身望去呆愣住。
温婉穿着一身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锦衣,锦衣逶迤拖地,手挽淡黄色屺金丝罗翠软纱。梳着一个高鬟,斜插碧玉七宝玲珑簪,另戴了一弯牡丹饰。发髻上,最为耀眼的,是插入发鬟正中央的八尾凤钗。
凤凰展翅摆尾,立于祥纹云之上。纹样以细如发丝的金丝掐编,凤钗口衔珠滴,凤眼用着顶极红宝石点缀;凤羽及尾翼样式呈镂空状层层叠叠,颇显厚重,全部用翠蓝色宝石镶嵌而成;凤钗尾有翠口圈,上嵌宝石珠花。整体纹饰繁复,掐制工艺精湛。凤钗流光溢彩,华贵非常。
温婉蒙着七彩面纱,看不见面容。但是皎洁如月的额头,眉心处点了一滴如血一样的朱砂。款款迈动莲花小碎步朝着花架子这里来。如仙子凌波,袅袅娜娜。腰间系着玉叶组佩。温婉腰间的玉叶组佩由49件玉饰组成,玉叶,玉制的桃子晶莹剔透,玛瑙制成的石榴,华美奢侈。温婉走路缓慢而轻巧,玉声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摆了起来,沉稳地发出了清脆和谐的声音。
雍容华贵,典雅端庄,高不可攀。
白世年这日穿着一件极为简单白色圆领长袍,长袍只在袖口、领口和衣下摆处用金线锈着翠竹的图案。腰间系着乌金丝,腰间垂着白玉麒麟佩,脚上蹬着一双黑缎祥云朝靴。乌黑的头发束起以一根碧玉簪固定。
一身白衣,与以往相比,少了一分清冷之色,多了几分儒雅的温润。看山去风度翩翩,气质温和,犹如传闻之中的丰神如玉。
可惜,现在无人欣赏。
白世年望着那一双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再也忍耐不住,走上前去:“青儿。”一把上前,想要将人抱住。
温婉站在住脚步,本来淡淡的略显温和的双眼,一下冷气森森。温婉看了白世年一眼,那一眼,就好比一只翱翔在云端的凤凰,突然被一只蛤蟆亲近。眼里充满了杀气。
温婉的眼神很明确地传递了一个信息,想要靠上来,死。皇家的尊贵与高傲,不可侵犯,在这一刻,温婉表现得淋漓尽致。
白世年被温婉锐利且充满杀气的眼神,生生逼得往后退一步:“傺……”明明是青儿的,为什么,感觉这么陌生。
温婉的右手,搭在左手之上。两双手上,手指头都戴着赤金护甲套。温婉的护甲,轻轻地划过手背。
白世年不由自主地望着那双手,一双手左手一道疤,右手两道疤。虽然不吓人,但却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白世年此时喃喃地说道:“青儿,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温婉此时眼里,才闪现出疑惑的神情。走到画板边上:“你怎么认识青儿的?”
白世年用着超乎寻常的意志,让自己冷静下来:“青儿,你不要再骗我了。没想到,我真没想到青儿你竟然是温婉郡主。我真是傻得可怜,我竟然,竟然还以为你是替身。”白世年自我嘲笑了,他就是再长三个脑子,也想不着青儿会是温婉郡主。
温婉在画板写着:“青儿,是本宫的替身。
白世年看着温婉,眼中的神色变幻多端。接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的眼睛,我的直觉是不会出错的。为什么那天晚上你不告诉我,你其实就是温婉郡主?”
温婉眼里有着疑惑:“什么那天晚上?”这种疑惑,就好象真正的从内心散发出来的。看不出一丝做作伪装的成分。
因为太过真实,让得白世年有一阵的恍惚。不过,他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受温婉的牵制:“青儿,那天晚上,拜堂成亲,还入了洞房?”
温婉很奇怪地看着他:“本宫怎么没听青儿提起过?”
白世年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你不是,你不是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你,那天晚上的行动,是你筹划的?”
温婉看都不看他一眼,也没再继续写什么字。温婉高傲的态度,比白世年之前的自傲,超出了十倍不止。
白世年一直让自己平静在平静,一直平静到最后:“青儿,你到底要怎么样?”
温婉以嘲讽鄙视的眼光随意扫射了白世年,这才拿了画笔,在宣纸上优雅地写着:“青儿是本宫,但本宫不是青儿。”
白世年目愣愣地看着温婉:“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温婉佛了佛手上的薄纱,往前挪了一步:“青儿只是本宫的影子。她天真,可爱,纯洁。看见她,本宫就觉得好象看到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我。所以,青儿是本宫的一个影子,你该明白了。”温婉的意识,青儿只是她培养的一个影子。一个生活在阳关之中的影子。也是她向往的生活,而她不是。
白世年摇头:“不可能,不会的。你骗我。你上次就骗了我。这次还想骗我。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温婉面色古怪之色,玉手盈盈握着画笔:“青儿当日没跟你表露身份吗?本宫跟她虽然长得有九成九相象,但神韵并不像。不该弄错的。不过,本宫倒很奇怪,你为什么跟她拜堂成亲,还洞房?她都不告诉你,她是本宫的替身?”
白世年后退了一步,带着撕叫:“温婉郡主,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眼里的悲伤与痛苦,无法掩饰。
温婉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你认为本宫是青儿?你从哪里看出,本宫是青儿的?还拜堂成亲,本宫跟你拜堂成亲?你说的这些,都挺有意思的。”
白世年努力喘气,他现在脑子有点乱了。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就是青儿。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睛与耳朵,他自己感觉到的,都在证明是他错了。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