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真的这么淡泊名利吗?
不,他很清楚,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下面的人也不会同意的,除非有人能够取代他的位置,成为大家继续追随的领袖。
但这谈何容易,位置越高,责任越大,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他是很清楚的。
所以,那句话只能是心里想一想,嘴上说一说,你把它当真,那就真离祸事不远了!
现阶段,不论从自身考虑,还是现实的情况,他都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只有在李杜和苏炳纹两人之中选一个,李杜年长,而且为人正直,在东北任职多年,治下吏治清明,是一位好的领导,推他上去,能迅速稳定黑龙江的局势,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而陆山在军中地位无可动摇,他接下来的任务是继续整合军队,何况,推李杜上台并非就让他独揽大权,接下来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在新成立的ZF中发挥自己的影响力!
这是一个过渡期!
李杜当然明白了,他是军政两把抓的依兰镇守使,陆山的话只是当时让他惊愕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这个年轻人太妖孽了,从政几十年的老官油子也未必有他这般冷静和清醒!
恐怕之后这样的人才能登的更高,走的更远,幸亏不是敌人,这要是敌人,就太可怕了!
李杜已经弄好五十三岁了,他清楚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能够走多远。对他来说,这恐怕是人生最高峰了!
他也有名利心,但起码还能冷静清醒的对待,所以才没有贸然答应。当知道陆山的真实心意之后,他知道,自己是推脱不掉了。
“既然如此,老李我就先应下了,若是有更好的人选,老李我马上退位让贤!”李杜道。
“另外,我打算将东北mín zhǔ抗rì救国会、后援会等抗rì组织进行一次整合,统一协调各方的力量。更好的为抗rì救国服务!”陆山道。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抗rì救国会和救援会这些组织的总部都设在北平,它们只是给我们提供支援,并不直接参与军队的指挥。而且互不隶属,不是一个系统的,要想整合的话,非常困难!”李杜微微皱眉道。
“这个先不忙,我们可以接受各个社会团体的捐赠。但要讲清楚了,无常捐赠,附带条件的,我们不要。这一点今后要明确,禁止部队私下接受任何团体和个人的馈赠。下一步,我打算在北平、上海和南京等地开设我们的办事处!”陆山道。
“目的有三。第一,加强我们对外的联络,了解国内外的情况,对外宣传我们的政治和军事主张,第二,接受社会各界的捐赠,以及帮助愿意来黑龙江的有志青年和科学家过来,建设我们的根据地,第三,收集情报,根据我的判断,十年之内,很有可能会爆发第二次世界大战,到时候,中国将会是亚洲的主战场,我们的对手,就是rì本!”陆山重重的道。
“陆总的判断有依据吗?”李杜目光yīn沉道,冯战海则看上去一脸的惊愕。
“当然,不知道李杜将军有没有对德国现在的政局留意过?”陆山反问道。
“德国,有些听说过,一个叫阿道夫?希特勒的人当上了德国的总理,这个人似乎有非常强烈的种族主义情绪……”
“这个人是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德国是一战的战败国,这些年一直谋求走出一战的yīn影,并发展出一支十分强大的军队,受《凡尔赛合约》的限制,德国不能拥有海军和空军,还不能进出口武器,不能生产重机枪等等,这些条件就如同紧箍咒一般死死的捆住了德国的手脚,德国人心里早就积蓄了多年的怨气,这股怨气一旦爆发出来,必将会掀翻整个欧洲,而希特勒的上台,必将会加速德国武装自己,用武力去拿回德国失去的一切,这是必然的。”陆山解释道。
“德国的事情太过遥远,还是着眼于眼下的局势,我们该怎么整编军队,怎么应对rì军接下里的反扑?”冯战海道。
“冯将军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军队必须整编,军令必须统一,而且我们还要jīng兵简政,还要备战,但尽量的不扩充军队,因为若是防守的话,我们手上的军队数量已经足够了,军队数量越多,对我们的后勤也是一个巨大的压力!”
“这一次我们还要邀请苏炳纹将军和丁超将军以及东北境内所有的抗rì武装一起到哈尔滨来,之前我们总是各自为战,力量过于分散,情报也得不到共享,往往错过不少战机,所以今后不能这样了,我们除了建立一个稳定的后方根据地,还要在敌后开战抗rì游击战争,不等于说有了抗rì基地,我们就待着基地发展,不跟rì本人打了,不但要打,而且还要搅的rì本人睡觉都不得安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来建设发展我们的根据地!”
“这不是敌后游击战,组织搞的那一套?”
“不错,就是组织搞的那一套,事实证明,他们搞的那一套是非常有效的,既然有效,我们也可以学过来,只要是能够打击和消灭rì寇,什么人的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段可行!”陆山道。
“组织有一套蛊惑人心的手段,他们的队伍很严密,这一点我们难以做到?”
“这又有何难,既然他们可以做到,那就让他们做。”陆山大胆的说道。
“陆总,这组织可是……”李杜和冯战海闻言大惊失sè道。
“你们两位都有误解,其实我跟他们有过接触,虽然我们有些不同的看法,可他们并非洪水猛兽,也并非妖魔,不然中山先生当初有怎么会提出‘联俄、联共、扶助工农’的口号呢?”陆山微微一笑道。
“这倒是,不过这组织跟老毛子是一伙儿的,中东路大战那会儿……”李杜气愤的说道,他当这个依兰镇守使,其实也就有防备和看守俄国的意图在内。
“他们当中确实有一些人太过天真,太异想天开了,但是现在,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rì本人的敌人,既然敌人的敌人,那我们自然可以利用了!”
“陆总,这养虎不成,反受其害,可要三思呀!”李杜劝说道。
“李将军,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从本质上讲,他们也是一群有自己理想和信念的人,他们的目标其实跟我们一样,都想让我们的国家民族**和富强,虽然理念不同,但这一点总是要承认的!”陆山诚恳的说道。
陆山知道,要想让李杜这样的旧军人接受组织加入进来,这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毕竟组织在满洲的一些做法实在是伤了国人的心了,他们提出的一些主张在后世看来,简直可以用“卖国贼”来形容,这也是满洲的组织一直没能发展壮大的原因之一,要不是后来组织坚决“抗战救国”,加上坚持走**自主的道路,这才赢得了东北千万百姓的民心。
李杜点了点头,换个人对他说这话,恐怕早就恼怒的拂袖而走了,他脑子里对组织的不信任是根深蒂固的,想要一下子转变过来,实在有些苦难。
何况组织还在坚持自己一些列“左”的错误方针,这就让李杜很难对其产生信任!
“既然有共同的目标,那我们何不暂时放下成见,一支对外的,毕竟组织也是中国人,也是我们的同胞,再怎么变,他们也不能变成外国人,可rì本人就不同了,他们是来灭亡我中华的道统的!”陆山说道。
“陆总,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他们的做法实在是令人看不下去,如果陆总坚持的话,那别怪我老李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别成了他人的嫁衣!”李杜恳切的提醒道。
“这一点李将军放心,我陆山这辈子还没有给他人做嫁衣的习惯!”陆山目光凛然,十分坚决的说道。
“这就好,中山先生的三mín zhǔ义就很好,非常适合中国的国情,非要搞什么GCZY,老毛子还不是霸者咱们中东铁路不放,暗地里还跟rì本人眉来眼去的,真是可恨之极!”李杜有些不满道。
陆山是知道李杜的,历史上这位年逾半百的老将军后来因孤军无援而失利。
他取道苏联,进关面见老蒋,敦请出兵东北,收复失地,连遭冷遇,遂对国民党zhèng fǔ失去信心。yù重返东北杀场,由于受阻,三次努力未遂,壮志难酬。
在救国无门之际,他找到了组织,毅然参加了组织领导的抗rì民族统一战线工作。
他舍弃亲生骨肉,营救太祖之子出险境,送往苏联。
他奔走于国共两党之间,说服张学良与**联合抗rì,为第二次国共合作的促成做出重要的贡献。
他发誓“凡有生之rì,皆报国之年。”
他不思个人荣辱,忠守其志,在抗rì时期,在国统时期,不畏艰险,他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杜将军没有私心私利,只是站在一个爱国者的角度,他觉得这个时候“组织”的一些做法欠妥,加上并不是很了解,缺乏沟通,才会有此误解。
陆山了解这位老将军的为人,这才对他说出这番话,若是旁人,这个时候他是断然不会这么推心置腹的。
面对这样一位爱国老将军,岂不令人感到可敬又可佩呢!
推举李杜担任黑龙江省ZX不仅仅有陆山的一点儿私心,而是他觉得李杜将军有这个能力,也有资格坐这个位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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