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笑呢?我将自己的推理说给她听。 看小说就到~对手是全球规模的级组织,只要他们稍使手段,就连本国政府也会将我们视为敌人。怎么想都是一件令人头大的事情。
“可是我的确看到了。你在笑哦,阿川,肯定是和嘴巴说的不一样,心中觉得很有趣吧?”
“有趣?”
“电影里不是经常上演这样的情节吗?做一对亡命鸳鸯,和全世界为敌,屡屡逃脱缉捕,最后将邪恶组织毁于一旦。实在太罗曼蒂克了,令人兴奋得不得了。”
看着富江嚣张而雀跃的样子,我本以为自己会出无谓的哀叹,但是却意外地被她感染了,觉得只要两人在一起,哪怕是地毁天倾也不惧怕。也许我的血脉中隐藏着和她相同的因子,在和她相遇的那一刻不为人知地苏醒了,它们产生共振,相互吸引,逐渐变得疯狂。
也许富江早就察觉到这一点了吧,所以她才选择了我。
她是个聪明,但不需要冷却的女人。
之后,她提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谁投下了野草的种子?是谁将学校的旧厕所变成了特异点?是谁在和幕后人作对?这种对抗是出于怎样的考虑?是否又是一个偶然?
在我的心中三个人选。
第一个是和附身咲夜的恶魔作战之后,帮助我们逃脱山羊工会追捕的神秘援兵。但是根据其出现的时间来判断,几率不是很大。
第二个则是昨晚进行答复的“网络球”,它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
第三个……是一个有印象,却十分模糊的存在。
那个莫名其妙向我告白,然后就彻底被其他学生和老师遗忘的转学生。
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她的样子了,就好似被潮水不断冲刷的沙滩,曾经的沙堡变成残骸,渐渐失去主观的轮廓。
她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
言外有言的故事,非正常的变化。
那天,我习惯性路过咲夜的班级时,用目光寻找咲夜和森野。
不说咲夜,连森野也不在。
在门后站了好一会,她走过来问我找谁。我说找森野,于是她告诉我森野没来上课,而且学校里还有十多人旷课。那可以说是稍后一系列惨剧的开端。
我很吃惊,问她是从哪儿知道这个消息的。因为连这个女生都知道的这种规模的情报,我没有理由不知道。
她解释说,是从教职员办公室偷听到的。
然后,她向我告白了。
无法忘记她当时那张平静的表情。
当时只是惊讶,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口气和表情却平淡得过份,就像在陈述着已知结果的故事。
是她吗?还是她也不过是一个偶然?
若真的是她,她又是属于哪方?
她莫名地离开,只留下令人在意的谜题。
我似乎能看到一副纵横交织的棋盘,在这个棋盘上我却看不到真正的棋手。棋子移动着,遵从着某种必然的轨迹,就像是摆棋的手是被丝线操纵的木偶。因此,我更愿意相信,这盘棋局的产生和走向并非人类有意为之,而是不断的偶然所积累形成。并不是人类有意走向终末,而是有一只无法抗拒的神之手在摆弄着一切。
虽然当前并没有看到通缉我们的通告,晨报和早间新闻对于昨晚生的重大命案也没有花费太多的笔墨。我想,这应该是政府为了避免恐慌,拒绝将其作为焦点,但是私下已经展开行动。
为了保险起见,我和富江决定找一处偏僻的仓库或废屋作为安身之地,然而知易难行,虽然我是本地人,却完全不了解周边何处才有这种理想的地方,也不知如何才能获取这方面的信息。
富江找了好几个租房的电话,结果对方一致要求办理正规的手续。
眼看寻找安居点的计划就这么夭折,她赌气地说:
“找一个门丁不兴的人家,把主人控制住不就行了。”
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就我的私人情感而言,这种强盗行为实属下下策。
直到晚上赴约的时候,我都没有找到其它方法,于是答应富江,和“网络球”的商谈结束,就采用她的做法。
“希望有好消息。”我带着这般期盼和富江退了房,背着咲夜上了出租车,在半路下车后步行前往约定地点。
其实我也明白,就算取走了咲夜身体里的恶魔,她也不能就这么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了,山羊工会的人将会像苍蝇一般紧盯着她。这一次被白井烧毁房子,父母不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一旦父母回来,势必会被胁迫。
解决的方法除了暗渡陈仓,就此和父母远走高飞,要不就得彻底毁灭山羊工会在本市的据点,并确保其不会再死灰复燃。
我的处境也和咲夜相差无几,面临着相当窘迫的选择题,却只能接受富江“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反应。
约定地点是一条我没有丝毫印象的小街,为了弄清所在,很是花了一番功夫去询问。
因为事先做好了准备,所以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正好踩中约定时间的尾巴。
那是一家装了卷帘门的商铺。这一排的商铺都已经收摊,整条街笼罩在残旧路灯昏黄的光下,一个人都没有,充满不安惊悚的气氛,夸克呼地一下从阴沉沉的阴影中飞出来,地面上延展变形的影子宛如怪物。
我再三确定了就是这个地方,便上前敲门。
有人过来了,声音在门后停下来,似乎有一道视线穿过卷帘门落在我的身上。
“找谁?”那人操着英文问,是男人的声音。
“网络球。”我说。
“你是什么人?”
“夸克。”我说出联系用的网名。
门后响起解锁声,随后卷帘门升起来,从脚底漏出明亮的灯光。夸克落在我的肩膀上,我仿佛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向后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我们一行人的影子在灯光的拖拽下变得出奇的大,一直覆盖了身后的店门。
我回过头,卷帘门已经升起一人高。
开门的男人叼着香烟,是个红碧眼的外国人,身穿牛仔服,腰间堂而皇之地挂着一对枪套,显而易见的不羁气质让他看起来如同电影和小说的描述中那些真正的牛仔。
警惕的目光一一落在我们身上,然后他招招手,用很是平淡的语气说: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