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呯呯”直跳的心。单思华强作镇定地打开了信息内容。又是只有寥寥数语：咪咪。你现在到网吧的后面來。那里有一个公共厕所。到了就叫我名字。我等你。
看完信息。单思华只觉得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好一个阴险的应奎。可真的够狡猾。居然临时改变见面方式。要咪咪出去到网吧后面。果然是一个老奸巨猾之徒。
单思华很想给应奎回个信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模仿咪咪的口吻。况且现在的应奎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稍有不慎。就会让他警觉。到时候只怕会像当初在南方的时候。让万精油那样逃脱。那样。就前功尽弃了。
心念至此。单思华决定顺着应奎的意思去做。只要应奎一现身。就马上把他控制住。
只是这样一來。巷道里安排的耗子和顾城就白费功夫了。辛辛苦苦安排的布局。只等应奎钻进來。好來个瓮中捉鳖。谁知道却因为应奎的临时改变。而不得不重新布局。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題。”见单思华望着手机显示屏发呆。媛媛担心地问道。同时往手机显示屏瞄了一眼。但却看不清楚上面写些什么内容。也不懂单思华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发呆。
媛媛的发问犹如一声鞭炮惊醒了单思华。把单思华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自觉失态的单思华稳了稳声。接过话茬：“嗯。我的那个债主改变主意了。说要我的朋友去对面的网吧碰面。”
“去外面。”媛媛再次瞠大眼睛。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还到外面。到处黑灯瞎火的。想吓死人吗。”
媛媛的话虽然难听。却句句都是实情。想一个女孩子。就算是长期在风月场所过惯了夜生活。但现在半夜三更的要到外面去。难免会产生恐惧。
“媛媛。你不用怕。我叫外面的两个小子先潜到对面的网吧附近去。你过去的时候尽量小心。如果看到我的债主出现。你只管往回跑。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好了。”单思华镇定自若地解释道。极力安慰着媛媛的恐惧心理。
事实上。单思华根本就无法通知顾城和耗子。因为他手里只有咪咪留下的电话。专门方便和应奎联系之用。现在。只有靠他自己随机应变了。
媛媛还是有些担心地说：“可我穿的是高跟鞋。怎么跑得动。万一被你的债主抓住。发现我不是他想要找的人。那我可就惨了。”
看到媛媛满脸忧心忡忡。单思华暗觉好笑：区区一个应奎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就凭自己现在的身手。完全可以保护媛媛不受丝毫的伤害。
单思华很想告诉媛媛不要怕。因为他会线装书上的那些真功夫。但话到嘴边却变成这样一句：“那你把高跟鞋脱了。打赤足吧。”说着。单思华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数了二十张给媛媛。接道：“这样吧。辛苦你了。给你四倍的包夜费。”
看到厚厚的一叠百元大钞。媛媛的眼睛直了。完全忘记了当前的恐惧。收起钞票。满脸坚毅地回道：“好。我听你的。把高跟鞋脱了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太精辟了。
单思华暗骂了一句。随即收拾好随身物品。又叮嘱媛媛一定要小心。不可半途而废。否则不但不给钱。还要媛媛倒贴两千块钱。
也许是钱这个字眼刺激到媛媛的神经。她很快将鞋子脱下提在手中。接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你的债主引出來。”说完。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壮胆一般。昂首挺胸地走出租屋。
单思华尾随着媛媛出了出租屋。贴着墙根來到居民楼下。看到媛媛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好长。倒映在地面。而媛媛却越走越远。
从出租房到网吧。必须经过广场。尽管现在半夜三更。广场上还是聚集着三三两两的人流。那是沒有來得及赶上火车的旅客。在等待开车时刻的到來。
单思华先到耗子藏匿的地方。想告诉他原计划已经撤销。顺便要他通知顾城一声。但到了超市对面的那个建筑阴影处。却沒有发现耗子的踪迹。
怕媛媛脱离了视线出现意外。单思华也沒有多余的时间去查看周围的动静。只好借助广场上少许的人群。让自己尽量不引人注目。然后穿过广场。慢慢向网吧靠近。和媛媛的背影始终保持着几米远的距离。以防不测。
单思华和媛媛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穿过广场。眼看就要接近网吧的门口。已经看得见网吧后面的那条小路了。
从那条小路进去。就是一个公共厕所。亦是应奎指定的见面地点。想到应奎有可能就会从里面出现。单思华禁不住一阵血脉喷张。
突然。正在行走中的媛媛转身往回走。一双眼睛显现出焦虑之色。四下顾盼。冷不丁和单思华的目光碰个正着。
看到媛媛临阵退回。单思华异常焦急。站在广场边。示意媛媛继续向网吧方向走。可媛媛拼命摇头。反而加快了脚步走到单思华身边。急道：“我不敢过去。那边太黑了。我怕。”
单思华瞄了一眼。果然一片漆黑。因为网吧被查封。沒有灯光。看上去网吧后面的小路更显阴森可怖。估计一般的胆小者都不敢进去。更何况是像媛媛这样的女孩。而且现在正值夜半三更。媛媛出现这样的状况也很正常。
可这样一來。假如应奎此刻就躲在厕所那边的黑暗角落。势必会产生怀疑。从而逃偱。
单思华又急又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可不想让万精油的事件重演。
假如就这样让媛媛回头。将会直接导致这次行动的失败。
看着越來越近的媛媛。再望望漆黑一片的网吧背后的小路。单思华的心都快要伸出手。想直接伸到黑暗中把应奎揪出來。这种感觉就像猎人眼看着就要到手的猎物。突然之间又要逃脱一样的无助。
不行。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应奎逃脱。
单思华暗自憋足一口气。不顾一切地迎上媛媛的目光。厉声质问道：“你怕什么。还有我在你身后。快过去。不要忘记刚才我给了你两千块钱。如果你敢半途而废。我就要你10倍的赔偿给我。”
单思华的质问起到了震慑作用。媛媛无辜地望了望单思华的表情。咬咬牙。转身重新走向黑暗中。一步三回头。那样子一看就知道她的后面有人。
单思华见到有些气急。干脆疾走几步跟上媛媛的脚步。低声呵斥道：“不要回头。这样一看就知道不止你一个人。”
媛媛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你一定要在我身后。千万不要离开我太远。我真的害怕。”
“嗯。快去吧。我一定保证你的安全。沒有见到人影你也不要跑回來。我就在网吧的侧边。随时注意你的情况。你就放心的走进去吧。”单思华努力安慰了一句。媛媛这才壮起胆子头也不回的往网吧后面的黑暗中走去。
单思华不敢跟得太近。随即一个纵步贴身在网吧的大门处。沒有跟进黑暗中。但却聚精会神地听着黑暗中的动静。
按照事先教好的程序。媛媛进去以后就要叫蛮牛的名号。这样才可以把应奎引出來。但媛媛进入黑暗中以后却沒有发出任何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从身边溜走。大概有一分钟之久。还是沒有听到媛媛的声音。单思华有些沉不住气了。考虑到应奎阴险狡诈。怕媛媛因此出意外。把心一横。一头扎进网吧后面的黑暗中。
从外面的灯光下看网吧后面漆黑一片。但真正走进黑暗中以后。发现还是依稀可辨。
借着微弱的夜光。单思华快速地查看了网吧后面的情形。这是一片尚未开发的荒地。而应奎在信息中提及的厕所。也只是一排简陋的瓦房。远远的就能够闻到一阵恶臭。
单思华原本想扯开嗓子喊媛媛的名字。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暴露目标了吗。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先悄悄看清楚地形。
强忍住厕所的阵阵恶臭。单思华掩着鼻子走过去。沒有发现媛媛的身影。更沒有应奎的踪迹。再往前走。只见地上有一双鞋。捡起一看。竟然是先前媛媛拎在手里的高跟鞋。不由得暗叫一声糟糕。心里蓦然涌上一丝不好的感觉。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媛媛的高跟鞋掉在地上。而人进來这么久。沒有发出声音。说明媛媛已经遭到意外。
单思华的神经一下子绷紧。全神戒备地扫视着黑暗的旷野。确信沒有异常以后。便把目标锁定在厕所里。
需要说明一下的是。网吧后面是一片还待开发的空旷之地。这间简陋的厕所就搭建在离网吧不到10米的距离。除了这个简陋厕所。四下里都是空荡荡的空无一物。如果媛媛出了意外。就这么短短的一分钟。不可能走出空旷之地。亦离不开视线范围。
唯一的解释就是。媛媛在厕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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