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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秋生是市长,从某种程度上说,和他是平起平坐的,他不好多说什么,但林之泉只不过是一个刚刚上任的副市长而已,居然在这么重大的场合也搞小动作,他要不在杀鸡骇猴的话,只怕以后跳出来的人还会更多,那样的话,可就真无法收拾了。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梁之放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充满了愤怒之意,尤其看到林之泉那故作无辜的姿态,他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梁之放本准备等到马启山、汤泉声等人走了以后,再和对方计较这件事情,想不到省长大人竟然直接开口询问了,这倒是让他有点为难。
就在梁之放愣神之际,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说话声,省长,这是我们市采沙集团的两艘采砂船,他们正在江里面采沙呢!
说这话的,除了林之泉,当然不可能有别人。他一直在等待时机,现在马启山开口询问了,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抢在所有人的前面开口说道。
马启山对于林之泉的身份是清楚的,在来泰方市之前,他将这边的人员情况做了一个详细的了解。昨晚,他本来还准备卖个面子给唐市长,把他的女婿找来聊两句,后来想想没有那么去做。那样的话,显得他有点巴结对方的意思,这种情况绝对不应该在一省之长的身上出现的。想不到这会他的一句无心之问,唐允成的女婿竟主动凑上来了,他当然要有所表示。
马启山看着林之泉微微一笑,然后开口说道:“这位是林市长吧,我听说你们市里面的这个采沙集团是你一手搞起来的,怎么样,为我们大家做个介绍吧!”
对于林之泉的那点小心思,马启山是心知肚明,他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
这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却能通过此举结下善缘,何乐而不为呢?他初到淮江,根基尚浅,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林之泉虽然微不足道,但他却有一个非常强势的岳父大人,这是马启山所看重的,所以他才会有上面的一番话语。
林之泉想不到马启山竟然如此给他面子,不光给他说话的机会,还直接说出他的身份,这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其他人听到马启山的这番话以后,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大家都想得明白省长大人这么说的原因,那是因为看在对方老泰山的面子上,否决的话,一省之长怎么可能对你一个小小的副市长感兴趣呢?
林之泉此刻已经无暇顾及马启山如此给他面子的原因了,在这之前,他一心只想着如何获得开口的机会,现在这一切来的有点太容易,他反而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稍一愣神以后,林之泉开口说道:“省长,我们泰方市采沙集团的前身是西山县开发公司,经过市县两级zhèng fǔ的共同努力,再加上企业自身的发展,于年前顺利完成了升级。成立了集团公司以后,我和公司的领导层商议,决定在硬件投入这一块要加大,这是公司进一步发展的需要,为此公司总经理亲自带人前往辽东省引进设备,着力提升公司的核心竞争力。”
听到林之泉的这一番自吹自擂,很多人都不以为是,之前还是市县两级zhèng fǔ,到了后来,直接他如何如何了,这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林之泉这一番话说出来以后,最为不爽的当然是梁之放了,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提到党委,貌似采沙集团的发展根本不是在党的领导下进行的,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看到马启山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梁之放只好暂时先把这口气咽下去了,他心里暗想道,这会省长在这我不和你计较,等人走了以后,我倒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甚至有必要建议zhèng fǔ那边对副市长的分工重新进行调整。
采沙集团公司可不是你林之泉家里开办的,凭什么这就必须归你分管呢,哼,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林之泉见马启山听得津津有味,开心不已,哪儿还会顾及其他人的感受。他稍作停顿以后,继续说道:“省长,您看,现在正在工作的这两艘采砂船,就是公司刚刚购入了两艘新船,他们的采沙能力在国内处于领先水平,这也是我们市这几个月以来沙石销售异常火爆的一个根本原因,你看紧靠着我们的这艘他一小时采沙能达到??????”
林之泉说得正带劲的时候,站在马启山身前的船舶集团的高工陈明亮突然焦急地喊道:“省长,快,快离开这儿,危险!”
说完这话以后,不等马启山做出反应,陈明亮立即一把抓住马启山的手,拉着对方往身后的空地跑去。
陈明亮的这异常举动,看得其他人很是莫名,站在一边的华翔也突然大声喊道:“诸位领导,往后面跑,快,货轮出问题了。”
听到这话以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立即撒开腿往身后的空地跑去,现场顿时乱作一团,一个个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朱一铭见此情况,也有点吓呆了,稍一愣神以后,他便回过神来,刚准备起身往后跑,看到身前的邱雪薇仍傻站在那,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他连忙快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玉手,吼道:“快跑啊,傻站着干嘛!”
邱雪薇此刻已经看到那硕大无比的船体有移动的痕迹,有心想要往后跑去,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个脚和腿说什么也迈不动步了。当感到左手有股强大的力量传递过来的时候,她整个身子下意识地跟在对方后面往前跑去。
跑出去二、三十米以后,朱一铭的耳边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他下意识地转过身来往后望去,只见那艘在建的巨型货轮发生了倾斜,不过由于它的身躯非常庞大,并没有侧翻,情况还算不是太坏。
拼命往前跑的其他人和朱一铭一样,听到巨响以后,都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往后看去。当看到船往左侧前方倾斜以后已经稳定下来了,大家的心里都稍稍安定下来,长出了一口气,纷纷站立在了原地。刚才那船是往左侧前方的江边倾斜的,要是往右侧倾斜的话,后果可真不堪设想了,他们能不能顺利逃离都是未知数,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确认危险已经解除以后,所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马启山和汤泉声的身上,两位是在场的最高领导,他们可不能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否则的话,这摊子真的无法收拾了。汤泉声的情况还好,和大家一样,脸上虽有几分惊恐之sè,但人没有任何问题。再看马启山的时候,大家可就有点不淡定了,此刻,刚才为他做讲解的船舶集团的工程师陈明亮正在用力搀扶马省长从地上站起身来。
马启山站直身子以后,陈明亮便伸手为领导掸去丈青sè西服上面的灰尘。
等对方帮他掸完灰尘以后,马启山黑着脸,两眼放shè出愤怒的光芒,冲着已经走到他跟前的梁之放和元秋生冷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俩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梁之放和元秋生此刻哪儿还敢抬起头来,这儿要是有条地缝的话,他们一定会争先恐后地钻进去。
见到两人的表情以后,马启山强压住怒火,沉声说道:“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说,你们俩带着市里的人过去看看工人们怎么样,有没有伤亡的情况,落实了情况以后,及时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