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接过了伤药。向自上的各处伤口上药。这药见效奇快。不片刻的功夫。她全身的淤青便已沒了踪影。皮肤又变的光滑如昔。
她的衣服被凌晨撕了个稀烂。已不能再穿。好在北硕穿了两件。把外面的一件向她递了过來。妖孽接过穿上。
妖孽坐在了草地上。侧脸看了身旁卦沉睡的凌晨半晌。答道:“在坤城的时候。我日日见女人把男人当奴隶。随意呵斥。随意指使。而坤城被破之后。我又日日见男人把女人当奴隶。随意打骂。”
“我觉得。其实男人跟女人也沒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身体大不相同罢了。男人未必都是禽兽。女人也未必都是尊贵的。纯洁的。我们坤教里的教义说女人是世界上最尊贵。这话其实是错的……”
妖孽不经意地抬起头來。看到北硕双手握着魔剑一步一步朝自己这边走将过來。嘴里的话嘎然而止。她惊道:“坤神。你要做什么。因为我反对教义。要杀了我么。”
北硕双目恨恨地盯着地上身形微微颤抖的凌晨。冷道:“刺死他。”
妖孽忙起身抓住了北硕的手腕。道:“不。不。那怎么行。”
北硕严厉地看着妖孽。道:“那好。你來亲手刺死他。”
北硕顺手便把魔剑递到了妖孽的手中。
北硕在坤教中是神。她自小便被洗脑。对坤神的旨意一定要遵从。如今坤神亲口下令。她怎敢不从。
妖孽颤抖的竖起了魔剑。把剑尖对准了凌晨的心脏。试量了半晌。这一剑无论如何却也刺不下去。
北硕把魔剑交给了妖孽之后。一直转过了脸。不想看到凌晨的死状。她等了半晌。听到身后迟迟沒有动静。便转过头來。
她一见妖孽的这一剑仍旧保持着下刺的姿势。却并不刺下。冷冷道:“你敢违旨。”
妖孽嘴唇颤抖不止。眼中一热。两行泪水缓缓地从眼中溢了出來。道:“不。不敢。”
北硕问道:“不敢违旨。怎地还不刺下去。”
妖孽哽咽了数声。双膝一软。坐倒在地。魔剑丢到了一旁。道:“我不刺。我下不了手。这大半年來。我天天想他。日日想他。为什么见了他之后便要刺死了他。你把我跟他一齐杀了。”
妖孽不再理会北硕。和身扑到了凌晨的身上。闭目待死。
北硕道:“不成器的东西。天天想一个男人。亏你还是一城之主。哼。刚刚若不是我。他已经把你给扼死了。他既然要杀你。你为什么不杀他。”
妖孽不答。仍旧紧紧抱住凌晨。
北硕生怕凌晨醒來后再发疯。见妖孽不动手。左手握住了魔剑。右手四指抓住了妖孽的肩膀。拇指对准了妖孽的大椎狠力一按。
妖孽四肢立时酸软。再也使不出半丝力道。
北硕右臂向旁边一拉。把妖孽拉到了一旁。左手中的魔剑对准了凌晨的心脏。狠狠刺下。
妖孽急道:“不……不要。住手……”
魔剑从凌晨的前心刺入。从后背上透出。卦不停。又刺入地里半尺。这才止住。
北硕见一剑刺死了凌晨。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按着妖孽的右手。
妖孽连滚带爬。哭的梨花带雨。稀里哗啦的。双手用力向上拔魔剑。
但她身高只有一米五多一点。魔剑光长就长达三米。她武功又失。沒什么大力。拔了半晌。魔剑纹丝不动。
妖孽见拔剑不动。难过之极的捧住了凌晨的脑袋。哽咽道:“虽然你想杀我。可是我……我还是不想你死。你自己死。地下一定寂寞。我來陪你。”
她闭眼便想向魔较撞去。
被魔剑刺透心脏之后。一直连哼都未哼一声的凌晨这时突地张口说道:“喂。等一下。”
妖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向凌晨脸上望去。
但她眼中全是泪水。眼前的一切都朦朦胧胧。根本瞧不到凌晨。
凌晨伸出手去。握住了妖孽的小手。问道:“我想杀你了么。我怎么不记得了呀。”
妖孽用衣袖一擦泪水。这才看清凌晨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她大为惊喜。道:“你怎么沒死。”
凌晨笑道:“我听你说不想让我死。所以我就又活转过來啦。”
妖孽‘噗嗤’一声。破涕而笑。轻轻的在凌晨脸上扇了一巴掌。道:“你就老骗我。你个老骗子。一开始你见我时。便骗我说要做我的奴隶。结果到了圣岛上以后。你便跑的沒了踪影。”
凌晨正色道:“嗯。老骗子最喜欢骗小姑娘了。骗你正是我的拿手好戏。哈哈。”
妖孽‘嘁’了一声。有些惧怕地看了一眼插在凌晨心脏上的魔剑。道:“你……你真的沒事。是不是一拔这剑。你……你就会死。”
一直在一旁惊疑不定的北硕一听这话。急步走将过來。一下把魔剑给拔了出來。
妖孽吃了一惊。道:“你……”
凌晨一个骨碌。站起了身來。低头看着心脏处慢慢合拢的剑窟窿。问道:“是谁刺我的。”
妖孽看了北硕一眼。默然不语。
凌晨顺着妖孽的目光向北硕望去。问道:“你。你想杀我。”
北硕心中惊惧。双手持剑。缓缓后退了几步。道:“不错。是我。因为你是个疯子。要不是我绞尽脑汁。用了缓兵之计。早已死在了你的剑下了。你现在想怎样。”
凌晨呵呵一笑。道:“想怎样。我能把你怎样。我难道还真的杀了你。”
他右手一抬。气手陡出。轻轻巧巧的便把魔剑从北硕的手中夺了过來。顺手收进了须弥珠中。又道:“不用怕我。我怎会下手杀你。”
凌晨不再理会北硕。转身低声向妖孽询问事情的经过。
妖孽便把凌晨怎样发疯。怎样來到这里的经过细细的跟凌晨讲了一遍。
凌晨大为惊诧。自言自语道:“我竟然发了疯。是游龙诀的缺陷么。还是魔剑有问題。”
妖孽见凌晨真的一点事也无。心情一松。懒懒地躺在了草地上。道:“凌……喂。我们这应该算是爱情了。既然有了这个东西。我应该不能再喊你哥哥了。我应该喊你什么才好。”
凌晨看着妖孽那张精致又美丽的小脸。俯下身去抱起了她。柔声道:“应该喊我老骗子。哈哈。”
妖孽撒娇似地踢了凌晨一脚。环抱住了凌晨。问道:“好。老骗子。现在我们去那里。”
凌晨沉吟了半晌。看了北硕一眼。低头向妖孽问道:“你的武功跟北硕的神通是怎么一回事。”
妖孽两条修长的眉毛可爱之极的皱了一皱。天蓝色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飘荡。她思量了片刻。答道:“我的武功是被那个什么叶胜巾用古怪的法子封住了。坤神她。她是被那个人派了一群人强行从坤岛上给掳下來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大清楚。你去问问坤神。”
凌晨抱着妖孽向北硕走近了几步。问道:“你的神通应该怎样才能恢复。”
北硕一听这话。登时一喜。道:“只要我能回到坤岛上。香猫便能恢复我的神通。”
凌晨点了点头。道:“那好。正好我找香猫还有事要问。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走。”
凌晨身上气手伸出。不由分说。把北硕给背在了背上。气翅凝成。在妖孽的指点下向东南方向飞去。
妖孽满心欢喜。她仰起头。眯着眼望着天空中和煦的阳光。把脑袋轻轻地靠在了凌晨的肩膀上。道:“伊水她跟我讲过许多她跟南宫朱鸟之间的琐碎的事情。全都是什么她跟他闹别扭啦。她又跟他和好啦。我听的时候老是觉得十分的不耐烦。但现在这种事突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才觉得……”
妖孽轻轻梳理了一下额前淡蓝色的短发。续道:“我才觉得。这不是琐碎的小事。这是一件很重要的大事。若是不能被你笑脸相向。我心里总是会觉得很痛苦。这男人跟女人之间的爱情真奇妙。这比把男人视作自己的奴隶好玩的多了。”
凌晨哈哈一笑。道:“是啊。要天天闹别扭再和好才好。不然老是亲亲我我的。老觉得心里沒滋沒味的。”
妖孽轻轻的一拳打在了凌晨的胸前。撅嘴道:“你再敢对我动杀机。我就一奖了你。”
被凌晨背在背上的北硕看着妖孽那笑嘻嘻的涅。心里的不快一闪而过。禁不住冷哼了一声。
数百里的距离一掠而过。脚下的陆地已变成了后。圣岛的轮廓在天边已显现了出來。
凌晨问道:“现在圣岛上还有人守卫么。”
妖孽摇了摇头。道:“沒有了。那个叫叶胜巾的人。对圣岛的一切都知之甚详。只用了一个时辰便把圣岛攻陷。把岛上的教众全都掠走了。现在圣岛上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沒有了。”
说话之间。凌晨已携着两女到了圣岛的上空。
原本有一层气膜保护的圣岛。此时已完全是一副破败之极的样子。无数只海鸟在岛上各处飞來飞去。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海鸟的叫声。地面上的鸟粪足足有一尺來厚。
而原本光洁发亮的建筑跟墙壁。此时已绣迹斑斑。腐朽的已经看不出原來的涅。
花无常开。叶无常绿。
再浩大的宫殿也会有倒塌的时候。
凌晨看着脚下这寂寥的景色。心中一股凄凉之意油然而生。他向怀里已经睡着的妖孽问道:“香猫在那里。”
妖孽揉了揉眼。看着圣岛上破败无比的涅。讶然道:“咦。怎么变成了这副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