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是被吓醒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床头的猫咪闹钟停在六点,叶舒反映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一切,她收拾好一切,吃了早餐而后跟着莫小文他们一起去上学。
身后一阵车喇叭的声音,几个人让开后,黄色的科迈罗便缓缓从自行车旁边擦过,陈囯芳这次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科迈罗拐出别墅区,慢慢的消失了。
对于早上还能看到自己的事情,陈囯芳显得很淡然,身子越过她走向饭桌,而后慢慢出来的是打着哈欠的陈翠萍。
陈翠萍还是跟以前一样对自己笑着,只是那明显装不下去的温柔和偶尔不小心露出的不耐烦暴露了这个女人的心思,叶舒很容易便想清楚了期间的因果,肯定是昨天晚上陈翠萍跟陈囯芳了些什么,才会有了今天早上的平静。
虽然不想知道内容,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到了六月就明显的感觉到临考前的巨大压力,课桌上铺满了白花花的卷子,有的时候一天都少有时间翻开课本看上一眼,基本上大家都是在考试、讲解还有订正卷子上的错误这类事情上渡过了一天的时间。
一中虽然是“权场”,但好歹也是与二、三中并驾齐驱的s市重点高中,所以学业的重视程度上并不亚于三中,反而三所中学每年都在拼了命一样的夹紧鞭策,很有你追我赶互不相让的架势。
三年级的因为7月份有高考,所以比他们还要忙碌,基本上早自习是最早的,晚自习也是最晚的,一个月只能休息一天,比上班都累。
然而即便是这样忙碌的日子,还是发生了一些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不过对于叶舒来,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
起因很简单,学生会的会长现在是三年级了,高考在即没有什么时间去顾及学生会的事情,本来要从一年级中挑人来接班,却没有时间去选人,所以老师决定先找个人代管,等高考结束,再安排选举。
那么代管和选举的差别就在于,选举是公平公正的全民选举,代管则是内部指定。
班主任觉舞程坐在讲台后的椅子上,有些不快的看着下面奋笔疾书答卷的一个个小黑脑瓜子,烦躁的推了推推眼镜。
她不明白级部主任到底是那根筋又抽了,竟然把代管人的主意打到二年级身上了,明明会考在即,过了暑假又马上升入高三,哪里有时间去管这些事??
她看了一圈,将视线停在叶舒的身上。
既然级部主任点明了要她去,那也没有办法。
觉舞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好了,不准写了,最后面的把卷子都收起来。”
下面顿时传来一阵哀嚎,还都呼啦啦的扯动纸张的声音。
叶舒交了卷子,便被觉舞程叫住了。
“叶舒,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陈囯芳抱着卷子也跟了出来,三人进了办公室,觉舞程才:“叶舒,老师有件事情要跟你一下。学生会的会长今年高三,因为有些事情一直没能选举下一届的会长,所以在选出新的会长来之前,先由你代管一段时间。”
叶舒睨了一眼旁边放下卷子的陈囯芳,见她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睛,却紧张的竖起耳朵,叶舒不免笑笑:“老师,找别人吧,我又没做过,肯定做不来的。”
“大家不都是从什么都不会开始的么?好了,明天中午你吃完饭来找我,我带你去学生会看看。”
不等她在什么,觉舞程便摆了摆手,捏起红笔开始批改卷子,叶舒退了出去,却看到陈囯芳笑呵呵的贴过去,不知道再跟觉舞程些什么。
她是真的不想做这个代管人,因为陈国芳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上一次就从她手里抢走了这个位置,还反过来嘲笑她。对于这种无聊的东西,她根本就没有想抢的**,既然陈囯芳想要,她不介意拱手相让,只要她别来招惹自己。
晚上回家,一如既往的学到后半夜,毕竟她耽误了六年,也忘记了太多。
爬上床也睡不着,叶舒干脆起来看了眼闹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嘴里干的难受,她只好爬起来,摸着黑出了房间。
走廊上黑乎乎,接着从窗户里射进来的月光,隐约能分辨的清楚楼梯和扶手,叶舒小心翼翼的走下楼,往一楼的厨房走去。
路过大厅的时候,眼睛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后院的花园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好奇的走到落地窗前,却再也看不到那点亮光,叶舒想了想,转身来到了正门。
推开门走出去,前院的院子跟后院的花园是相连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情,而后踩了上去。
晚上的风很大,呼呼啦啦的吹起来,搅动着木栅栏上的蔷薇藤蔓,擦啦啦的响个不停,不知道哪里的篷布被吹得啪嗒啪嗒直响,这些声音也正好掩盖住了她轻微的脚步声。
空气里是浓重的青草的味道,后院里漆黑一片,这个时间即便是夜猫子们也都睡下了,除了风声四周静的厉害。
她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四周,眼睛已经稍微能适应黑暗,她也能看到后院里的模糊的轮廓。
缠满了藤条的秋千,欧式风格的小亭子,爬满了蔷薇的立柱,还有密密麻麻的灌木丛。
轻轻踏出一步,风忽地一声扑过来,吹散了她的头发,也带来了细微的声音。
“……我……嗯……知……”
有人在话,风声吹乱了完整的句子,只传过来几个模糊的字。
叶舒大概定了一下方向,慢慢的走过去,而声音似乎越来越清晰,她的心情也跟着沉到谷底。
陈翠萍的声音!那个光芒想必是她手机屏幕的光,这么晚了又在打电话?给谁打?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躲到花园里,而不是在房间里!
好奇心和压抑的愤怒的驱使下,叶舒慢慢抬起腿,越发小心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