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刘桑让探春和惜春带小婴玩去,自己独自前往羲和殿。
蜻宫原本就建得美仑美负,周围鸟语花香。事实上,到现在,刘桑也未曾将整个蜻宫游玩一遍。
毕竟,原本就是作为帝王之行宫而建,而楚阀一向腐化,在这座蜻宫里不知投了多少银子,许多地方建得金碧辉煌。刘桑心想,若是自己也是帝王,以娘子为皇后,让月姐姐、翠儿、小眉、小姨子,以及蟾宫里的所有漂亮女弟子**妃,住在这种地方,只怕自己也无心处理政事,很容易便沉迷在醉生梦死的奢华和荒淫日子里去。
不过现在,蜻宫总体上仍嫌空旷,就算飞羽兵团的一百多名女兵住了进来,也还是空得很,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看看曹雪芹的《红楼梦》,一个大观园里,便不知住了多少人,而这样的行宫,显然不是大观园可比。
进入羲和殿,却见楚家大小姐楚乐颖跪在娘子面前,苦苦哀求。
夏萦尘却只是饮着茶,不冷不热地应付着。
见到刘桑到来,楚乐颖只好施了一礼,就此告辞。
刘桑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大病初愈的样子。
见刘桑向自己看来,夏萦尘轻叹一声,道:“楚家老夫人病逝,她想要带着弟弟扶灵还乡,前来向我求情。”又瞅了他一眼:“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走么?”
刘桑心知,娘子刚才虽是冰冰冷冷地对着楚乐颖。其实却已对她生出同情,于是道:“她要走可以。楚坚却是怎么都不能让他离开有翼城。”
夏萦尘叹道:“但她却无论如何,都想要带着楚坚一同离开。”
“就算她想要保存这个弟弟,”刘桑冷笑道,“但楚坚却也未必肯听她这个姐姐的劝,留在这里,楚坚总还是南原的大夫,离开这里的话,他只不过是一条落水狗。他要是真的甘心,自己辞掉大夫之职,我倒是可以放过他。”
夏萦尘道:“你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楚坚?”
“不是我不肯放过他,是他太有利用的价值了!”刘桑在她对面,隔案而坐,“我们要进行大变革。势必要逼反许多豪门,而那些豪门要反,必须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旗帜,而他们唯一的旗帜就只有楚阀,而且他们还不能动手太晚,等岳父大人变成世镇南原的一等侯。他们连这面旗帜都没了。而要举起这面旗帜,他们就怎么也绕不开楚坚这最‘正统’的南原大夫,这等于是一副象棋,双方才刚刚开战,对方的将帅就已经落在我们手中。”
他冷笑道:“而且楚坚有野心。无能力,事实上。他现在已经在秘密联络那些明里投向我们,暗中却在图谋不轨的豪门,而我们只要等着他们自己跳出来就可以了,他们若是不跳出来,我们反而不好动手。”
夏萦尘沉吟道:“若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乐颖是否也要跟着一起死?”
刘桑苦笑道:“楚坚的直系应当都逃不了,若是心软一些,像她这种女子,或许可以不杀,但就算不杀,也要打为贱籍,充入青楼。”虽然不喜欢这种连坐制度,但这个却不是他所能改变的。事实上,他与丘丹阳、忧忧早已在布局,只等暗处的反对势力自己跳出,再连着楚坚一网打尽,事情结束之后,自然要将自己宣传为大仁大义,把真的假的各种罪名全往“楚阀余党”身上栽,而按华夏传统上的连坐制度,不管楚乐颖有没有参与,她都是跑不了的。
身为王侯之女,夏萦尘对于这种事,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她原本就面冷心热,楚乐颖这般苦求,让她多少有些为难。
“娘子,我们先不说这个。”刘桑坐在夏萦尘对面,看花一般看着她。
夏萦尘慢悠悠地饮着茶,饮着饮着,俏脸自己红了起来。
刘桑道:“娘子,我们明天去哪里?”
夏萦尘瞅他一眼:“这个……你决定就好。”
刘桑心里痒痒,三月初三,差不多就像是他上一世里的情人节,每到情人节,便不知有多少少男少女**。不过华夏各族传统中的三月三,其实比情人节还要大胆开放得多,三月初三的这一天,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上山拜神,然后就在山野野合,这种风俗从先秦时便已开始,甚至可以说是官方法定的“情人节”,《周礼.地官.媒氏》便有“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说的便是上祀节,这种风俗一直延续了上千年,即便是到了唐朝,依旧流行,杜甫《丽人行》“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说的也是这一天。
一直到宋朝礼教盛行之后,儒家理学挥舞道德大棒,这种“会男女”的风俗才真正被断绝。
刘桑按耐不住,绕过书案,移到娘子身边坐了下来,用肩头碰一碰她,嘿笑道:“原来娘子想要跟我过节,为何不早说?”
夏萦尘扭过脸去,略有些难为情:“夫君才要自我反省一番,明知道明日便是三月三,却要匆匆离去,夫君莫不是想到外头,跟他人过去?”
刘桑当然没敢告诉她自己本是跟月姐姐约好的,当然,现在再怎么赶去灵巫山也来不及了。话又说回来,去年的三月三,他可是跟小眉过的。
轻楼着夏萦尘那纤细的腰身,忍不住在她没有一丝多余脂肪的小腹摸啊摸。夏萦尘早已知道,他已完全不怕自己,虽有些羞红,却也由他。
事实上,两人自成亲到现在,都还不曾真正的有过肌肤之亲。但从感情上,却是日日滋生。到现在,双方都有更进一步的**。夏萦尘虽一向端庄,却是天生的媚骨,搂在怀中,异常惹火。刘桑实在无法自制,手一使劲。
夏萦尘却也顺势一倒,倒在他的怀中。
刘桑低笑道:“我知道娘子天分高绝,那六对玉人。娘子要好好研究一下,为夫明天会好好期待娘子的才艺的。”
夏萦尘俏面发烫,这该死的家伙,难道明日还要她一个处女来主动不成?
“娘子……”刘桑的手,从她绕襟的衣襟伸了进去,隔着亵衣,抚摸她饱满而又充满弹力的玉房。任一只玉房,都浑圆而鼓胀,难以用单手握住。
手又往下滑去,滑入她的袄裤,轻轻挑弄着那从不曾被男子玩弄的花园,不轻易间。竟勾弄出一片湿意。夏萦尘极是娇羞,若是以前的她,不管夫君如何玩弄,必定都能保持住心头的平静,但自从听夫君的话。停止修炼玉女玄经等女修功法,又在桃丘发生了那般事情。总感觉内心深处,多了难以言喻的躁动,只是被夫君这般抚摸一下,便觉得暖潮连连,思绪间缠绵着各种春意。
原本就是貌若天仙的娘子,体格又极是风骚,失去一贯的冰冷,只是轻轻的几句娇喘,便带着极具诱惑力和冲击力的妩媚,竟看得刘桑淫念蠢蠢,不经意间,解了她腰上的绳绦,露出那艳丽的胸兜。
觉察到夫君的怿动,夏萦尘亦是难耐,竟生出不用等待明日,就在这里与他完成夫妻间原本该有的周公之礼的念头,娇喘更是难止。刘桑却是将她抚摸一阵,强压住腹下热流,替她穿好衣裳,低笑道:“这只是前戏,明天再来好好的欺负娘子。”
得意地起身飘走……再待下去,他自己也坚持不住了。
夏萦尘温柔坐起,脸上的红晕更加的深了……
刘桑方自离开羲和殿,便见到探春持一请柬,行了过来,福身道:“爷,文益文大人于川燕楼设宴,派人前来邀请爷,来人正在外头等着,请爷回话。”
刘桑想了想,这个面子总是要给,于是让她先去回话,顺便再去跟夏萦尘说上一声,自己回到屋中,换了一套衣服。看看请柬,时间还早,便牵着小婴,带着探春和惜春,从侧门出宫逛街去了。
有翼城原本就是有名的古城,虽然因多次改建,过往的古风古貌大多遗失,但时代变迁,这原本就是难免的事。
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敌军已是退去,意想中的围城没有出现,所有人都安下心来,再加上天气转暖,雨季停竭,自是变得热闹起来。由于明日便是上祀节,街上亦有许多姑娘,说说笑笑地逛着街,买着金玉首饰,发钗手镯,欲在明日争奇斗艳,街头又有许多酗指指点点,她们亦不以为意。
小婴蹦来跳去,极是活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弄得探春和惜春都觉好笑。
来到城南的一处神庙,虽然明天才是上祀节,今天这里便已是异常热闹。
庙旁有一座茶楼,刘桑让探春和惜春带着小婴先在庙里逛着,自己进入茶楼,来到高处,揭帘而入。
帘内早已坐着一个女孩儿,这女孩儿却是忧忧。
忧忧安静地坐在桌旁,双目依旧灰暗,耳朵却似在听着什么。
刘桑在她对面坐下,正要说话,忧忧先已愤恨道:“爹爹,你到底要把她宠成什么样子?”
刘桑:“啊?呃……你是说小婴?”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星门的圣啊,”忧忧很是生气的样子,“爹爹如果好好的培养一下她,她可以帮爹爹做很多很多事,可是爹爹现在把她宠得……娇气、刁蛮、又傻又天真、不黄不暴力,她现在哪里还是以前的那个旗婴?她简直就成了个傻丫头、笨姑娘,整个一傻瓜、白痴、脑残女……”
刘桑汗了一下,这个好像也不全是他一个人的错,也有娘子的一份功劳。
仔细想想,最开始见到小婴时,虽然她也是单纯得有若白纸,但却极是安静,而且由于在星门里。她几乎是被当成杀手来用,杀人放火这种事。只要有人叫她做,她就去做,而她自己却从来不去想什么,考虑什么。不过现在的小婴,越来越像个被宠溺的小女孩,不过孝子大概都是这样的吧?没有人关爱的时候,要么就极是安静和内向,要么就极是胡闹。毫无教养,而有人宠爱的时候,却会变得完全不同。
小婴大概也是这样,以前只是“旗婴”的时候,安静,内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在他和夏萦尘身边,大约是知道爹爹和娘亲都喜欢她,于是天然的就学会了撒娇,根本不需要人去教她。
他呵呵地道:“这个……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最早在绝冀洲上见到的小婴,安静得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让人心疼。现在确实有点像忧忧说的,有点被宠坏的样子,而且有更傻更天真的趋势,但身为父母,确实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下子就变得那般懂事。
忧忧咬着嘴唇,心中愤愤。这该死的小婴,她明明就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可以帮爹爹很多很多的忙,但照这样下去,她不要说帮上爹爹,不给爹爹拖后腿就不错了。她可是阴阳家星门的“圣”啊,巫灵之气具现而成的身体,拥有那支神秘而又强大的、不可思议的剑,不管受到什么样的伤都会自己恢复,不用吃,不用喝便能一直活下去,如果爹爹好好的调教一下她,她一定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爹爹也太宠着她了!
刘桑却是轻叹一声,移到她身边:“忧忧,你也可以的……”
女孩滞了一滞,扭过脸去:“可、可以什么?”
刘桑摸了摸她的脑袋:“像小婴一样陪在我身边,时不时的撒撒娇,让人来宠你……”
女孩嘀咕:“我才不要变得跟她一样傻。”
刘桑道:“你其实是在嫉妒吧?”
“嫉妒她那样的笨蛋?”女孩面无表情,“爹爹,原来你也跟别人一样肤浅……真是肤浅。”
看着她那紧绷着脸,极力否认的样子,刘桑心中好笑。
忧忧咬了咬嘴唇,轻轻地偎他怀中:“爹爹,明天……爹爹有空吗?”
刘桑干咳一声:“这个……这个……”
忧忧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搂着他的腰:“我知道了,女儿……也就是随便问问。”
刘桑无奈的挠了挠她的发髻……
离开茶楼,又带着小婴逛了一阵,然后便让探春和惜春带着小婴,先回蟾宫,自己前往川燕楼。
走在街上,一辆豪华马车刚好从他身边驶过,停了下来,一人探出头来:“原来驸马在此,驸马可也是前往川燕楼?”
车上坐的却是西门魏许。
刘桑笑道:“魏许兄也被文大人邀请了?”
西门魏许讶道:“就算贼军已去,城中大体太平,暗处却仍有许多图谋不轨之辈,驸马怎能一个人走在街上?”
刘桑笑了一笑,上了西门魏许的马车,两人一同前往川燕楼。
两人在路上聊了一阵,年纪上本就相差不是太多,西门魏许比他大一些,亦颇有一些才气,倒也比较聊得来。聊到半途,西门魏许忽的盯着他:“有一件事,不知驸马可否答我?”
刘桑道:“魏许兄莫要叫我驸马,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好了。”
“既然如此,刘兄弟可敢答我,”西门魏许看着他,“你是否就是闾雄?”
刘桑讶道:“魏许兄既能看穿?”
“你果然就是!”西门魏许苦笑道,“其实我也不敢确定,只是你与那‘闾雄’不管声音、身高,都有相似之处,又都喜画,而那‘闾雄’亦是消失得莫名其妙,当日曹安帮方一出事,‘闾雄’便消失不见,现在想来,他根本就是对付曹安帮而来。而曹安帮出事的那一夜,楚坚也发生了那……那样的事,我曾仔细探究过其中的线索,觉得那一连串事件,根本就是连环的计中之计,能够设计出那种计谋的,绝不是普通人,而只看驸马这次夺城之动作,便可知道,你恰恰不是普通人。”
刘桑自是知道,西门魏许在年轻一辈中,亦是人才,其家传的乾水斩龙法,亦已修到准宗师之境界。他歉意道:“当日在城头,那般对待魏许兄,还请魏许兄见谅。”
西门魏许知道刘桑说的是有翼城城破当日,将他绑在城上,逼他父亲投降的事,自嘲道:“现在大家都是一殿之臣,我就算不见谅,难道还能把驸马也绑一次?其实我该庆幸那天周围没有晋羊祭那种人,若是变得跟楚坚一般,那不如死了算了。”
刘桑大惊:“魏许兄,你千万死……不得啊!”
西门魏许大怒:“不要说得我真被那个了一样。”
刘桑捂肚大笑,西门魏许恨恨不平,却又看他一眼,有辛吟。
刘桑道:“魏许兄还想问我什么?”
西门魏许道:“你和文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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