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美少妇出来,孙尚香一声欢呼,快步走上前去拉住她的胳膊,亲亲热热地道:“小乔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原来这就是小乔,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孙尚香已经是个美女,相比之下还是逊了一筹。马谡心中感慨,不过作为后世一名饱受美女明星,乃至岛国爱情动作片熏陶的有为青年,马谡就算是再怎么不济事,也不至于当场失态。经历过最初的震撼之后,马谡也是拱手道:“荆襄后学晚进马谡,见过周夫人!”
“对了,小乔姐姐,他就是我说过的那个马幼常!”孙尚香这才想起还有外人在场,不过似乎对此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倒是小乔闻言有些意外地打量了马谡一眼,随即却是点头道:“马先生请坐!”一边招呼马谡,一边则是让人送上茶水点心,自己则是在主位坐下相陪。孙尚香左右没事,索性是坐在一旁看热闹。
马谡招招手,让跟班的随从把一些礼品奉上,这才开口道:“我家主公久仰周夫人温柔贤德,因此谡此番来江东,特意叮嘱我定要登门拜访夫人。这里的区区薄礼,略表我家主公的敬仰之心!”
这话说出口,马谡自己都感觉有些怪怪的。什么温柔贤德,什么敬仰,说的刘备好像对小乔仰慕已久似的。估计老刘要是听到了,肯定要苦笑了。
小乔面对这送上门来的厚礼,态度也很是明白了当,直接把这几个盒子往前一推道:“刘皇叔谬赞,我一个妇道人家,足不出户没做过什么大事,如何敢当呢?如今夫君不在家,我实在不好做主,这般厚礼万不敢收!”
小乔也不是不通事务的小女人,不过马谡好歹连曹操孙权这样的大头子都见过了,哪里会对付不了她?当下微微一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家主公曾经和我说过,他和周都督在赤壁前线,同生共死已经是犹如亲兄弟一般。这些薄礼原本只是俗物,本不该拿来行此俗套之事。只是此番谡来江东,若是和其余闲杂人等来往,却不拜访夫人,岂不是本末倒置?就是末将回去见了我家主公,也不好交代啊!”自从当了中郎将之后,马谡索性是心安理得地以将军自居起来了。
马谡这一说,小乔也不好说什么了。看她一时间不说话,马谡又道:“再者我家主公说了,当年他在京师求学之时,曾经拜读于卢尚书门下。乔公乃是卢尚书挚友,便如我家主公的师尊一般,这些薄礼也就算是学生对老师的一点心意了!”
这话要是刘备听到,只怕是要气得吐血了。他当年虽然曾经在京师读书,但是除了交朋友之外,也没弄出什么名堂。乔玄乃是天下有名的名士,对刘备何止是看不上眼,简直就是看不顺眼。刘备就算是再怎么好脾气,对乔玄他们也没什么好感,更别说送礼了。(按:刘备虽说礼贤下士,但是出身底层的他,对那些真正只会空谈的清流名士一向是好感欠奉,许靖就是个典型。)
小乔虽说颇为聪慧,但是身在家中对外界的事物并不太知晓。眼看马谡送礼的意思甚是恳切,就连自己老爹都被抬出来了,这一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稍作推辞之后,便即彬彬有礼地开口道:“难得夫君有这般心思,我就先代我家夫君和家父收下这些,请先生代我谢过刘皇叔!”
“如此便好!”马谡呵呵笑道。他来看小乔一则是为了防止人起疑心,二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其实真正要做的事,反倒是没什么。现在礼也送了,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要做,马谡也是感觉有些无聊。想起自己先前曾经答应孙尚香,今天就要帮她操练她的部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即起身告辞。
不想小乔却是起身挽留道:“先生且慢,我看今日天色已晚,还请先生留下用了晚饭。我这就派人下去吩咐,尚香,你难得来我这里,一起留下来吃饭!”
“好啊好啊!”孙尚香闻言顿时大点其头,马谡倒是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却是下意识地推辞道:“谡岂敢叨扰,夫人客气了!”
不想小乔却是答道:“马先生不必客气,其实我也是有点私心的。公瑾离家已经多日了,我一直不知道他那里的消息。听闻先生从前线而来,还望先生饭席之间,能够告诉我一些他的近况!”
周瑜在襄阳干架,马谡却在淮南打仗,双方只是在路上碰了一面,而且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小乔就算是向马谡打探,近乎是问道于盲。马谡本待推辞,但是看小乔一脸希冀的样子,没由来的忍不住心中一软便道:“既然如此,那谡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有劳夫人了!”
小乔闻言微微一笑,这便吩咐下去开饭,她自己则是和马谡和孙尚香一起在前厅叙话。周府的仆人操办家务效率甚高,不多时一碟碟精致的菜肴送上,片刻之间便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马谡久在军中,一切吃穿用度都是颇为艰苦,现在难得吃到这么可口的菜肴,席间又有一大一小两位美女相伴,这一顿饭也是吃得极其舒畅。
马谡是享福了,不过有人此刻忧心忡忡,却是食不甘味。和周瑜府邸不过一街之隔的孙权府中,面对下人呈上来的可口饭菜,孙权却是感觉味同嚼蜡。端起饭碗没滋没味地咽下几口,孙权长叹一口气,却是放下了饭碗叹息不已。
“主公,张大人来了!”就在孙权摇头叹息的时候,门卫已经是来禀报。孙权闻言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不过还是下令让张昭进来。
和上次慢吞吞地闹情绪不一样,张昭这次是返老还童了,几乎是一溜小跑着来到孙权的面前。刚一坐下,这个53岁的小老头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主公啊,这事情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为何主公还不答应刘备呢?以区区一个残破的襄阳,换取庐江和淮南二地,这个亏又不是吃不得啊!”
听了张昭的话,孙权苦笑一声,却是把一封信递给他,涩然开口道:“子布啊,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张昭有些纳闷地接过孙权递给自己的信件,张昭打开一看,老脸也不禁抽搐了一下。看到张昭合上信封,孙权这才开口道:“子布啊,你也看到了,公瑾今天又发信前来催粮了,你看这件事该当如何是好啊?”
张昭不假思索,直接开口道:“我江东自去岁起,就征战连连,至今已经是十分荒弊了。而且襄阳离江东相距数百里,粮草运输极为不便。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到今年的秋收,襄阳数十万百姓只能靠我们江东赈济。加之如今秋节将至,会稽诸郡的山越即将作乱,加上曹操很可能来夺还淮南,张飞势单力孤,多半是守不住的。因此公瑾的大军继续征战在外已是不妥,依我之见,最好还是答应刘备的要求,把大军撤回来,一则是可以协助加强淮南的防备,二来也是安抚江东诸郡,三来也是减轻百姓的负担。”
凭心而论,张昭这话并不是没道理,孙权听了之后眉头也是稍有舒展,但是随即却是皱眉道:“只是公瑾说了,江东欲成大事,必取中原和关陇。不占据襄阳,只靠我江东一隅之地,如何能进取中原?再者,公瑾说眼下关中马腾韩遂尚在,曹操未必会南下来犯襄阳。只要我们挺过这一两年,他的人马在那里站稳了脚跟,那么日后进取中原,就无往而不利了!”
要说这个时候的孙权,毕竟还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而且刚刚又在赤壁大胜一场,性格里面多少还是有一些积极进取的因素的。面对如今这个进取天下的良机,他是无论如何也是不想轻易放弃的。
不过在张昭看来,这个时候就由不得他不放弃了。听了孙权这话之后,张昭哼了一声开口道:“主公,若是此时不撤出襄阳,那岂不是坐等曹操来攻?至于关中的事,马腾韩遂虽说和曹操一向不和,但是从未真正翻过脸,谁敢保证曹操不会南下荆襄?而且就算不南下荆襄,刘备还在南郡。万一他在背后和公瑾下黑手的话,那么我大军必将陷入两面受敌的局面,不可不防啊!”
听了张昭这话,孙权的心里又开始打鼓了。张昭对孙权极为了解,看他的表情,张昭就知道他还是在为难,当下索性是不再劝什么,直接就告辞了。看张昭远去的背影,孙权长出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是一脸迷茫。
就在这时背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孙权回头一看,却见一人缓步从屏风后面出来,正是他的叔叔,已经年过半百的丹阳太守孙静。丹徒县隶属于丹阳郡,这位丹阳太守的府邸,和孙权居所也不过数步之遥。
“仲谋啊,是不是为了公瑾的事情在烦心啊?”看孙权愁眉不展,孙静也是轻声问道。
“是啊,叔父大人,你说此事该当如何是好啊?”孙权长叹一声道。孙权自己的老爹孙坚在他九岁的时候,就挂在了江夏,他几乎是由孙静一手带大的。在他面前,孙权也是从来不摆什么吴侯的架子。
“我适才在后堂都听得清清楚楚,依我之见,子布所言不无道理啊。此时我江东久经征战,实在是不适合继续再纠缠下去了!”孙静也是赞同张昭的观点。
连续两个重量级的人物意见和周瑜相左,孙权这心里也是逐渐有了谱,不过他还是问道:“叔父所言不无道理,但是就此失去横跨荆扬的局面,岂不可惜?”
“虽然不能横跨荆扬,但是能够一举夺取淮南,我江东此番出兵,也就不能算亏了!至于荆州嘛,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到这里孙静忽然压低嗓音,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开口道:“再说了,如今公瑾一直带兵在外,几乎与我江东分庭抗礼。长此以往,难道就不怕生出什么祸端吗?”
“嗯?”听了自己叔父的话,孙权的眉头顿时就又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