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秦姝吃了一碗粥,觉得肚子里暖暖的有些充实。
不用出门她就陪着莲姨娘在走廊上晒了一会儿太阳,看着芙蓉和朱妈妈把杏肉放在阳光下晒着,莲姨娘手里抓了一把吃着。
秦姝想吃,莲姨娘不给,是她肚子不舒服,展示不能乱吃东西,她只能忍着了。晒了一会儿太阳她们就会屋子里去了,害怕脸上晒出斑点来不好看。
回到屋子里顿时觉得凉快了些,秦姝靠着椅子看书,莲姨娘坐着边吃杏肉边给孩子绣肚兜。
一天就这样无所事事的过去,好在她中午去了一趟茅房后人好了不少,到晚上躺下也没去茅房了。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发现肚子有些不舒服,扭头看见床上一块血迹,她愣了愣,随即很镇定的让芙蓉把朱妈妈叫过来。
朱妈妈看见床上的血迹笑了笑,一边收拾床单一遍安慰秦姝“二小姐这是长大了,每个姑娘长大了都会来葵水,不是什么值得害怕的事,反而要高兴,二小姐这几天都不要吃凉的,也不要下冷水。”
“嗯!”秦姝点头,对于葵水的早到,她倒是没什么诧异的,扭头瞧着一脸懵懂的芙蓉,她笑了笑“等芙蓉大一些了也会来这个癸水的!”
芙蓉听着脸红,接过朱妈妈换下的床单出去洗,朱妈妈看她走得飞快,笑了笑“二小姐等会,奴婢去给你弄些草木灰过来。”秦姝点头,朱妈妈走了几步,想到了什么扭头“二小姐也不要出门,就在房里呆着啊!”
秦姝再次点头,女子葵水来了之后不能出门,是太污秽了,会沾惹不吉利的东西,一般都呆在房里,等葵水干净了才能出门,这几天她也不用去给秦夫人请安。
莲姨娘得知秦姝葵水来了,笑着对朱妈妈她长大了,她现在怀着身子,自然不能过去瞧她。
不能出门也不能绣花,秦姝庆幸她把借来的书抄了一遍,她这几天就在房间里看书,吃喝都是芙蓉送进来的。
老夫人去陈家住了两晚,第三日回来,想着去看看秦姝,听秦夫人她身子不爽,明白秦姝葵水来了,笑着让祝嬷嬷吩咐厨房弄些补血的食物给她端过去。
秦夫人听着心里不高兴,可瞧着秦妤脖子上的金镯子倒也气消了,让她去疼爱那个贱丫头。送老夫人回了华园,老夫人把舀回来的礼物给了秦夫人,秦夫人笑着感谢后离开,老夫人又让祝嬷嬷把送给秦姝的东西派人舀过去。
秦姝收到老夫人派人送来的两对绢花笑了笑,舀出淡粉色的让芙蓉给她戴上,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满意。
老夫人回来后的第二天就是元宵节,秦姝是不能出去吃团圆饭的,她看着老夫人送过来的花灯有些失落,还没失落完就看见有人打着灯笼进来,仔细看了看可不只是莲姨娘和朱妈妈,还有秦夫人,老夫人,以及秦老爷,身后跟着一大群下人,莲姨娘被两位妈妈扶着进来。
秦姝要出门被芙蓉拦住了,她看着莲姨娘被送进隔壁的房间,一位婢女过来跟她解释“莲姨娘吃着饭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这会儿可能要分娩了。”
秦姝看那架势就知道了,可她不能出门,只能让芙蓉跟着去看看,秦老爷站在院子里着急的来回走动,老夫人她们进去好一会儿出来,孙妈妈叫来孙二管家去请稳婆。
没多久莲姨娘难受的呻吟声传出来,听得秦姝头皮发麻,内心煎熬。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稳婆匆匆而来,还没上几句话就进了房间,下人们也开始忙活了,烧水,准备剪子。
折腾了一会儿,秦夫人劝老夫人回去休息,有她在嘉园守着,老夫人让祝嬷嬷安慰了秦姝几句,在祝嬷嬷的搀扶下离开。
老夫人离开秦夫人又把秦老爷劝回去休息,等不相干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孙妈妈帮了一张椅子让他坐在外面,门口婢女们端着热水和血水进进出出,房内莲姨娘痛苦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大。
秦姝靠在窗台边紧张的祷告,希望莲姨娘和孩子能够平安无事。
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沉默,秦姝突然回过神来,没一会儿守在门口的芙蓉笑眯眯的跑过来“二小姐大喜,莲姨娘产下五公子。”
秦姝笑着双手合十放在眉心“真是菩萨保佑啊!姨娘总算有一个依靠了!”
秦夫人听着产下一名男孩,神情淡淡的,朱妈妈抱着包好的婴孩出来给她瞧瞧,秦夫人瞧了一眼吩咐孙妈妈“去把好消息通知老夫人,老爷吧!”
孙妈妈点头,让两位婢女去传话。
朱妈妈抱着孩子进去,稳婆正洗手,听见莲姨娘弱弱得喊“孩子...孩子...”
稳婆疑惑的看着还隆起的腹部,掀开被子在她肚子上摸了摸,惊喜道“原来是双胞胎,莲姨娘使力,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秦夫人听着手里的茶杯落在地上。
朱妈妈惊喜得把怀里的孩子交给另一位妈妈,跑过去在莲姨娘耳边话,莲姨娘听着肚子里还有一个,原本脱力的人顿时精神起来,忍着剧痛用力。
“双胞胎?”秦姝听着芙蓉的,愣了愣,随即笑开了花“那不是两个弟弟?”
芙蓉笑着点点头“恭喜二小姐呢!”
秦姝乐开了花,目光落在秦夫人脚下摔碎的茶杯,笑容顿了顿,她想必是心里难受的,不过她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很高兴,有了两个与她一母同胞的弟弟。
还有一个在肚子里,她们都很着急,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再次传来婴孩的哭啼声,先出生的五公子大概听见了弟弟的哭声,原本睡着了,躺在襁褓里跟着哭起来。
稳婆把第二个孩子清洗干净放在襁褓里,笑着“是位小姐!没想到是龙凤胎,老身以为会是两位公子呢!”
莲姨娘产下第二个孩子彻底脱力的昏了过去。
秦夫人听第二个孩子是女孩,顿时松了口气。
秦姝虽然有些失望,不过是位妹妹也不错,她可以教她她会的一切。
忙活了一晚上,莲姨娘顺利的产下一男一女,秦夫人交待朱妈妈好好的照看着,留下两位婢女帮忙,交代了几句带着人离开。
她们离开后,秦姝洗脸洗脚后夜开始躺下,紧张了一晚上,如今放松下来她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早上起来就听见隔壁传来婴儿的哭啼声,芙蓉端着洗脸笑着进屋“二小姐醒了?”
“嗯!”她穿好衣服洗漱。
芙蓉捧着面巾“老夫人来了,在隔壁逗两个孩子呢!小姐等过了明天就可以出去看看了。”虽然她身上的葵水干净了,可还是有七天的日子,只要过了第七天就可以出门,今天才是第六天,自然还不能过去瞧瞧,把她急死。
秦姝叹了口气点头“姨娘还好吗?”
“姨娘很好!”芙蓉端着水出门,没多久就端着一碗肉粥进来,见她看着米粥里的肉粒笑着”是老爷吩咐下去的,我们都是沾了五公子,七小姐的光。早上还吃了一个红鸡蛋呢。”她笑着给秦姝剥了红鸡蛋放在她手里。
两个孩子能够得到秦老爷的厚爱,她也跟着高兴,笑眯眯的吃了鸡蛋,看着芙蓉收拾好碗筷下去,她站在窗台前看着外面心情舒畅。
老夫人看着两个躺在襁褓里一模一样的笑脸,忍不住低头脸贴在六公子的额上,笑眯眯的“长得和忠文刚出生时一模一样!”
莲姨娘躺在床上听着心里高兴,她没想到自己怀的是龙凤胎。想着两个孩子,真是又爱又怜。
早上秦老爷要去上朝,他虽然没资格站在大殿上,在外面还是有他的一个位子,每天天不亮就出门了。下午从衙门回来官服还没换下就来了嘉园,朱妈妈笑着请安,产房血气太重,男子要辟邪,朱妈妈叫上芙蓉一前一后的抱了两个孩子出来。
“这是...”秦老爷盯着怀里的孩子问。
“是五公子!”朱妈妈笑着回答,瞧着他的目光落在芙蓉手里的婴孩身上,笑“那是七小姐!”
“真好!真好!没想到我秦忠文年近四十还能得到龙凤胎,真是上天眷顾啊!”秦老爷瞧着襁褓里的五公子哈哈大笑,笑声惊醒了熟睡的孩子,眼睛没睁开就瘪着嘴开始酝酿哭意,没一会儿张嘴哇哇大哭起来。
五公子一哭,熟睡的七小姐也醒了,张嘴哇哇大哭,比起哥哥的响亮,她的哭声带着娇气,呜呜咽咽的。
两个孩子一哭,秦老爷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虽然有十多个孩子,可他何曾哄过。朱妈妈瞧着他慌乱的神情,连忙接了过去,抱在怀里柔声哄着。
哄了好一会儿两个孩子才渐渐收声,秦老爷大大的松了口气问“奶娘请了吗?”
“已经去请了。”怀里的孩子大概饿了,呜呜的哭着,朱妈妈没办法,朝秦老爷福了福抱着五公子进屋让莲姨娘喂食。
芙蓉抱着孩子也跟了进去,秦老爷不能进去,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吩咐两位秦夫人留下的婢女好好照看着离开了。
秦夫人瞧着秦老爷进来,笑着上前给他脱衣服换下官服,边脱边问“老爷去看了五公子,七小姐呢?”
“嗯!”请老爷接过祝妈妈递过来的面巾抹了抹脸“两个孩子莲姨娘照顾不过来,请两位奶娘过去照顾着,看缺了什么就送过去,别委屈了两个孩子。”
“是!奶娘孙二管家已经去请了,一时没想到这么快就生了,还是两个,肯定有些慌乱,很快就会安排好的。”秦夫人着有些委屈“难道老爷觉得我亏待了莲姨娘和两个孩子?”
“你这人心思就是多,我什么时候过你亏待他们了!”秦老爷听着有些生气。
瞧着他不高兴,秦夫人收敛了神色“是阿容想多了!老爷不那么想,阿容就放心了。”
秦老爷哼了哼,接过她手中的茶喝了一口“莲姨娘为秦家生下双胞胎吃了苦头,自然要好好对待她...”
秦夫人听得心惊,难道老爷要把她抬为平妻?想着,秦夫人浑身一冷,打断秦老爷的话“若是老爷心疼莲姨娘害怕她照顾不过来,不如把五公子抱到我房里来养着?”
秦老爷摇头“你要照顾正明,又要管理一个家,哪还有精力照顾一个孩子,让莲姨娘养着吧,多送几个婢女过去照看着就行了。至于洗三那天就劳烦夫人了,我想办个酒。”
“也好!家人一起热闹热闹。”秦夫人故意曲解秦老爷的意思。
秦老爷摇头“不是家人,我要大办酒席,秦同窗好友,以及几位走得近的大人过府聚聚。”他老来得子,可是稀奇事,自然要向他们炫耀一下。
“这个...他们不是嫡出,恐怕不合规矩!”秦夫人不想办,办了酒席就是看重了那两个孩子。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双喜临门有什么不合规矩的?”秦老爷皱眉盯着秦夫人。
瞧着他要发怒,秦夫人妥协“是!老爷觉得可以就可以,阿容一定办得热热闹闹的,绝不失了老爷的体面。”
秦老爷点头,坐在椅子上想,给两个孩子去什么名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