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儿生祭这天秦姝和诸贺之出城去扫墓,几个月不来,墓上长了不少青草和低矮的叫不出名字的灌木。
诸贺之接过来福手里的镰刀锄头修理周围,秦姝摆上公平,瞧着墓碑上的几个字,眼眶不由发红,心里一片沉重,她烧了很多冥纸,希望他在下面可以不愁没银子花。
诸贺之避开周围种着的杏树除草出灌木,弄好后砍掉杏树的树枝让它长得更快。瞧着秦姝泪珠连连,诸贺之叹了口气双手放在她肩上。
阿杏贺来福收拾东西在下面等着,背对着他们看着不远处的山丘出神。
秦姝抹了抹眼泪起身,诸贺之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走在前面,秦姝尾随其后,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墓碑低声说“娘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进城已经是午后,他们并未直接回家,诸贺之带着秦姝在外面的酒楼用饭,要了一个包厢。
饭菜横快摆了上来,全是文州的做法,他们在文州住了这么些年,说不上喜欢文州菜,倒也不讨厌。秦姝吃了几口饭菜就吃不下了。瞧着诸贺之吃完这才放了筷子。
他们坐了一会儿出去,诸贺之要去衙门一趟,让车夫送她回去。秦姝点头,诸贺之目送马车走远了这才离开。
回去后秦姝瞧着春兰的身影愣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春兰低头俯身“公公婆婆说是夫人这边需要人照顾,让奴婢早些回来。”春兰笑着把带来的书信交给秦姝。
秦姝拆开一看,一份书信是给诸贺之的,另一份是秦老爷写给她的,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话,一切安好吗,让他们照顾好自己之类的。
秦姝问春兰“莲姨娘他们可好?”
“莲姨娘挺好的,倒是秦夫人摔了一跤,奴婢回去时。夫人还在床上躺着,沈姨娘趁着她养伤闹了些事情,被秦老爷说了几句关在院子里。”
“那就好!”秦夫人和沈姨娘的事她倒是没什么兴趣知道。
春兰又说“三小姐生了一位小公子,秦夫人挺高兴的。莲姨娘以你的名义送了一份礼过去。”
“嗯!等下次给姨娘带过去就行了,弟弟妹妹都还好吧!”秦姝想着两个弟弟妹妹,不放心的问。
“五公子和七小姐都挺好的,还问起夫人,说是要来找你呢,被莲姨娘劝住了!”春兰笑着说。
“很好就放心了!”秦姝笑笑,说“你刚回来下去休息一下吧!瞧着脸色不大好!”
“多谢夫人关心。奴婢,奴婢还有件事要跟夫人说!”说着话她的脸红了红,秦姝瞧着她的手下意思的放在肚子上,顿时明白了,笑看着她,春兰不好意思的说“奴婢怀了孩子!”
“这是喜事!”秦姝拉着她的手说“以后什么事多让阿杏搭把手,你这是头胎,要小心护着。”春兰点头。秦姝问“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是在路上发现了!”她在来文州的路上突然晕了过去,把陈大吓得半死。请来大夫一瞧怀孩子了,陈大差点晕过去,看得她哭笑不得,她居然也有孩子了。
“那就更得小心些了,下去休息吧!”春兰点点头,秦姝瞧着她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都是莲姨娘让她带来的,秦姝看着心里暖暖的,姨娘一直记挂着她呢!
中秋节之前,诸小妹抱着女儿回娘家送节日。快一年没回来,她看着熟悉的府院眼眶里热热的。
诸母欢喜的抱着外孙女逗趣,思柔,思琪看着诸小妹都不认识了,诸小妹掏出准备好的桂花糖才把两个外甥女给哄得亲近一些。
恒哥儿要识字读书,芙蓉带着生哥儿和她们一起坐着说话。几个孩子凑在一起都是小矛盾不断的。不多久思琪就把生哥儿弄哭了。奶娘们抱着哄着,生哥儿大哭的找芙蓉哭诉委屈。
秦姝把思琪叫在跟前说了一顿,让她尊敬哥哥姐姐,爱护弟弟妹妹。思琪倒是知道自己闯祸了,老老实实的听着不敢插嘴,等诸贺之回来扭头就跟她告状,粘着诸贺之不松让秦姝瞧着哭笑不得,这孩子小小的就鬼机灵鬼机灵的。
过了中秋节,诸小妹再次回来,和诸母抱着痛哭了一阵子,又和秦姝说了一会儿话,感激她这些年的照顾。在府上住了两日回去,不多久桌上马车带着孩子去了京城,林文明让人来接她去京城。
金秋九月时,正是丰收的季节,文州城来了一位让人意想不到的人,王县令和陈大人,李大人,因贪污贿赂一事被抓捕入狱。
秦姝也是城中传遍了才知道,原本想等着诸贺之回来问问,阿杏说人已经回来了,只是带了一位客人,如今正在诸母的园子。
秦姝想着恐怕是他的同僚,也没多想,给思言洗了一个澡穿好衣服抱在腿上,让她在腿上跳啊跳的,她已经九个多月了,身子骨也将结实起来,真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不多久,来福让她出去一趟,秦姝整理了衣服去了诸母的园子,瞧着与诸母说话的人,只觉得熟悉,等他回头看过来点头,秦姝这才想起来,这人可不就是驸马爷?
秦姝上前行礼,穆轩武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秦姝起身在诸贺之下首坐下,听见他说“过些提案就会回京城,老夫人可要保重好身子。”
诸母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口中的达官贵人,有些紧张的点点头“驸马爷多礼了,居然还来看老婆子,老婆子实在是高兴地不行啊!”诸母不是读书人,说不出那些乖巧的话。
穆轩武笑笑,和诸贺之说了几句话起身离开,诸母挽留“厨房已经准备了饭菜吗,驸马大人不如留下来用些饭菜?”
“不用了,回去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叨扰了,下次再登门拜访了!”诸贺之没说什么挽留的话,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
晚上秦姝给诸贺之揉腿时问“王县令真的被抓了?”
“嗯!穆大人就是这次的负责把他们押回京城的人。”诸贺之想到了什么说“想必明日王夫人会上门,你们不要见她,我已经吩咐门房不给开门了。”
“知道了!王夫人的娘家是文州城的大户。他们不会闹事吧?”秦姝想着街上的店铺基本上是王夫人娘家的,有些担心的问。
“他们再厉害也厉害不过王法,如果他们闹事,就只能等着家业充公。全家流放了。”诸贺之想,他们可没那么傻,为了给一个定罪的人闹事,王县令的事情不赔上性命是解决不了的。
让人气愤的事,他们精心布置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让他逃脱了,只抓住了几个枝叶。根本没有撼动树根,大树依然在朝廷扎根盘旋着。
第二日秦姝带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有婢女来说王夫人,李夫人,陈夫人在门口求见。秦姝让她不用搭理,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她们是罪有应得,找她也没用。
秦姝不搭理,诸母也不搭理。王夫人想着自家夫君在牢房里等着砍头。心里着急,双手咚咚的拍着门大叫“老夫人,夫人。你们出来,收我的好处时你们都不是这样,如今想你们帮忙你们避而不见,你们这样做也不怕良心不安,你们可没少收王家的好处,要说贪污贿赂,你们也干净不了哪去,你们都得被抓起来,都抓起来...”
王夫人在门口骂得嗓子冒烟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气得手脚并用的踢门。李夫人,陈夫人看着不开门,死心的哭着回去,心里后悔不应该贪图一时财富。
王夫人看她们走了耶没闹下去的心情了,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离开。
婢女告诉秦姝人已经走了,她只是淡淡的点头。让奶娘看着孩子,她回到里间打开一个首饰盒子,里面全都是王夫人送给她的首饰玉石。
秦姝点了点锁好,晚上诸贺之回来,她抱着盒子给他“这是这几年王夫人送的东西,夫君看如何处理?”
诸贺之看了看首饰盒子里的珠宝,想了想说“他们害了不少人,我让人去查看一下那些人生活困难,把这些换成银子算作补偿吧!”
秦姝点头,她去沐浴是发现脖子上还带着珍珠项链,这才想起来,这串项链也是王夫人送的,回去后她取下来放在盒子里一并让管家拿出去死当了。当回来的银子她交给诸贺之,诸贺之让来福送去给那些人。
十月初,秦姝发现上个月的葵水没来,她私下里出去看了看大夫,大夫告诉她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秦姝愣了一下,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忧愁,她觉得自己这些年一直维孩子在忙碌着。
夜里诸贺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在书房忙碌,秦姝绣了一会儿花累了先躺着睡了。不知道什么事他回来,手在她行前揉捏。
秦姝渐渐清醒过来,按住他乱动的手说“夫君,不可以,我今天出去看了大夫,大夫说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吻她的人身体一僵,在她身边躺下,沉默了一会儿说“又怀了?”秦姝点点头,诸贺之叹了口气说“那睡吧!娘知道吗?”
“还没说!明天请安告诉她吧!”
“嗯!”诸贺之不满意的在嘴上狠狠的吸了一下说“我们怎么会这么快又有孩子了!”
秦姝感觉他发热的身体,推了推说“难受的话不如去芙蓉那边吧!”
“别说傻话!”诸贺之把她抱住,手在她平坦的肚子上抚了抚,说“睡吧!”
秦姝听他这样说,心里有些高兴,他并没有因为她一句话就过去,她的大度都是伪装的,若是他去了,秦姝不敢想心里有多难过。
第二日诸母听她说怀孕一个多月了,笑了笑让她多注意身体就没说其他的了,毕竟她可不是头胎,什么都不懂。
芙蓉上午笑着过去贺喜,秦姝笑着和她说了一会儿话。秦姝现在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再抱着思言了,说是怕她调皮踢着她的肚子了。
日子就这么过去,春兰怀着身孕,如今肚子也大了,秦姝让她回去休息,不让她在身边照顾,陈大他们夫妻来了京城之后回去了一趟,后来再回来秦姝也不好让她送信回去的,毕竟每年送来送去也就拿几句话,还要特地让人跑一趟,秦姝有时写好信让去京城的人顺带的带去秦家。
年关时,诸贺之接到朝廷嘉奖的文书,他升了职位,代替林刺史的位置管理文州,至于林刺史得到朝廷的重用调回京城做京官。诸母在他们离开文州时,让林夫人带了一些东西给诸小妹。
诸贺之一升迁,王县令和其他几位大人送进京城处置,文州城一时没有足够多额官员,林刺史又被调走了,他又新上任,到了年关都没休息的时间,每晚都在书房处理公务,白天去衙门,一个人做五六个人的活。
十几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秦姝的肚子倒是渐渐显怀了。
诸母看着儿子消瘦下去,一边责怪秦姝没尽妻子的本分,一边吩咐厨房炖补汤给他喝,忍不住在诸贺之面前抱怨秦姝几句。
诸贺之心知诸母近几年对阿姝不满,只听着不说话。诸母知道他心疼媳妇,心里还是气不过,碎碎念的说秦姝这儿做的不好,哪里做的不好,把秦姝说得一无是处,听的诸贺之有时皱眉。
有时忍不住了,会像今天这样,不悦道“娘,阿姝照顾还有有分寸,思琪是调皮一些。砸了一两个碗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她一天砸一两个,一天砸一两个,一个月下来,家里都没碗吃饭了!”诸母一听他又维护秦姝,不高兴的说“娘这是为了两个孩子好,小时候就要调教好,长大了才知道规矩,养成了坏习惯可不好!你现在是刺史大人了。再过几年回京城了,可不能让京城那些富贵人家说我们是外地人不懂礼仪。”
诸母平常也不是一个多有礼仪的人,自从诸贺之升迁为刺史,她还是注重起来,特别是挑秦姝的错。
“娘,你想多了!”诸贺之听得头疼,见她还要说话,他说“娘,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说吧!”
诸母看她坐上放着一叠叠的公文,点点头退出去,关门时还是忍不住说“娘也不是针对阿姝,只是有些事情她确实做得不好!”
“是不好!娘别生气了,等会我会说说她的!”诸贺之敷衍几句,诸母听他这样说满意的关上门,诸贺之见门关结实了,松了口气,揉了揉眉心,瞧着坐上的鸡汤,根本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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