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早上,秦姝这才起床不久,就被几个孩子围住了,诸贺之看了她一眼很明智的去了书房,难得有时间可以看看书。
“娘,娘,您说的,今天要带我们出门的!”思柔作为几个妹妹中的老大,很快被推出来打头阵。
“娘知道,娘没忘,就是出门也要去给祖母请安啊!”秦姝笑了笑对恒哥儿说“好好看着弟弟妹妹,等娘回来吃了饭我们就出去,谁要是不听话不让出门。”
恒哥儿点点头,眼神示意弟弟妹妹要听话。
秦姝则去诸母那边请安,诸母得知她要带着孩子出门,说“这过节的日子带着他们出去玩,那么多人会走丢的!”
“娘放心,媳妇会好好看着的,再说他们坐在马车里不会有事情的,媳妇只是去买些艾草回来,用不了多少时间!”秦姝尽力说服诸母答应。
“贺之没说什么?”诸母还是不放心。
“老爷同意了,让媳妇好好看着就行了,别让他们闹事!”秦姝把诸贺之的话转诉了一遍。
“贺之就是耳根子软。”诸母不高兴的看了秦姝一眼,说“好了,你们去吧!小心看着点没出了什么岔子!”
“是!媳妇记住了!”秦姝点点头离开。
几个孩子看她回来,巴巴的看着她,秦姝笑笑说“快去洗手准备用饭,恒哥儿叫你爹爹出来用饭了!”恒哥儿点点头,扭头去了书房,几个孩子欢喜的去洗手。
早饭是咸鸭蛋肉粥,外加两盘子青菜贺一盘子咸菜,他们一家人围着坐起来,一面桌子都坐满了,诸贺之很喜欢看着几个孩子欢喜的吃饭,小时候他们就三个人,如今看着他们觉得温馨。
为了能够早些出门。平常慢条斯理用饭的思言也痛快了不少,一勺子一勺子喝下去,不多久就吃了一碗满满的粥。
秦姝还没吃完看他们面前的碗已经空了,笑了笑说“出门有些远。你们要是不吃饱娘可不给你们买零嘴吃。”奶娘又给他们加了一点粥。
诸贺之没说什么,不动声色的用了饭,秦姝让婢女收拾一下,春兰她们给孩子们擦脸擦手,秦姝进里间收拾了一下出来,诸贺之叮嘱“早些回来,别在外面逗留太久!”
“知道了!”秦姝笑着说“还是要以前用的白纸?”诸贺之点点头。秦姝昨天发现白纸不多了,恒哥儿要练字,几个孩子也要学习,近来白纸花费的比较多。
“嗯!”诸贺之点点头,把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一个一个孩子上车,秦姝上车后关上车帘,让车夫驾马车离开他才回去。
难得是节日。秦姝前几天开了口说是端午节那天带他们出去买东西,几个孩子就惦记了。这会儿出来几个人巴在车窗口好奇的看着外面的景物,安哥儿挨着秦姝安安静静的坐着。秦姝看思柔她们三姐妹巴着窗户不松,开口让安哥儿看看,安哥儿欢喜的趴在车窗上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给她们看。
恒哥儿也一同出门了,他原本想在家里看书的,秦姝觉得他和几个妹妹不够亲近,想让他们兄妹感情好一些。这才劝说他一定要出门玩耍。
马车行驶了好一会儿,这才在东市停下,秦姝领着孩子下马车,春兰,阿杏都跟着。夏兰怀了孩子,真是三个月的危险期,秦姝让她在家里做事没让跟出来,她怀了孩子,管家心情也好了不少,一直笑眯眯的。
今天逛东市的人不少。人来人往的,几个孩子拉着大人们的裙摆跟着,看见风车拨浪鼓就想要,风车和纸鸢他们玩得比较多,基本上玩了几次就坏了当成柴火烧了,拨浪鼓家里丢着好几个。
秦姝一人买了一个风车,纸鸢买了两个让他们轮流着玩。几个孩子有了玩具安分了不少,跟着秦姝去买了一大把艾草,思琪看见一处的煎饼,咽了咽口水拉着秦姝的衣服“娘,那是什么?”
她一开口,其他几个孩子看了过去,秦姝瞧着老板娘熟练的翻煎饼,油腻腻的,还有一股诱人的味道。秦姝瞧着他们一脸想吃的模样,笑了一下,让春兰买了五个过来 ,一人一个给他们拿着,刚煎出来的煎饼很烫,他们拿了一会儿不敢下嘴,让春兰她们拧着等会吃。
秦姝出来就两件事,买点艾草,买点白纸。艾草买了,就去买白纸了,几个孩子油腻腻的坐在马车里吃东西,秦姝不让他们下来,她进店里买了一大摞白纸,付账后让春兰抱着上马车,她问“还有什么要买的吗?不买我们回去了啊!”
吃饼的人抬头,思琪想了想说“娘,可不可以买个木马?哥哥和弟弟都有!”
“不可以!”秦姝想也不想的拒绝说“哥哥和弟弟的木马还不是你们在玩。”说完示意车夫回去。
思琪瘪瘪嘴说“那也不是我的!”
“那你也玩了!”秦姝说了一声,思琪不敢嘀咕,低头吃煎饼,思柔同情的摸了摸妹妹的头,她总是贪得无厌,有风车了还想其他的。
尽管他们没怎么逗留,回去后还是过了午饭了,好在厨房给他们留了午饭,几个孩子虽然吃了煎饼,坐回来也饿了。
饭后秦姝在他们头上点了一点雄黄酒避邪,几个孩子吃饱了不怕太阳在园子里飞纸鸢,思琪跳着从树枝上摘了几颗青杏子在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又酸又涩的味道让她眯了双眼丢了杏子继续飞纸鸢。
秦姝让春兰她们看着几个孩子,她有些困了需要午睡一会儿,诸贺之去了书房,看书累了他会在书房午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秦姝被一阵哭声吵醒,她醒来穿戴好衣服出门,思言哇哇的进来找她哭诉“娘,二姐把我的风车弄坏了!”
秦姝看看她的风车掉了几片纸转动不起来了,春兰跟在身后说“思琪小姐的风车坏了,她想玩思言小姐的,思言小姐不给,两人拉扯了一下就把思言小姐的风车弄坏了!”
“好了。不哭了,娘知道了,你先出去玩。”思言告状后乖乖的出去,秦姝揉了揉额头。思琪着孩子就是霸道了些,总是欺负姐姐妹妹。
秦姝梳理好头发出去,思言已经和思柔站在一起玩纸鸢了,思琪一个人站在杏树下,把坏了的风车挂在树枝上。她走过去帮她把风车放在枝头,思琪仰头看了看她低下头绞着衣服不语。
秦姝摸了摸她的头没说什么,看见阿杏端着艾草团子上来。说“过去吃团子吧,吃完了跟妹妹道个歉。”
思琪以为她娘会骂她一顿,听她这样一说,她很意外“娘,你不骂我?”
“思琪是乖孩子,娘怎么会骂你。”秦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以后要好好和姐姐妹妹一起玩,你是姐姐,不能欺负弟弟妹妹知道吗?”
“嗯!”思琪应了一声。秦姝拉着她去吃艾草团子,思言见她姐姐过来,以为被骂了。对她做了一个鬼脸,思琪掰着眼睛给她回了一个鬼脸,秦姝假装没看见她们的小动作,让洗了手才能吃东西。
秦姝端了一碟子艾草团子去书房,诸贺之已经起身看书了,见她进来笑了笑。她放下团子说“吃两个吧,刚出锅的!”说着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诸贺之喝了一口,瞧着艾草团子似乎很有食欲,夹了一个吃,秦姝也吃了一口。两人吃得差不多时,诸贺之想起了什么说“你的琴曲想得如何了?”
“还好吧!”这段时间她没事时会练习一下,经他这样问起,心里倒是没底了。
“有没有兴致弹一曲?”诸贺之笑着问。
秦姝想了一下点点头“可以,你等会儿,我去准备一下。”弹琴是高雅的艺术。自然需要准备一下。
秦姝让春兰她们抬了桌子放在园子里,她洗手焚香后坐在琴前,几个孩子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她,诸贺之坐在园子的阴凉处,手边放着一个茶几,上面放着艾草团子和茶水。
思琪看了一会儿,巴巴的跑去了诸贺之的身边坐着,她坐下没一会儿,几个孩子也跟着过去了,奶娘们搬了小凳子给他们坐着。
秦姝坐下后轻拢慢拈几根琴弦调音,脑子回想的指法,双手在琴弦上来回拨动,勾指,一曲名为《长相思》的琴曲缓缓流泻而出。
《长相思》是每个学琴的人都会弹的,只是好与不好而已,秦姝的琴艺遗忘了几年后已经是个初学者了,若是教导几个孩子,害得请一位教习先生来教导她们。
诸贺之虽然不会弹琴,这欣赏他还是会的,知道她弹得有些牵强也不说什么,若是当初给她买了琴,她也不会忘了,他心里是内疚的。
她勉强的弹玩,几个不懂的孩子听来如同天籁,很给面子的啪啪鼓掌,倒是弄得秦姝有些心虚了,她的琴艺现在真的是有些不堪入耳了,不由的脸红了红,让春兰她们把东西撤下去。
诸贺之安抚的说“几年没弹,弹成这样已经很不多了!难得听见夫人的手艺!”
秦姝被他说得越发不好意思了,她说“你就别取笑我了,这琴啊我以后是不敢碰了的,留着给思柔她们吧,等明天出去打听打听城里那位教习先生的琴艺比较好,给她们请一位西席先生教导吧!”
“也好!”诸贺之点点头,说“我让来福去打听打听!”
诸母在园子里走动,听见秦姝他们园子传来的琴声,皱了皱眉“乌鸦叫声都比她弹得好听!”想着白花花的六十两纹银,诸母就心肝肉的疼,她对这把琴耿耿于怀,直到过去几个月依然不能释然。
本想再逛逛,听着琴声没了兴致,扭头回自己的园子歇着。
随后的日子,诸贺之似乎忙碌了不少,秦姝则继续教导几个孩子,来福在城里询问了好些天,给她们找了一位西席先生,秦姝去诸母那拿银子当束脩时又被诸母唠叨了一顿,说是识字读书已经够了,还学什么琴艺?
西席先生不比下人,花费的银子自然多一些,逢年过节还得送礼物,不然就是对先生的不尊敬。诸母当然不怎么愿意,无奈诸贺之已经答应了,她说什么都不肯听,只得说秦姝几句出气。
秦姝好脾气的听她唠叨几句,拿着银子回去,第二日亲自上门送束脩和礼物,人家肯不肯答应还是一个未知数。
诸母不知道,大家闺秀之所以称为大家闺秀,可不是识几个字就算了的,女红刺绣,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会一点总是难免的。
她小时候受得教养,自然她的女儿们也要一一受到,毕竟诸贺之是个刺史,官职不大不小,若是他做得好哪天京城选秀女或者什么的,难保她的孩子不会在那名单之内,她这是未雨绸缪。
虽然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进宫,给家族带来荣耀,从来进宫的女子那个有几个好下场的,得宠了还好,不得宠一辈子老死宫中。她宁愿自己的孩子,和她一样,平平淡淡的嫁个良人,相夫教子,平淡一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岁月静好。
西席先生起初不答应,诸贺之带着几个女儿,带着束脩和礼物每天登门拜访,又和他夫人套近乎,恰逢他的夫人生辰,秦姝送了一支玉簪给西席夫人,夫人看了一眼礼物觉得贵重不肯收,秦姝劝说几句,甚至拿着簪在她头上,夫人推说了几句,实在喜欢得很,感谢的收下。
秦姝带着孩子离开后,西席夫人劝说西席先生说“这个诸夫人也算是诚意了,束脩和礼物都很贵重,三番两次的带着孩子上门,瞧着那三位小姐也是乖巧敏学之人,不会丢了你的脸面,前些天我去询问了另一个在诸家给诸二公子教习的西席夫人。”
“她说她家夫君对诸家赞不绝口,逢年过节面面俱到不说,礼仪更是周到。那位西席先生用毕生所学来教导。”
“你也看见了,这位诸夫人带人亲和,确实值得你去一趟。”说着,她忍不住哽咽说“最重要的是,家里已经没米下锅了,夫君,我饿着没关系,可怜了几个孩子跟着受苦,我想想就难受啊!”
西席先生被她的夫人说动,叹了口气说“她们明天过来我就答应了,可别出去对人说家里没米下锅了,我知道这些年让你跟着受苦了!”
“有夫君这句话,就算吃太多的苦,为妻的也愿意!”
第二天秦姝带着三个孩子继续上门一样的束脩,一样的礼物,说出和前几日一样的请求,西席先生沉吟了半响点头,秦姝欢喜的让三个孩子行大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