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贺之回来,听说秦姝再次怀孕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倒是没想到他们两人还会有孩子,毕竟上次大夫说得挺严重的,说是伤了身子,以后极难得孩子。
诸贺之回到园子,春兰她们笑着道喜,秦姝脸上一红,神情有些不少意思,他看了看她笑了笑,秦姝给他准备了衣服,诸贺之取下官帽给她说“孩子几个月了?”
“大夫说是两个月了!”秦姝笑了笑,递过去衣服给他,诸贺之换上,秦姝又弯腰给他拿鞋子,诸贺之皱眉扶住她,秦姝笑道“用不着那么小心,又不是第一胎,这孩子不会太娇贵的!”
她都这样说了,诸贺之也不好说什么,接过鞋子穿上,两人一起出去,恒哥儿,贺几个妹妹已经过来了,叫着爹爹乌溜溜的双眼看着他,诸贺之笑了笑,让春兰把桂花糖拿出来给她们,秦姝说“只准吃一颗,不然牙疼了可不能喊!”思柔,思琪两人在换牙齿,门牙缺了两颗,看起来有些滑稽。
思琪瘪瘪嘴不乐意,想着自己的牙齿只能点头,拿了一块糖吃起来,诸贺之洗脸擦手后去诸母那边用晚饭。
饭前秦姝眼前放着一碗鸡汤,她喝了下去,现在怀着孩子,确实应该补补,至于鸡肉那些就是他们吃的。鸡爪,鸡翅什么的全都落在几个孩子碗里,安哥儿得了一个鸡腿。
夜里秦姝躺在床上,诸贺之看了一会儿书上床,她说“孩子们现在是换牙的时候,你不要再答应给他们买糖了,吃多了多牙齿不好。”
“嗯!”诸贺之想想也是,只是这几个孩子可怜巴巴的瞅着他,他总觉得要拿出点什么东西哄哄他们,一来二去已经习惯了!
年前年后又是一阵忙碌,秦姝因为怀着孩子。年后正好有了孕期反应,吃什么吐什么,招待客人什么的,她也没怎么出面。倒是那些夫人笑着恭喜她,李夫人说的溢美之词最多,李大人因为那次被关押了三个月才放出去,对他来说保住了官位已经是很轻的责罚了,自然对诸贺之感激不已。
因为秦姝的身体,原本要出门看花灯的,秦姝不能出门。诸贺之也不想去,几个孩子吵吵闹闹的要出门,诸贺之让来福和春兰,阿杏他们看着点,带着几个孩子出去,安哥儿死活赖在秦姝身边不走。
秦姝哄了好一会儿,才让恒哥儿把他带出去玩玩,他应该和哥哥姐姐们多在一起。这样感情还会好些。
他们一离开,秦姝和诸贺之两人没事做,在书房下棋。秦姝想起了什么对他说“安哥儿最近有些奇怪,总是粘着我!”除了上茅房,其他时间,比如说晚上还想粘着她一起睡。
“他跟你感情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挺好的,是你多想了!”诸贺之不在意的说,他倒是没看出来安哥儿有什么不一样的。
“真的是这样?”秦姝有些不相信,下了一个白子说“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确实是你想多了!”诸贺之笑笑收起白子说“我赢了!还要不要再下一盘?”
“要!”几年下来,秦姝的棋艺可以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还是每次都被他吃掉。她有一种越挫越勇的感觉,就是赢不了,这也是让她觉得悲哀的地方。
“思柔说她生辰那天想自己要一把琴。”他们只有一把琴,三个孩子学习,根本练习不过来。
闻言,诸贺之皱了皱眉。着一把琴就得好几十两银子,上次买的那把,他已经被他娘说了一顿了,这会儿孩子想要,又不是桂花糖,糖栗子什么的,可是琴啊,哪有那么多银子买,诸贺之为难了,说“思柔要一把,思琪肯定也要,思言总不能没有吧!我们现在有一把,要买还得买两把,这银子...”
“我也只是跟你说说,我已经跟三个孩子说好了,要买琴让她们积攒压岁钱,等积攒够了,就给她们买。”她们的压岁钱并不多,要积攒几十两银子可不容易。
“你这可不是敷衍她们,她们能有多少银子?再说思柔已经十岁了,等五年她就及笄了,这孩子是大姐,我们应该好好的教育她。”诸贺之说“我去跟娘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拿出银子给她买一把,思琪和思言就用一把琴可以了,她们还小,可以慢慢学!”
“只怕娘会舍不得,还是别给思柔买了,这孩子就是说风是雨得,他们姐妹三个分开练习也是可以的,我已经给她们把时间吩咐好了,一人弹一炷香的时间。”秦姝觉得以诸母那小气的模样,肯定不舍得。
“没事!我去跟娘说就可以了!”诸贺之打定主意,他们小时候吃了苦头,想要的东西要不得,现在不同了,他希望他的孩子们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愁吃穿,不为金钱发愁。
几个孩子很晚才回来,秦姝已经让厨房准备了热水,瞧着他们一人手上一个灯笼,一个风车,每年都是这些东西他们永远玩不腻。秦姝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奶娘给她们洗脸泡脚后送上床躺着。
他们出去玩累了,睡前故事肯定是免了的,秦姝瞧着三个女儿闭眼睡着,目光在她们床幔上扫了一眼,一人挂一个风车。
她出了女儿们的房间又去了恒哥儿和安哥儿的房间,安哥儿和恒哥儿住一间房的,等恒哥儿大一点了,秦姝会给他整理出一间自己的房间。
安哥儿还没睡,看见她进来欣喜不已,秦姝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说“安哥儿早些睡吧!”安哥儿点点头抱着她一条手臂不松,闭上眼睡去,她看了看恒哥儿,示意他早些睡“恒哥儿,今天晚了,书明天再看吧!”
恒哥儿点点头,合上书本,说“娘也早些休息!”秦姝点点头,瞧着安哥儿睡着了,这才悄悄的把手抽出来,给他盖好被子放下床幔。又给恒哥儿掖了掖被子,放下床幔,让奶娘睡得警醒一些离开。
第二天诸贺之去衙门之前,跟诸母说“娘。儿子想给思柔买把琴!”
“府上不是有一把了吗怎么又买?这琴可不是木马,一把好几十两银子啊!”诸母皱眉“你对这些孩子太娇惯了不好,他们要什么你又给什么,他们要金山银山你也给不起啊!”
“娘,儿子有分寸,不会把他们宠坏的,孩子们学习确实需要琴。就像你看书,没有书籍怎么看。娘银子放着也不会变多,孩子们培养好了才是真的财富,阿姝小时候他们家里请了不少先生教导她们,这是教养的问题,以后孩子们出去也不会被人轻看了!”
“娘只知道你对这几个孩子太好了!”诸母瘪瘪嘴,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请西席先生的,现在状况层出不穷。思柔有了其他两个也要,买的可不是一把的问题了。
“娘!”诸贺之叹了口气说“儿子不想委屈了孩子们。”
诸母跟着叹气,看了看诸贺之。心里不忍,想着这些银子还是他挣回来的,又叹了口气说“买吧买吧!”她进屋让袁妈妈捧着六十两银子出来,她不喜欢用银票,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六十两银子,碎银子居多,装了一大钱袋,诸贺之接过去有些沉沉的,他交给来福提着。行礼后离开。
诸母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难受,觉得他这是溺爱孩子。
大半个上午时,来福抱了一把琴回来,还有二十两银子是给诸母的,琴只要了四十两银子。当然音色肯定没有上一把好。店里就这一把,诸贺之还是买下来了。
思柔瞧着属于她的琴,高兴得合不拢嘴,秦姝让她好好学,不让就把琴给妹妹们用。思柔当然不舍得,在妹妹们羡慕的目光下,抱着琴去先生哪儿。
思琪羡慕得眼眶发红,抱着她娘的手臂问“娘,为什么不给我买?”
“等你和妹妹十岁了,娘一定给你们买,不过你们得好好学习,不然不给买!”等她们十岁,他们手头又宽裕了些,自然可以再买一把琴的。
两个孩子听了,恨不得一夜长到十岁,巴巴的等着自己十岁生辰可以得到心爱的琴。
秦姝发现安哥儿进来闷闷不乐的,她问“安哥儿,怎么不高兴了,是谁惹你生气了?”
安哥儿看了看她摇摇头,低垂着双眼绞着手指,秦姝看他这模样,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情,叫来奶娘询问,奶娘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四公子是怎么了。
秦姝觉得没办法,还是得亲自问问他,带着他坐在园子里,无后的阳光有些温暖,安哥儿趴在她腿上,秦姝抚摸着他的头,过了一会儿,捧着他的脸缓缓的问“安哥儿,告诉娘,为什么不高兴了?”
安哥儿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很快湿润了,瘪了瘪嘴,无声道“娘,你生了小弟弟是不是就不要安哥儿呢?”
秦姝有些没看明白,说“安哥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娘没看清楚!”
安哥儿抹了抹眼泪,拿着石头在地上写到“娘,你生了小弟弟是不是就不要安哥儿呢?”
秦姝一愣,在地上写道“是谁说的?”她什么时候说了这样的话,她可从来没想过。
“二姐!”安哥儿歪歪扭扭的在地上写道,眼泪哗哗的流下,委屈得不行,看得秦姝心疼不已,难怪他闷闷不乐,这个思琪又在胡说八道。
“娘最喜欢安哥儿,怎么会不要安哥儿,不要听你二姐胡言乱语,她乱说的!”她说得很慢,一字一字的对着安哥儿说。
安哥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见状道“娘不骗人?”
“不骗人!就是骗小狗也不骗安哥儿!”秦姝笑着捏了捏他红红的鼻子说“别多想,安哥儿是娘的宝贝,娘怎么会不喜欢了!”
见此,安哥儿破涕为笑,嘴角咧着,抱着秦姝的手臂贴着,秦姝看着他眼泪鼻涕往衣服上抹,她也认了。
中午思琪她们下学回来,秦姝把思琪叫到一边,说“以后不准跟弟弟开玩笑说娘有了弟弟不要他!”
“娘,我是开玩笑的,谁让他相信了,不能怪我!”说完思琪就跑了,生怕秦姝打她屁股。
诸贺之回来秦姝把事情跟他说说,诸贺之失笑“思琪这孩子就是鬼灵精怪的!安哥儿这孩子比较敏感,老实,才会信以为真!”
“你还笑,安哥儿都闷闷不乐了。思琪这丫头总是吓唬弟弟,你也不说说说她!”秦姝有些抱怨的说,对于几个孩子,她还是比较偏心于安哥儿,对他心里存着愧疚。
“孩子们的玩笑而已,你怎么能那么当真,再说了,我倒觉得思琪活泼点比较好!”几个孩子各有特色,他觉得挺好的!
秦姝觉得跟他谈论孩子的事情,是别想有什么满意答案的,她沉默了。
三月时,春兰再次怀孕了,她的孩子已经有两岁多了,没人带着秦姝让孩子跟着在园子里玩,反正也没什么事情,阿杏的孩子也一岁多了,跟着春兰的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有时安哥儿也会和他们玩,几位姐姐上学去了,他个人比较孤单,秦姝就让他和他们玩。倒也玩得开心。
听说五弟今年要去考进士,秦姝写了一封信回去给秦祖明,希望他能取得好成绩,他今年十七,若是学又所成去应试搏一搏也没关系。他特地写了一封信过来,秦姝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也要回信,她去文州城最有名的寺庙给他求了一支上上签,把签文和注解都写给他。”
秦祖明接到家姐的书信,越发的斗志昂然,废寝忘食的读书背诵,看得莲姨娘又是心疼又是高兴,若是他也能像几位哥哥有所成,她也就不用担心他以后的日子了。
知道弟弟秋闱,秦姝日夜祷告,希望弟弟能够高中,诸贺之瞧着紧张的模样,免不了宽慰几句。
尽管这样,秦姝心里还是紧张,让诸贺之派人去打听打听,诸贺之笑她,这还没开考打听不了什么,秦姝羞恼,知道自己心里着急了。
七月初,京城的殿试还没开始,秦姝已经难受得在稳婆的帮助下,顺利产下一名男婴,诸母欢喜不已,亲自给孙子包上襁褓。
洗三那天,诸贺之给新生儿取了一个名字,诸恒平。
秦姝躺在床上吃着鸡蛋羹,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笑了笑,阿杏笑着告诉她府上来了不少人,还告诉她孩子的名已经取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有天晚上诸贺之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说”若是女儿就取名诸思语,若是儿子就叫诸恒平,和安哥儿一样平平安安的。”
所以得知孩子的名字叫诸恒平她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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