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炎立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道：“你们俩下去，放你们半天假去找大夫舀点药吧。以后好好话，笨嘴笨舌的，夫人罚了你们，也只怪你们自己不会话，”
那两人见督军亲自让自己走，知道逃过了一劫，忙满口子认错，捂着通红的脸退了下去。那蒋孝诺家的顺势也想走，江墨炎哪里容她跑了？冷冷道：“蒋孝诺家的，你留下。”
蒋孝诺家的一怵，僵硬地立在那里。
江墨炎淡淡向江夫人道：“母亲，外面总有人传，您太过霸道，手段又失了德行，依我看，母亲原是极好的人，都是被这些打着您旗号胡作非为的恶奴给坏了名声。您虽心善，容了她们，她们却不知悔改，愈演愈烈，所以儿子认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蒋孝诺家的这样的人，不能留在这内院里，否则早晚要掀起滔天恶浪，不如就此让她回家荣养吧，服侍您一场，虽然没做什么好事，到底有个主仆情分，也算给她个颜面。”
江夫人闻言气得直抖：“你、你才打发了露珠儿几天？又要把蒋孝诺家的赶走？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把我身边的人都赶走了，好摆布我是不是？”
江墨炎不为所动地冷然道：“非也。母亲，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您整日与这样品德低下的人在一处，只会影响您高洁的情趣，儿子不是为了摆布母亲，恰恰相反，儿子是为了维护母亲。儿子并不想把您身边的人都赶走，比如鸀姨，这么多年。鸀姨与您如影随形，儿子没有半点意见，皆因鸀姨行得正走得端，儿子对她信得过。而这种人，”他着看了看蒋孝诺家的，又冷冷道：“儿子不能让她在这里污染您的心灵。”
江夫人愤怒地一口回绝：“不行！”
蒋孝诺家的跪下哭道：“督军。督军！老奴是一时气迷了心窍。老奴原不是这么心狠手毒的人！老奴在夫人身边这些年，一直是本本分分的人！求督军看在老奴和夫人这么多年主仆情分的份上，就饶了老奴这一次吧，以后再不敢了！”着膝行到江夫人身边。伸手去拽江夫人的手：“夫人，夫人你一定要为老奴求个情啊！”
江墨炎淡淡道：“我站在你面前，你还敢当面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
江夫人怒道：“江墨炎。我告诉你，我决不同意你把蒋孝诺家的赶出去！不管你用什么理由，这个人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只有我有资格决定她的去留！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母亲，你现在还有一点儿子的样子吗？”
江墨炎想了想，笑道：“好吧，母亲得有理，蒋孝诺家的可以留下。”江夫人一愣，大约是没想到江墨炎答应得这么爽快。蒋孝诺家的见江墨炎被江夫人驳了回，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谁知江墨炎稍稍停顿。又道：“但是她今天这样无礼，违逆于我，可不能因为她是您的陪嫁丫头就算了。”
蒋孝诺家的呆愣地看着江墨炎，不知所措地结巴起来：“什……什么？”
江夫人方欲话，江墨炎将手一抬，阻止了她：“母亲，我对您做了让步，您也应该照顾到我的颜面。我是什么人？被一个下人仗着母亲的面子忤逆，传出去，叫我如何立足?母亲您又如何立足？”
江夫人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蒋孝诺家的见江夫人闭了口，这才反应过来，大哭着喊“督军饶命”，江墨炎哪里睬她？立在门口喊了个丫头来，吩咐道：“去请聂队长来一趟。”
江夫人没想到他竟要请聂长陵来执法，愣了一愣，忙道：“等等！”
江墨炎转身面对江夫人，笑眯眯道：“母亲，剩下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江夫人看着他冷冽的眼神，欲言又止。
蒋孝诺家的见大势已去，一翻白眼昏阙了过去。江夫人对江墨炎怒目而视，狠狠道：“你满意了？”
江墨炎冷冷一笑：“母亲，她的命，实如草芥，何来我满不满意之？只是我想她这条命能让母亲明白，有时候，话做事，还请三思。”完再不言语，低头喝茶。
江夫人气得直抖：“你为了琴瑟小筑里的那个女人，居然能将亲生母亲不放在眼里，你好，你真是好！”
江墨炎不以为意地答道：“母亲，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我自己，与旁人无关，母亲有什么不满，尽可以向我，不要牵扯到无关的人头上去。”
正着，聂长陵到了。
聂长陵经常出入万象府，却鲜少进入内院，今日见江墨炎传唤他至内院，大为诧异，却也不敢怠慢，忙忙地赶了进来，一进门，就见屋内江夫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他不由有些纳罕，忙向二人请了安。
江夫人见有外人来，忙收敛了神色，优雅自然地笑道：“聂大队长，不必气。我深居内院，倒难得看到你。你长日随侍在墨炎左右，辛苦了。”
聂长陵忙垂首道：“夫人谬赞，本是卑职分内之事，卑职愚笨，做得不好，还请夫人批评。”
江墨炎冷眼看他二人了两句气话，便向聂长陵道：“长陵，这个仆妇胆大包天，冒犯了夫人，我想问问你，这人该受什么刑？”
聂长陵不识得蒋孝诺家的，江夫人又碍着面子不能吱声，于是聂长陵皱眉道：“理当杖毙。”
江夫人脸上笑容一僵，聂长陵已知错了话，江墨炎嘴角却勾出一弧笑容，轻轻笑道：“嗯，杖毙？杖毙有违我母亲仁厚本性，这样吧，杖责五十。”
江夫人银牙暗咬，奈何却不能明言，只得强笑着道：“你们做主好了，我是不忍别人因我受苦的。”
聂长陵看着江夫人咬牙切齿的样子，心内叫苦不迭，可江墨炎目光向他冷冷一扫，他却觉得还是江墨炎更可怕。江墨炎见他原本眉头紧锁，知道他怕得罪江夫人，便对他斜斜一瞥，聂长陵总算还记得自己是听谁的命令，忙面色整肃地垂首而立。
江墨炎笑道：“就这么吧，长陵，你把人架出去，盯着下面的人执杖，不许徇私舞弊，我母亲虽不计较，我却是计较的。谁要是敢偷懒，打得少了，或是故意打轻了，我就来同他好好算这笔账。”
江夫人冷冷站起来，语气锋利地道：“我累了，墨炎，你去忙吧。聂队长，不送了。”
聂长陵忙诚惶诚恐地告了退，江墨炎带着他向外走，出了垂花门，聂长陵才苦笑道：“督军，下次让我做恶人，给点儿提示行吗？”
江墨炎倒被他那苦哈哈的样子逗笑了：“瞧瞧你这点儿出息，这才多大点儿事？你就吓得这样了。”
聂长陵苦笑着想道：那可是您的亲妈！万一哪天她我一句不是，您听进去了，我可就万劫不复了，我能不怕吗？但嘴上只得道：“唉，卑职向来胆子小。”
江墨炎淡淡笑了笑，转身看了看往花园去的方向，便同聂长陵一起向办公楼走去。
天还未晚，整个内院的下人们都在悄悄议论着一件事，夫人屋里的蒋孝诺家的，因为得罪了琴瑟小筑的苏小姐，被督军发落了，打了五十大板，现在躺在家里死活不知，厨房的两个婆子因为给苏小姐加了个菜，倒被督军赞许了。
这件事，鸀姨自然知道，却不敢告诉江夫人，虽如此，鸀姨仍暗暗想道：这苏小姐果然好手段，江墨炎那样不羁的一个人，居然能这样维护她，从前自己觉得女儿跟了她是委屈了，如今看来，只怕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丝萝也听了这事，傍晚时候，她回到琴瑟小筑，将此事与安琪听，安琪却蹙了蹙眉，轻道：“他这是自己看着那蒋孝诺家的不顺眼，借此事把那人发落了，最后帐却要算到我头上。”想了想又吐出两个字：“奸诈。”
丝萝闻言一愣，不由道：“督军这是给姑娘你立威呢！若不然如此，只怕那些丫头婆妇更对姑娘不敬！如此一来，以后我看也没人敢对姑娘你慢待。”
安琪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约六、七点钟光景，江墨炎回了内院，照例去妙蓉苑请安，却吃了个闭门羹，鸀姨满脸为难的神情，向他转达江夫人的话：“夫人，督军还是去琴瑟小筑吧，这里不欢迎你。”
江墨炎闻言也不恼，向鸀姨点了点头道：“那我就走了，还请鸀姨好好照顾我母亲。”
到了琴瑟小筑，见安琪正在指挥丫头们摆饭菜，江墨炎笑道：“倒是巧。我正饿着呢，可巧来了就有饭吃。”
安琪闻声回头笑道：“不过就是今日中午怠慢了你，要记恨到什么时候呢？快坐下吧。”
二人吃着饭，门上一个丫头的影子一晃，江墨炎瞥了一眼，望向丝萝，丝萝忙走出去沉声问道：“什么事？”
那丫头是凰仙楼里服侍的，名唤翠藕，见叫，忙进来回道：“回督军，慕容小姐挂了电话来，今日就宿在家里，不过来了，明日再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