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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灵魄的寄存体——血莲,也渐渐化作了一位身穿红色衣裙,很有灵气的小姑娘。她盈盈踏水而来,目光含水,面色激动,轻轻弯下柳腰,致以天界最崇高的礼节:“血莲拜见灵祖……您……您终于回来了!”
灵儿的脑海中莫名多了写画面:繁华的神殿,美丽的荷花池,刻意讨好她的朵朵白莲……像一部残缺不全的电影,在眼前一闪而过。这一幕幕告诉她,灵魄中残存着的上古记忆,开始跟她融合。
灵儿缓缓地张开眼睛,搜寻着本不属于她的记忆片段,那个万千风华,又精灵可爱的少女,便是在梦中出现过的,被世人称作万灵之祖的上古创世之神。想到雪舞的亲近,桃花妖死皮赖脸的热贴,精灵们的讨好,梦中收徒的谪仙美男……再加上那逆天空间。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原来并非穿越女的女主光环,全都是冲着万灵之祖来的。
灵儿不觉有些失落,本以为现在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努力和奋取得来的,哪知道还是依附了她人的光华。如果这具身体不是灵祖转世的话,是不是她依然还是那个无人问津的小庶女呢?当所有灵魄收集齐全后,她的记忆被万灵之祖的所替代,她还是她吗?那个认真对待每一天。珍惜身边每一个人的祖灵儿吗?
想到这里,灵儿心中升起一缕沉沉的恐慌,若她前世的记忆被吞噬殆尽,她又是谁,她存在的价值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迎接灵祖归来的牺牲品吗?不!我祖灵儿绝对不是那种向命运屈服的人。我要抗争,哪怕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她也要搏一搏!
“灵祖?”弯腰行礼的血莲。半天没见灵祖的反应,以为自己刚刚对她的防备与戏弄触怒了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却看见了她近似狰狞的面孔。
用力握了握拳头。灵儿不是那种遇到命运的挑战,就期期艾艾自怨自艾的人。前世妹妹能够用残弱的身躯,与病魔与死神顽强战斗到最后一刻,她为什么不能?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坚毅爬上了那张小小的精致的脸盘。此时的她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光彩四射,看在小血莲的眼中,她依然是那个绝代风华的上古神祗。令人仰望。
灵儿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缓缓地抬手让血莲起身,用不容置疑的声音道:“叫我灵儿小姐便是。灵祖这个称呼,你不觉得惊世骇俗了点吗?”
她没有觉察到。自己说话间隐隐流露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小血莲的内心深处,如同烙上了服从的印迹,恭敬到近乎盲目,几乎要拜倒在地,顶礼膜拜一般,道了一声:“是!小莲悉听灵儿小姐尊命!”
“你也叫小莲?如果你要是想跟随我的话,名字要改一改。”灵儿想到家中那个忠心的小丫头,轻蹙着眉头。
自己失踪了五六天了,那小丫头一定急红了眼睛,奶娘也一定成日唉声叹气,茶饭不香了吧?嗯……紫眉妹妹也一定急得直跳脚吧,她那炮筒子脾气,可别做出冲动的事情来呀!
一想到还有一些人,并不是因为她是万灵之祖的转世,而亲近她,照顾她,灵儿的心中又敞亮起来。命运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还能被死物憋死?想到那些一心为自己的家人们,灵儿回家的心,变得迫切起来。
血莲盈盈一礼,血色的红衣在一片冰雕玉琢的世界里,显得那么的耀眼。小血莲平抑住心中的激动,声音有些颤抖地道:“请灵儿小姐赐名。”灵祖亲自赐名,这对于神殿花园中莲花池里一朵普通小莲花来说,是天大的荣耀呀!
“嗯……你就叫红莲吧,回家给我们家小莲改成玉莲,一朵冰清玉洁、心思通透的小莲花。呵呵……”想到那个娇憨中有些迷糊的小脸,灵儿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来。
“红莲敬谢灵儿小姐赐名!”血莲……不,现在是红莲了。红莲恭谨地又是一礼,看得灵儿直皱眉头。红莲有些惶恐,自己哪点没做好,惹得灵祖生气了?她怎么这么笨,在寒冷的冰雪世界,孤寂地等待了万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难道又被她搞砸了?
灵儿摇摇头,道:“红莲啊,不要动不动就行礼,太拘谨会让我感觉到不舒服的。自然一点,平时怎么样,不要拘着自己的性子。只要你不趴到小姐我的脑袋上,我是不会冲你发脾气的。”
“啊……是!”红莲这次到没有行礼,却依然低头俯首,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灵儿叹了口气,又缓缓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丫头有待调教,先带回去再说。
“对了!红莲,你能不能离开这座雪山?我怕你换了环境,生存不下去。如果我那空间中能够有这么一座雪山,山上也有那么一汪池水,那该多好……”
话音未落,她脚下的血莲峰,连同面前的天池,好似被谁偷去了一般,突然消失了踪影。而灵儿脚下一空,紧接着呈自由落体式向下坠落。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尖叫出声。
啊……!这是怎么回事,她刚刚还好好的站着呢,怎么突然就掉了下去呢?山崩?雪崩?还是天塌地陷?快速的坠落,让她束手无策。轻身术,除了稍稍缓解了坠落的速度,没有落脚点,结果还是一样。她要死了吗?要坠下山崖粉身碎骨了吗?
灵儿尖叫着,心中满是不甘。却无能为力。突然,不知谁的手,缠上了她的腰肢,带着她缓缓升起。扭头看去,她新收的手下——红莲。正托着她朝着另外半座未曾崩落的雪山飞去。晶莹耀眼的雪光中,那红色飘然的一群,如同九天玄女落下凡尘一般。再反观过着兽皮。瑟缩着的灵儿,两相比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然。灵儿是地下的那个。唉!竟然输给了自己新收的丫鬟!当脚踏着实地的时候。灵儿摸摸鼻子,很不甘愿的承认。
“是红莲思虑不周,让小姐受惊了。”红莲也感觉到灵儿身上灵魄残缺,魂魄初定,法力不及当初十万之一,忙谢罪道。
灵儿挥了挥手:“不是你的错。这该死的血莲峰,怎么突然消失了一半呢?差点要了我的这条老命,万幸万幸!”
红莲看着眼前她熟悉的山头。只剩下半拉子了,心中有些疑惑。能让自然万物瞬间失踪,怎么看。都像是灵祖的手笔,为什么她却一脸迷惑呢?
红莲思忖了半天。怯怯地问了句:“山头失踪前,小姐在想什么?”
想什么?,平复下来的灵儿回想刚刚闪现的念头:“我在想,如果我的空间内能有这么座雪山,这么个天池,就……好了!你的意思是,是我搬走了这半座血莲峰?”
红莲更加肯定地点了点头,道:“灵祖灵魄尚未归齐,或许对于自己以前的能力不甚了解。灵祖除了世人皆知的创造生灵,开辟空间的能力外,还练就了移山倒海之力。想必小姐您刚刚在不自觉间,运用了这种能力,把血莲峰搬到别处去了吧?”
搬到别处?莫非是……她真的把这血莲峰,这天池,移到自己的空间内了?想到自己梵天镯内采集的雪莲花,灵儿心中一阵窃喜。哈!以后又有一项长远的进项啦!
不过,当她望着好似被巨斧劈去一半的血莲峰,开始愁怎么下去了。她上来已经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此时已经接近子夜。山上积雪映照,倒不觉得黑暗,向山下看去,黑魆魆一片,影幽森林像一头巨大的凶兽,伺机而动,吞噬一切。
“我说,红莲啊!你能不能带着一个人飞下山去?”灵儿想到雪舞那只万年灵鹤,都能驮着她来去数千里,小红莲这点本事应该有吧?
果然,红莲轻轻颔首,道:“红莲虽有灵祖灵魄寄生滋养,却有负灵祖所望,只能飞下山头,却不能飞越森林……红莲汗颜!”这影幽森林太过邪门,尤其是山下的死亡之林,一切法力似乎在林子方圆数里都失去效用,即使是上空也亦然。
“能下山就行!”灵儿要求不高,再说了狐三少那货还在山下等她呢。
红莲带着灵儿下了山头,森林里漆黑一片,灵儿手中燃起三昧真火照明,寻到了前一晚夜宿的山洞。远远望去,山洞中跳动的火苗,扯破了漆黑的帷幕,让灵儿心中不由得一暖。有人等待牵挂的感觉,还真不赖。
狐三少自从灵儿攀上山崖后,心就一直安定不下来。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四个时辰……他就在山下这么仰望着崖壁,不吃不喝也不动,就像一块望夫石一般,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山崖上的动静,生怕自己一走神,错过了那抹粉红色的身影。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依然痴痴地等待着,直到山崖峭壁上的一切,被黑暗吞噬,再也看不到什么,他才满怀心事地回到山洞中,焦急地等待着,猜测着。
整整一天了,灵儿还未下来,要么就是找到了上山顶的途径,赶不及下来。要么就是……狐三少用力地摇了摇脑袋,摇落那可怕的想法,往火堆里扔了块木柴。不会的,灵儿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灵儿给他留下的烹制好的肉块,他一块也没有动。满腹的心事让他根本没有心思吃东西,也感觉不到一丝饥饿……
啪!一丝轻微的踩踏枯枝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狐三少脑袋上毛茸茸的耳朵又再度出现,竖得直直的。是她回来了吗?一定是的!他就说,她绝对不会有事的嘛!
狐三少欣喜若狂地从火堆旁站起,冲到山洞前,一眼望见了手中燃起一丝橙色火焰的粉红色身影。心中那块巨石落地,她!真的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