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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脑儿服下健体丹的小莲,整整拉了三天,身上又出了几层又臭又黑的污垢,才彻底将体内的杂质给清排干净。按理来说,每天不停跑厕所,应该拉得爬不起来才是。不料人家小莲三天过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像换了个人似的。本来枯黄的头发,变得有光泽了,本来黑瘦的小脸儿,也红润中透着健康的光泽。
最让她感到变化奇大的是,她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脚步轻盈得快要飞起来似的,整个人飘乎乎的。用她自己的话说,感觉自己快要成仙了。
这三天中,陈奶娘每日按时服用溶入了健体丹的茶水,被大夫下了“准备后事”结论的她,不但病体痊愈了,而且精神状态奇佳。本来因为做针线,而花了的老眼,也变清晰起来,捏着牛毛粗细的绣花针,穿起线来毫不费力。脚步也比生病之前轻盈了许多,一些阴天腿疼的老毛病也消失了。她自己都说,吃了小姐的仙丹,自己年轻了十多岁,她有信心再活个三十年没问题!
的确是这样,你看她本来全白了的发根部,又长出乌黑光亮的发丝,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在加上小姐这几天一直待在她身边,人逢喜事精神爽,小莲都说她看起来比柳夫人还要年轻,还要精神。
回到槐园的第五天,灵儿才装作刚从远方归来的样子,敲开了顾府的正门。门房还是原来的那位,不过这三年来灵儿的变化,让他辨认不出眼前这位貌美如仙的少女,就是当初那个瘦小平凡。不受待见的庶出三小姐。
直到灵儿自报家门,门房才从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辨认出她是三小姐的事实。想起三小姐幸运地被仙门收录门下,早已不是那个软弱被欺压被嫌恶的三小姐了。门房殷勤地把她迎入府中,并且让人去内院通知老太太和夫人。
不多时,老太太便被青梅和红枣搀扶着,从二门迎了出来。后面跟着面色红润,比两年半前略显丰满的柳氏。她的身后,便是恨灵儿恨得切骨铭心的贵妾尤氏。而灵儿的生身母亲,却被挤在了丫头们的后头。
“祖母!孙女回来看您了!”讨巧卖乖。向来是灵儿的强项,只不过以前在顾府的时候,她的身份,她的地位,不允许她如此而已。现在,身为修真者,别说在普通凡人,即便是武修面前。也是高人一等的。她愿意对身为世俗凡人的老太太,做出亲昵之举,老太太不但不会责怪。还定会觉得受宠若惊,与有荣焉。
若不其然,顾老太太在一愣之后,接受了灵儿的女大十八变,挣开红枣的手,亲近地拉着她柔嫩的小手,啧啧称赞:“哟!瞧这是我们灵儿?老太太我眼拙,你若不出声,我可不敢认呢!瞧瞧,这上好羊脂玉似的小脸。这缎子似的黑发,这水透灵秀的眼睛……啧啧,活脱脱天上的仙女下到凡间了呢!”
柳氏上前两步,拉住了灵儿另外一只手,细细地打量片刻,连连点头道:“可不是!灵儿丫头可是被仙门选中。将来定是要修仙升仙的,正是天仙一样的人物!”
顾府内院两大决算人物,对待灵儿的态度,跟三年前简直是天差地别,话里话外带着些微的讨好和奉承。刘姨娘眼睛里湿漉漉的,跟灵儿极其相似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只除了出现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尤氏,暗地里撇了撇嘴,心道:有什么了不起,我那闺女不也是被仙门选中的仙女?稀罕!
柳氏捕捉到尤氏的小动作,笑了笑,继续对灵儿和颜悦色地道:“今日是铺子里盘账的日子,你父亲一大早就去了铺子里,中午用饭的时候必定会回来。你父亲早就念叨着你了,知道你回来了,一准儿高兴的很。”
演戏谁不会?灵儿配合她们的母慈女孝,感动地点了点头,道:“女儿真是不孝,让祖母、父亲、母亲惦念了!母亲,一年多以前,我在帮派组织的活动中,曾见过大哥一面。他被万泽宗的长老收为入室弟子。大哥的天分很高,长老对他很是器重,说他年纪轻轻就达到了炼气后期,将来大有可为!”
这三年来,第一次收到儿子消息的柳氏,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顾少奇从小身子弱,柳氏这个当娘的没少在他身上耗费心神。十五年来,儿子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三年前突然一个人远去充满无限未知数的仙门,柳氏没少忧心,背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次眼泪。
儿行千里母担忧,她闲下来总是想远在天边的儿子,是不是吃饱了,有没有穿暖了,会不会受到师兄弟的欺负。儿子在府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动步都有下人伺候着,去了仙门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儿子能应付得来吗?
从灵儿的口中,得到儿子的消息,知道他过得很好,而且大有出息,柳氏觉得一口浊气从胸口排出,心又活了过来,高兴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下来,拉着灵儿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面带慈祥的微笑,看着她道:“奇儿大有出息,这可是高兴的事儿,看你,怎么却哭起来了。赶紧擦干净泪水,别让小辈笑话!”得知长孙的消息,老太太本来不错的心情,也随着高兴起来。
倒是尤氏,欲言又止,最后思念女儿的心占了上风,凑到灵儿身边,小声问道:“灵儿,你有没有艳儿的消息?”
顾艳儿?灵儿从余震寰那儿得到只言片语,了解到她在天元派过得并不怎么样,不但不受师父待见,还经常遭到同门的排挤。不过,把事实说出来,徒增亲人们的烦恼而已,对她并无任何助益,便决定隐瞒下这些。便道:“我们门派,这三年中并未跟天元派有任何交集,所以,对于两位姐姐的情况。我一无所知。
要知道,每个门派之间,相隔何止万里,就是踏着飞剑,最近的也要几天才能到达,平日里我们这些刚如门派的弟子,只呆在门派里修炼。知晓大哥的情况。还是因为万泽宗跟青云派共同开启秘境采药,才得以见他一面。尤夫人不必担心,若是有两位姐姐的消息,我定会传讯回来的。”
老太太想到四个孙子孙女都被仙门选中,连带着顾府在霞浦城的地位,可堪于知州大人府内并驾。本来她们不过是小商人之家,城里许多有头有脸的大户,是不屑于跟她们来往的。这三年内。却出现了大幅度的转变,不但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争相跟她们较好。就连知州夫人也来了几次,跟柳氏详谈甚欢,还有意结为异性姐妹呢。
三年来,老太太可扬眉吐气了一把,这一切都是孙子孙女们争气。老太太想到这儿,轻轻拍了拍灵儿的手。此时,她们已经来到了正厅之中,这可是迎接贵客之处,灵儿第一次享受了贵客的待遇。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在身边坐下。这才想起应该问问孙女的情况,便笑着道:“灵儿,方才听你说,你和奇儿都有资格参加门派的活动,那你在门派中,过的应该不错吧?”
灵儿接过青梅亲手泡制的香茗。放在鼻尖闻了闻,却没有喝。她从梵天镯中取出大约一斤左右的灵茶,送到青梅手中,然后对老太太道:“祖母,灵儿在修真坊市中,淘到一种灵茶,喝了可以强身健体。让青梅泡了,您和母亲都尝尝吧。”
“哦?灵儿说好,那一定是不错的。青梅,还不赶紧地泡来,老婆子我还从未喝过仙茶呢,今儿我也沾沾光!”活到这个年岁,日子又越过越得意,老太太对于自己的身体格外重视。她还想多活几年,享享孙子孙女带给她的福气呢!灵儿的这件礼物,真是送到了她的心坎儿上了。
灵儿这才继续方才的话题:“孙女进入青云派,有幸被掌门收为记名弟子。上面的师兄师姐并不多,对孙女都极好,掌门师父对我也很是器重……”嗯!不器重不行,上千年来,青云派才出了一位灵丸级别的炼药师,将来还有极大的希望成为炼丹师,当然器重了!
她知道,相较于自己,老太太和柳氏更倾向于顾少奇的事情,便道:“一年以后,孙女便通过了门派的初级试炼,修为也达到了炼气后期。这时候,剑仙门向万泽宗和我们青云派发出邀请,三派共同开启秘境,采集灵药。我跟大哥就是在秘境外相遇的,孙女惊奇地发现,大哥居然也进阶到了炼气后期的修为,成为门派中数一数二的精英弟子。”
果然,老太太满意地叹了口气,夸赞道:“奇儿虽然小时候身子弱些,他的灵根和天赋还是不错的。一年达到炼气后期,很厉害吗?”
“当然!许多三灵根四灵根的修真者,苦苦修炼了十年甚至数十年,都依然在炼气初期或中期徘徊。即便是天灵根的弟子,一年达到炼气后期的,也寥寥无几。哦,对了,青龙城城主的那个天才儿子,经过了四五年,才勉强冲进炼气后期。你说大哥厉害不厉害?”灵儿在槐园足不出户地待了五天,心中对于亲情有了更深的体会。
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够跟亲人们把手言欢,因而,面对这期待着儿孙现状的家人们,心中以前的怨气,都随风飘逝。她尽可能地捡着好的方面,大说特说。说得老太太和柳氏合不拢嘴。刘姨娘也默默地望着有些陌生的女儿,不时露出愉悦地微笑。只有尤氏一人,心中挂牵着女儿,怏怏不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