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亲自问过了主审的官员,果然是跟心中才猜测相同。
“太后。。。”不知道太后是在想什么,林嬷嬷还以为太后不会那么快得下决心,还想着要怎么劝太后宽心。
“林嬷嬷,去把皇上叫来吧”太后站起身,瞄了一眼桌上的早膳,“这菜已经冷掉了,就全部扔掉好了,哀家不要了。”
“是。”看着太后决绝的眼神,林嬷嬷知道,这次真的是触到了太后的底线了。
有琴无惑对太后的消息早就是趋之若鹜了,他也估摸着知道了大致,只是他不知道太后究竟会怎么处置这些事情,根据太后的秉性,至少会从轻处置,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
听到太后召见他,他手中的书被捏紧了,终于是有结果了。
“小姐,小姐”夏烛急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
“怎么了?怎么这么匆忙?”夏烛难道有这么不顾规矩的时候,简兮现在还装着病,其实她现在已经好得多了,只是现在她觉得背朝天躺着很舒服,也不愿意改了。
“太后。。。太后。。。”
“什么?”听到这两个字,简兮立刻弓起身子。
“太后召见你过去,听是要审案。”夏烛拍着胸口,最后还是把话完整了。
“快扶我起来”简兮伸出手,扶着夏烛起床。
“让奴婢帮小姐梳妆。”夏烛搀扶着简兮到了梳妆台前,要去见太后,这么披头散发地不好。
“你就用簪子帮我把头发盘起来就好。”简兮从怀里抽出一根玉簪,那是有琴无涯送她的那根,她一直带着身边。
“这个玉簪真好看”夏烛小心地接过玉簪。这根玉簪,简兮都没让她见过。
“快些吧别让太后等急了”简兮看着镜中的人,脸上丝毫没有血色,凝注的眉头,她捏紧的手心,可以感觉到急速的心跳节奏。
夏烛也知道这次是有多凶险。可能就是有去无回。安静地为简兮挽好头发,再细细地看了她几眼,如果不能再见,那夏烛这辈子都不会有那么好的主子的了。想到这里,就不禁悲从中来。
“怎么了?我又不是上刑场,你那愁眉苦脸是谁给看?”简兮扯起一个笑容。那笑容在夏烛眼中就是一个故作坚强的形象。
“小姐。。。我。。。”看着简兮在这个时候还是对她厚待,她眼泪就忍不住垂下了。
“怎么又哭了?难道是我骂你了?”简兮想起一件事,“其实我最近也好了些了。正好那天在院子里捡到了一个木炭,你也别嫌弃,挪,拿着”
“小姐。。。这个是。。。”夏烛震惊地看着手中的宣纸,这个是简兮画的夏烛的画像,可是夏烛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画的
“木炭的感觉跟石墨有些不同,但是这个艺术效果跟感受。。。”简兮突然停了下来。“跟你这个,你好像也听不懂。不过你收着就好。”
“小姐奴婢不能收这个”夏烛把画纸高高举过头顶,“还请小姐收回。”
“不是过不要跪我吗”简兮动了动脚,往后退了几步,“你是知道的,如果我这次入狱,就没有那么轻易出来了难道你是想拿画具到大狱中让我作画吗?这是我给你的你就留着就好不要多什么”
“小姐”夏烛哽咽着不出话。
“宫中不是个让你付出感情的地方,你知道的要比我多,你把你的眼泪收好。”简兮厉色地看着她,“你也别跟着我去了,你这个样子,让人家看到了不好。”
简兮挺直了腰板,两袖清风,飒飒的袖口在风中摆动。夏烛怎么也不会忘了那天那个人的背影,清冷又决绝,就是感觉要上断头台,可是就是一身傲骨,怎么也舍弃不了的骄傲。她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简兮兜兜转转地到了慈宁宫,要不是有太后派来小太监在半路中接了简兮一下,否则简兮恐怕就这么迷路了。
当简兮到了跨入慈宁宫,已经有很多人都坐在那边了,十几双眼睛齐齐向简兮,还是不能先看他们,简兮立刻低头行礼,“参加。。。”
话没完,就被有琴无惑打断,“行了,你先在旁边站着吧”
简兮感激地往有琴无惑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站到一旁,其实旁边已经站了几个人,都是噤若寒蝉,都是生面孔,简兮也不认得。
随意地看了一下四周,如妃也在,只是现在的她,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气焰,整个人像只瘟鸡一般。冬青在她一边呆着,这个冬青真的是面貌普通,怪不得以前简兮对她没有什么印象。
玉妃不在,大概是不希望刺激到她。要有什么主要的人,那还真是没有的,不过昔妃也在场,看上去有些惴惴不安。
“太后驾到”当所有人都到齐了,太后才缓缓地走进来。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了然于胸,才缓缓坐下道:“免礼。”
在所有人都平身后,太后仍旧一句话都未讲,这样凝固的空气让人感觉窒息。到底这是为了什么聚在一起,倒是一句呀
“前两日,宫中为了如妃流产之事忙翻了天。哀家为失去的皇孙感到十分哀伤,尤其是当哀家得知这是有人刻意为之之后”太后的口气由缓转急,犀利的眼神扫过全场,简兮感觉到她身边的人微微颤抖了一下。
“哀家原本是想给别人一个人机会的,可是哀家发现,这是有预谋的,尤其是哀家发现她的手伸到了那么多的地方之后,后0宫没有皇后,哀家要帮皇帝治治这个后0宫”
“谢过母后,母后辛苦了”有琴无惑面无表情地回应。
“如妃”
听到太后叫她的名字,她惊得从椅子上直接扑到在了地上,完全没有以前的贵气,这几日的软禁已经完全磨光了她的锐气:“太后,不是我干的,我是冤枉的太后明察”
“没是你做的,你那么紧张干吗?”太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如妃,你误给玉妃喝下了混有麝香的茶叶,本当有罪,但是哀家查明,你也是受害者,所以就不予追究,只是罚你面壁三月,罚半年月俸,这样的惩戒,你答应吗?”
“是,谢过太后,谢过皇上”如妃扶着冬青站起身,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有什么比让一个女人无法生育更加痛苦呢?所以就算太后没有惩戒她,她在后宫,也是没有立足之地了,只是有名无实罢了。
太后对林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林嬷嬷立即会意:“宣沈太医”
一个身穿御医服装的太医战战兢兢地从门口进来,那姿势,简直就是连滚带爬的,“参见太后,参见皇上,参见各位娘娘。”
“沈太医是玉妃身边的御用太医,可是身为太医却不司其职,你自己做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吧”
“是。。。臣是玉妃身边的太医,在玉妃怀孕之初,就有人找上臣,让臣不要告诉外界玉妃怀孕的消息。”
“还有呢?你做的就只是这些?”有琴无惑问。
沈太医擦了擦额前的汗,明明平时是一个端正的太医,可是在这个时候就有些猥琐的样子,“是。。。后来臣发现玉妃体内的胎儿生命迹象越来越微弱,臣感觉是一种毒素所致,可是那人还是没让臣禀告。”
“大胆身为太医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唐顺向前一步,直指沈太医。
“是。。。可是臣的家眷都被握在对方手上,臣也没办法,那人,到时候只要装作才疏学浅就可以蒙混过关,就算是被革去官职,也有大笔的财产。”
有琴无惑捏着座位的扶手,牙齿咬的作响。
“那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造成的?”
“是,臣真的不知,只是感觉像是中毒,但是臣检查过每样物件,都不含毒。”
“确实不含毒,内务府当日为玉妃检查身边物件,也没有一样有毒,只是那香炉的香味跟外面的红蕉放在一起,那便是无形的毒药了。”太后冷笑了一声。
“身为太医,玩忽职守,死不足惜,只是念在你肯坦白,哀家就把你发配边疆,”太后看了有琴无惑一眼,“皇帝,这样的处置还好吗?”
“一切听从母后的指示,只是他还没是谁指示他的。”
“不急,不急。”太后右手放在左手上,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还有很多人还没审呢”
沈太医还未退下,可是就这么跪在一边对他来就是一种煎熬。尤其是承受着那么多人的目光,好在玉妃不在,否则他也会自责很久,饱受良心的拷问。
“刚刚到香料,这个是司制那边准备的是吧?正好哀家也找到了那些人,”到这里,她转头看了有琴无惑一眼,这个方面,皇帝还是不如她细致的,“嬷嬷,把人叫上来吧”
一排五人,排开在沈太医前,都低着头不语。而张司制也到了,只是她是站在简兮一排,未到中央,可是她现在的手心也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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