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你告诉我,失去了半颗心的人还要怎么活?”
一反刚才的强硬和蛮横,谢震霆突然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那双深幽的眸子更是蒙上了一层迷离的神色。
听人说,人有一颗心却有两个心房,一个住着快乐,一个住着忧伤,当你笑的时候千万不要太大声,因为那样会吵醒忧伤。
听到他的话,心头一颤,阮青青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理解谁的寂寞,那些寂寞只能是自我排遣的,一个人的幸福如果分享那就是两个人的幸福,可是悲伤一旦分享,那就变成了两个人的悲伤。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里突然鸦雀无声。
他们依然保持着相依相偎的姿势,身体明明隔得是那样的近,可是心却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一般,根本找不到边际。
就在这难言的静寂中,刚刚被谢震霆丢到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声接一声的响着,宛如招魂一般。
“接电话吧,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许久,还是她率先开了口,那铃音一直锲而不舍的响着,由此可见,电话那端的人有多么坚持。
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着,半晌,谢震霆猛地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只一眼,他随手便摁下了拒听键。
站在床前,看着那个再次将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女人,那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那样如避蛇蝎一般的模样让他的心有着针刺一般的疼。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一股没来由的烦躁就这样涌上心头,摁下通话键,他低低的吼着——
“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信不信我直接杀了你?”
他的声音有着一丝冷凝还有怒气得不到发泄的沉闷味道,转过身,一拳击向了墙壁,登时,便在那淡蓝色的墙面上留下了一道斑驳的血痕。
“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昨晚你去哪了?我找遍了医院都没找到你的人。”
话筒里传来了一道柔柔的女声,那柔媚的嗓音都快要将人的骨头都给弄酥了。
“有事吗?”
没有回答她这一连串的疑问,谢震霆只是沉声说了这么一句,明显的心情不爽。
“你现在还是病人呢,要好好休养,那些可以放下的事情就暂且放下吧,你现在的身子重要。”
似是没有听到他的愤懑,话筒里的声音依然温柔,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清晨宛如一缕清风吹进了心里。
“知道了”
说完,不等对方答话,谢震霆径自挂断了电话。
转过身看向阮青青的时候,就看见她的头已经别向一边,目光对准的正是窗口的方向,此时,正有一群鸟儿自由自在的在眼前飞翔着,那叽叽喳喳的叫声似在欢庆着它们的喜悦。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强自忍住那急欲想要发疯的**,他快步的走进了浴室,随手重重的将门给关上了。
嘴角勾起一抹微扬的弧度,阮青青一脸嘲讽的笑了,闭上眼睛的时候,一道无声的叹息就这样缓缓地逸出唇间。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从他的枕头底下摸出遥控器,摁下按钮,当卧室的门在眼前徐徐打开的时候,她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走了出去。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浴室的水突然停了,随后莲蓬头又一次开到最大,任由那冰凉的水浇灌着他赤果果的身躯。
那个女人的绝情远远的超出他的想象,可是她还是没有回答他的话。
只剩下半颗心的人要怎么活?
甫一踏出别墅的大门,阮青青便慌不迭的向前走着,仅着一件薄衫的她双手用力的拢紧衣领,可是那冷冽的风仍然无孔不入的肆虐着她的身体。
这里是位于海边的别墅区,平日里打辆出租车比看到恐龙下蛋都难,更别提是这样寒风森然的天气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看着那一眼都望不到头的路,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可是却始终都不敢停下来,昨晚的记忆太过深刻,深刻到让她想忘记都难。
远处依然有海浪声传来,拍打着岩石惊起千堆浪,以前,她是一个特别喜欢海的人,可是经过了昨晚,她突然对海有了一种陌生的恐惧。因为在大海面前,人太渺小脆弱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汽车声,下意识的往路旁靠了靠,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一辆车子嗖的一下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黄色的兰博基尼,很炫目的颜色。
“上车”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了谢震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
她一脸倔强的说道,本以为她的出逃会让他大发雷霆的,却不曾想他竟然会这么的平静,只是那样的平静总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具体的却又说不上来。
“是吗?”
说完,只听“咻”的一声,就看见黄色的兰博基尼如离弦的箭般向远处疾驰而去,挟带起的狂风刮的她身子摇摇晃晃。
站在那里,她突然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早已失去了车影的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继续认命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