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韩忠良,相互寒暄了几句,问了问他们的近况。
韩忠良说一切都好,他的部下都相信红军守信用,说到做到,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邪恶,大家和红军在一起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
陈海松感谢他们为红军做的宣传工作,希望他们继续发挥作用,让更多的马家军士兵知道红军的主张和做法,消除两军间以及两族间的隔阂,化干戈为玉帛。
到了开饭时间,两人一起到食堂和支队的穆斯林士兵吃饭,饭菜比较简单,羊肉面片和锅盔,穆斯林士兵自己做的,味道很不错。
就问起俘虏里怎么安排的,韩忠良说俘虏营里边还是按连队来组织生活,原来的连长负责本连人员,排长们一个负责军纪、一个负责内务卫生、一个负责饮食,一个连一个食堂,食材统一配发,俘虏们自己开火做饭,集体就餐。
饭后,两人来到韩忠良的办公室,喝着春尖茶聊天。陈海松问:“听说你们穆斯林的教规很严啊?每天要坚持礼拜?”
韩忠良思考了一下说:“教义上讲:安拉造化了天地万物,尤其是人,被安拉造化为具有理智和优美形体的生物。
因此,具有理智的人应该对安拉感赞和崇拜。安拉是我们唯一的应受崇拜者,这种崇拜首先就应该体现在谨守拜功上。
或者说一个人是否能够谨守拜功,是鉴别其是否有虔诚信仰的起码条件。完美的拜功将获得安拉的喜悦,所得到的报酬便是在末日来临时没有恐惧,在后世得享天园的永久幸福而不会忧愁。
虔诚敬畏安拉的人,应该经常不断地检讨自己的罪过,祈求安拉的赦宥。而礼拜是向安拉真诚忏悔和祈祷的最佳方式。
所以为了获得真主的庇护和生活的幸福,也为了洗清自身的罪恶,我们穆斯林都严格遵守教规,按时礼拜。”
“那你们做礼拜有些什么规定呢?”
“(一)身洁
(二)意正
(三)守时穆斯林每日要行五时之礼,即‘梆达’(‘晨礼’,东方红霞出来前)、‘撇申’(‘响礼’中午太阳稍偏西时)、‘底格’(‘晡礼’太阳偏西45度时)、‘沙目’(‘昏礼’日落到红霞全消时)、‘胡夫坦’(‘宵礼’天黑后到翌晨时)。
(四)朝向,‘克尔白’一直是穆斯林礼拜的朝向。我们身居‘克尔白’的东方,所以礼拜面向西方。
礼拜前要做到把心从庞杂的事中收回,一心向主,要做到水净、衣净、地方净、举意、认时、面向西、教法上称为‘外六件’;
礼拜时要虔诚敬主拜主,在阿訇的带领引导下,按礼拜的程序一步一步做,要大赞、立正、念天经、鞠躬、叩头、坐定、教法上称为‘内六件’。”
“那向你们在外打仗的人怎么礼拜呢?”
“在行军途中人们在驼(马)背上礼拜,在有敌人威胁时设警戒轮换礼拜。”
“人人都能做到吗?”
“正常情况下都能,因为这种礼拜已经成了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成了一种习惯。”
晚上九点,陈海松踩着明亮的月光,回到师部。
他刚坐下,张振宇、刘钢就跟了进来,“下午六点,马元海派人送来两份敌情通报,我们把送信人放回去了。”
“没留下什么破绽吧?”
“例行通报,交给团部警卫签收就走了。”
“通报上怎么说?”
刘刚拿出通报,挨近马灯念道:“伪五军暨九军之两团,自临泽唐家湾一带屡遭惨败后,即与盘据沙河之伪三十军残部合股,又向东南方之倪家营子、甘浚堡一带溃窜,渡过黑河经过西墩堡(在甘州西南五十里)龙首堡向甘州城南方面骚拢,希图占据甘州再作最后之挣扎。
匪见我军防备甚严,且我各部队马朴、韩起功旅跟踪追至,合力围剿,匪不支复渡黑河,以主力集结于西墩堡。
我各部队即由大满堡推进,协力围剿。即定部署如下:
一、马玉龙团除固定原碉线外,仍以有力之一部继续肃清西墩堡周围之残匪。
二、西宁市民团续行原任,并努力维持碉路,俟马玉龙团行动时,须以全力向西墩堡附近之堡活动,策应其进剿,掩护其左侧背之安全。
三、韩起功部向西墩堡方面进剿,并协同进剿各部队并力西进,其余部队增筑碉路,逐步向匪区推进,屯集给养,准备维持各部队之后防交通。”
“据临泽民团来报、我杜家堡驻军100师骑兵旅马步銮团疑被沙河堡一带流窜之伪九军陈海松部偷袭,马团几近覆灭,损失械弹颇多,乃我军开战以来最大损失。
查陈匪所部装备精良,作风剽悍,配有迫击炮、机枪等重火力,弹药充足,是我侧后重大威胁,各部需严加防范,相互呼应,勿予敌以可乘之机。
令五师马禄旅、韩起禄旅即刻赶往临泽、沙河一线,搜寻歼灭该部悍匪,以利决战。”
陈海松听了通报说:“我们的惑敌计划已见成效,敌人调了两个骑兵旅北上,主力又南下,打乱了敌人原先的部署,也为我们创造出来了机会。
目前,战事正紧,敌军调动频繁,一时还无法顾及张掖这里。我们则要抓住时机,趁乱取胜。你们的行动方案拟定出来了吗?”
“我们计划抽调警卫营和辎重营以运送粮食、草料、弹药的名义进入东十里铺村,二团一营在外围接应掩护,一团二营前出向西防御,一团三营前出向南防御。其余部队照常训练,做好支援和守城准备。”
“这样一来,动静有些大,牵扯的部队太多,影响正常训练。”陈海松来回走了两圈“我看这样,主力部队就不动了,我带警卫营和辎重营一个连去就行了。”
张振宇忙说:“敌人可是有一千四五百人哪,去的人少,只怕会失去控制,逃脱一个,后续的计划就无法实施呀。”
刘钢也补充说:“再说,部队出去也是一种锻炼,指挥员学习组织部署防御、安排火力、相互的支援,战士们可以借机武装行军、训练掩体的挖掘,武器的使用,熟悉班排防御的基本战术。
另外,消灭了前线指挥部以后,东十里铺作为城东的南北枢纽必须占领,以策应张掖的防御和对来犯之敌的进攻。我考虑把一团二三营带去,就地驻防。”
陈海松看出他们很为明天的战斗忧虑,而且驻防东十里铺的确有必要,自己反倒疏忽了,就说:“我刚才考虑利用马家军的狂热宗教信仰和严格的教义规定,在他们中午做礼拜的时间突入军营,打他个措手不及。
只要他们人和武器分离开,就没多凶悍了,甚至会恐慌崩溃,只需要持枪包围就会成功。看来我是想的简单了,连续的偷袭成功让我有了轻敌思想,我接受你们的建议。”
“我看还是利用伪装身份,抓住敌人防守最薄弱的时间段发动偷袭。我以带循化民团加强指挥部防守的名义带警卫营进入,辎重营以运送粮草的名义进入,等敌人开始做礼拜时,各部统一行动。
辎重营控制仓库,马匹,警卫二连三连进入敌人营房,收缴武器,包围逼令没有武器的敌人投降。
警卫一连突击敌军指挥所,控制敌人电台、作战室,人员尽量活捉,找到密电码。马元海由我负责。
外围安排按你们计划的做。你们有什么补充吗?”
张振宇点点头说:“那就把侦察连也带上吧,突击指挥部交给他们比较好,都是些身手好的战士,贴身肉搏是他们的强项。
如此三个连攻击敌营房,力量差不多。还有各参战分队要多带自动武器,震慑效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