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用了两个多小时,将近凌晨27师团第一联队的三个步兵大队、三个炮兵大队,两所医院的6000余人在11军司令部军官引领下顺利接收了各处防御阵地。疲惫不堪、心情放松的11军将士回到营房倒头就睡。
沼田多稼藏少将完成了迎接援军的任务准备返回团鱼坡军部复命,突然发现对面小池口灯火通明,大小几十条船只正向这边驶来,大吃一惊,慌忙对永见俊德说:“不好,对面支那1军要偷袭,将军赶快组织防御。”
永见笑着说:“副参谋长阁下没想过27师团为什么如此顺利就抵达九江了吗?要知道马当、彭泽、湖口地势险要、重兵防守,没有飞机掩护,一个师团怎么可能短短3天就突进来?”
感觉不妙的沼田不安地问:“你的意思是说27师团根本就没突破马当、彭泽,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你们是什么人?”
“不怕你知道,27师团在安庆就被中国第七战区新四军消灭,来的当然是中**队了!”
“中**队?我们身后哪里有中**队?中**队哪里有军舰、货轮和皇军装备?”
“你没发现下船的士兵比你的军队高半头以吗?这还是我反复挑选个子偏小的组成的小个子突击兵团。27师团运输途中的所有装备都被我缴获了,我当然可以拿来给我的士兵使用了?不仅有舰船。还有飞机、坦克和大炮。让我装备了两个师,很开心呀!”
沼田明白了,11军又被人算计了,不是引蛇出洞而是中心开花。他猛然想起来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熟悉了,帝国特工大半年前从支那报纸搜集到陈海松庐山授勋晋衔时的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脸型尤其是那双眼睛让每个帝国将领所熟识。
大意了,被获救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丧失了对后方的警惕。这回真是引狼入室、开门揖盗了。沉睡中疲惫的士兵根本无力抵抗背后刺来的锐利的尖刀,11军完了。帝国败了!
只一刻他的神智恢复了清醒,盯着永见咬着牙说:“你是陈海松将军!你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九江?”
“中**人出现在哪里都很正常嘛,我能离开为什么不能回来?消灭了第九师团、27师团,当然就要消灭11军了。这是我的目标,来武汉之前就制定的目标。”
陈海松看对岸的船只过了江心,对身旁十几个敏捷健壮的士兵挥了挥手,向西南方向指了指,十几个人迅速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中。
沼田有了极度不安地感觉,厉声问道:“他们去哪里?要干什么?”
“干什么?他们是我的特种部队阻击分队的高手,一般的目标用不他们,也只有冈村宁次、稻叶四郎、伊东政喜、松浦淳六郎、波田重一、吉本贞一、近藤英次郎、菅原道大、户塿道太郎、塿原二四三、寺田幸吉值得他们出手。
你很幸运,不辞劳苦迎接我们岸,派人送我们去接防、又给我讲了半天九江城里的驻军情况和各司令部的具体位置。为我们的行动指示了目标,所以我破例决定留下你的性命。
日本注定是要灭亡的,他的侵略战场既伤害了中国人民也同样伤害了日本人民,再这样打下去,日本就要亡国亡种,你没有认识到军国主义的巨大危害吗?从来就没有考虑过结束昭和军阀集团对日本的控制,拯救日本民族走和平建设道路吗?”
“你们准备怎么处置冈村将军?”沼田没有理会陈海松的劝降,冷冰冰地问。
“冈村将军是军国主义日本的精神领袖之一,很有思想、富有智慧、能力超群,我原本想留下他的。可是他的思想太危险、对中国政治领袖的影响力很大,他能够引发中国政治派别之间的严重分歧、挑起中国的内部争斗,从而无法凝心聚力对抗日本的侵略,让日本再次成为获利者,实现长期占领中国的图谋。所以他必须死!”
“八嘎。你这个恶魔,我跟你拼了!”像沼田这样的高级军官平时是不带防身的。只是挂一把象征身份和武士精神的军刀,此刻羞愤难耐地他一边歇斯底里地吼叫一边后撤一步,右手迅速伸到左肋下抓住刀柄就要拔刀。
三步外的陈海松脚下一晃,如影相随,对方刀还没出鞘,他的右手就捏住了沼田的脖子,嘴里轻蔑地说:“日本那点剑道柔道都是中国武术的皮毛,拿着这点本事也想在老祖宗面前耍威风实在是自不量力,你就好好当个俘虏,有时间学学真正的中国武术,将来回到日本兴许能成为一个武馆的馆主养活自己。”
被捏住脖子,两脚悬空的沼田心里骇然,自己也算是日本民族里中等的身高,足足有一米六二,体重少说也有六十五公斤,就被人家一只手举离了地面。巨大的力量挤压着脖颈使他呼吸困难、大脑缺氧、面色青紫,那种濒死的感觉太可怕了,他无力地放弃了挣扎。
陈海松把他放回地面,任由他躬下身子、剧烈地咳嗽着、喘息着。目光移向渐渐驶近的大大小小的木船,因为是木制渔船,所以在码头灯火引导下直接冲岸登陆,不过没有受过训练的1军部队比153旅差远了,声音嘈杂、秩序混乱,大小军官们高声召唤自己的部队,码头一下拥挤不堪,很多兵茫然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看得陈海松直皱眉头,旁边恢复过来心生恐惧放弃反抗的沼田多稼藏露出不屑,这就是压制了九江十余天的支那精锐1军?连帝国的预备役人员都不如。
陈海松伸手拉住一个满头是汗、扛着木箱左右张望的年轻士兵问道:“你们是1军那支部队的?”
小兵用手向顶了顶明显有些偏大的钢盔。看见一个日本少将左臂扎着一条白毛巾。知道是**率先登陆的指挥官,忙立正回答道:“报告长官,小的是11师33旅66团1营2连2排一班的二等兵武春,岸后班长让我回去取弹药箱,回来就找不到队伍了。”
“你们带队的长官是谁?”
“报告长官,小的也不知道,班长、排长下了船不知去了哪里,我们连长、营长都在其他船,这黑灯瞎火的到哪里去找啊。”
陈海松见江里后续的船只与卸完部队装备准备离去的船只挤在一起,争吵谩骂着乱成一团。岸随着登陆部队越来越多更加混乱。忍不住站到一个掩体麻包高声喊道:“我是陈海松,1军带队的指挥官过来见我。”
不一会,头戴着钢盔的11师副师长叶佩高少将、33旅旅长王严少将、参谋主任杨伯涛校,从两面的人群中挤了出来。向陈海松举手敬礼。
陈海松不等他们报告指着混乱的码头厉声问道:“1军派了多少部队参加作战?你们是怎么组织登陆的?提前没有分配登陆场吗?”
一头是汗的叶培高连忙说:“陈长官,1军接到战区攻击九江的战役部署后,派出11师协助74军作战,彭善师长命令33旅第一波攻击,因为船只有限,第一批只过来了65团三个营和66团一个营,总共2400余人。”
陈海松勃然大怒,就怕出现这样的混乱,几天前他就给参战部队提出了明确的要求,陆的军、52军先假装败退。天黑后隐蔽接近鬼子防御阵地,在内线带领下进入城里包围西、南两面的军营,两点统一行动。
渡江前来的1军江面保持建制完整,在指定的登陆场岸后迅速集结,严禁喧哗。万一遇敌袭击或是船队出现问题,要边向攻击目标前进边收拢部队。
这倒好乱成了一锅粥,他气愤地斥责道:“两千多人就乱成这个样子,你们事前没有训练吗?这要是敌前登陆,一顿炮火你们就全完了!”
叶佩高忙说:“受领任务后,我们进行了编组和登船、离船训练。就是没进行全程演练,结果长江水大,征用的很多民夫不会撑船,过了江心队形就乱了,还发生了几次撞船事件。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等到了这边已经完全失去了建制,以致造成混乱。”
“团长、营长们没有规定集结地点吗?没有给各指挥部配备明显的认军标志吗?”
“规定了。可这陌生区域黑乎乎的一片,兄弟们夜里没这样集结过。”
“好了,你们的任务是去城西八角石以东的日军军事区,里面有101师团部队的驻地和11军的后勤物资基地,你们65团在前旅部居中66团在后赶快向那边前进,严禁大声喧哗,逐渐收拢部队恢复建制,凌晨两点与东边过来的第八军合作拿下八角石。”
叶佩高连忙受命,站到沙袋嘶哑着嗓子高声喊道:“全体都有到东边平阔地集合,65团在前,旅部直属部队、加强部队居中,66团在后,赶快恢复建制。”
战士们一窝蜂似的又向东涌去,叶佩高和王严赶过去组织部队,留下杨伯涛招呼后续岸的部队过去集结,东边又是一片嘈杂,喊叫声此起彼伏,在暗夜里传出很远。
沼田多稼藏冷笑着对面色冷峻不停摇头的陈海松说:“陈将军的智谋自冈村司令官以下,整个11军无不佩服,可惜你的部队实在太落后了,这还是你们中**队的王牌精锐,连最基本集结都做不好你说他们还能做成什么?
夜间登陆最讲究隐蔽行踪,快速集结、快速运动,突然攻击。你看看,三四千人像一群没头的苍蝇一样东跑西撞,声传两里,岸半个小时还在恢复建制。唉,要不是你率先偷袭成功,控制了码头附近区域,早就行踪暴露遭到皇军的猛烈打击了,最终无人幸存。”
陈海松一边观察码头附近的进展一边无奈地说:“我承认,中**队还是一支相当落后的纯粹的陆部队,因为他们没有见识过、从来没有尝试过、也就从来没有训练过。出现这样幼稚低劣的表现也算正常,不过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一次会比一次强,这对于中国人来说并不难。
战争是锤炼部队、提高综合能力最好的训练场,中国自民国成立以来没有和外**队交过手,始终都是在打内战,这束缚住了中**人的思想、阻碍了他们了解、接近新的军事技能的步伐。抗战以来,中国空军、海军、陆军虽然损失很大,却从血的教训中受到启发、产生变革部队编制、战术打法的内在需求。一支不停与强敌战斗的军队才会不断进步。
不久的将来合成化的新式部队、空地炮协同的整体攻防、海军陆战队、空降兵等专门兵种会相继出现,中**队从战争中学习战争的意识将会大幅度提高、在战争中不断成长的速度将出乎你们的想象,越来越接近现代化部队的水平,我对此充满信心。”
“这么看来,日本倒成了唤醒沉睡中雄狮的人了?”
“是的,中国这个国家历史积淀太厚重,在传统思想影响下越来越僵化,固步自封、自我陶醉、自我封闭,不承认外部文明的优越性,失去了发展的目标和方向。鸦片战争、甲午海战、八国联军虽让国人痛心疾首,图强求变,最终推翻了封建制度。
可是封建思想的烙印太深重,维持封建统治的土地所有制、家族宗法、传统礼教没有被打破,以至于皇帝被推翻27年后的今天,社会没有发生大的变革,国家依然在封建制度的轨道艰难度日。
日本对中国的连续侵略,激发国人救亡图存的热情之余也引发了对中国积贫积弱原因深层次的思考,军队转型只是这种转变的一个方面,被日本重击下觉醒的中国肯定会拿日本祭旗,宣示自己重回世界强国之林的决心和能力。
你们真不该招惹中国,你们将为此付出灭国的代价。”
“就凭他们?”沼田指着不断岸继续混乱的士兵不懈地嘲笑。
陈海松坚定地说:“是的,就凭他们!三年后,你会发现他们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中国人其实是很善于学习、又很会本土化改造的民族,只要见过、经历过、尝试过,感觉不错的都会被中国人所接受,开始会显得笨拙、粗糙,以后会越来越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