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溪峰下炎荥水,炎荥湖中孤心岛,孤心岛映山流陂,山流陂上莲溪庵,莲溪庵堂万语怜,失子心死世人悯。虽然只是一首打油诗,但这字里行间,却足够说明临溪峰的点点滴滴,和那让人断肠的传说。
二十多年前,苍空楼楼主万景同的女儿万语怜在莲溪庵中出家,而从此后,孙一舟也从孙家出走,在炎荥湖的孤心岛隐居下来。
当然,说是隐居,孙一舟却是无法做到彻底的放下。一方面,他要关注有关于万语怜的一切信息。而天然居的美食,同时也是他无法割舍的原因。所以,孙一舟虽然离开了孙家,但最多却也只能做到半隐居的程度。不过这样一来,由于失去了孙家的月例支撑,孙一舟身上难免就有有些紧张,而他每个月要前往天然居最少五次以上,身上没有余粮,那也就只能选择打打秋风,占一些所谓的便宜。
刘峰几人倒是没有想到孙一舟原来还是这么一个奇人,而他们在城门口与苍空楼交恶,竟然也能与孙一舟扯上关系。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很难讲,也许只要区区几个人就能将相距老远的几个陌生人联系起来。
谢浩祥在买好船票之后,口中嘀嘀咕咕地走回,台央求便有些不满。“我说谢浩祥,不就是让你买几张船票,你说你至于嘛,口里嘀嘀咕咕啥呢,是不满意我的吩咐?”
谢浩祥脸上变得讪然,他自然不会承认,其实前往孤心岛的人确实很多,而这个摩诃宛建立的河伯所,里面却只有一个人出售门票,这么多人排队,其拥挤的程度自然是不消多说的。“嘿嘿,师叔您可错怪我了,我并没有怪您的意思,只是排队买票麻烦嘛。您说这摩诃宛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要是同意私人在此摆渡,我们就不用耽误这么久的时间去排队了。直接租一艘帆船前往湖心孤岛,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嘛。对了师傅,你们说这河伯所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摩诃宛为何要建立一个这样的机关,光卖票能收多少钱,而且还吃力不讨好,附近的居民对此都有很大的意见呢。”
刘峰笑道:“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则和秩序,之前我们不就已经讨论过了嘛。河伯所之所以建立,当然是有原因的。临溪峰的风景很美那是众所共知,但如果不这样搞一个限制,我想无论是炎荥湖,还是山流陂,都无法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吧。说到底,这也是一种环境保护,是对自己生存的地方负责,同时更是对自己的后人负责。”
谢浩祥撇撇嘴,“师傅你这可是上纲上线了,我不就是说摩诃宛不应该建立河伯所嘛,你怎么还扯上后代去了。按道理说,建立河伯所跟保护环境确实能够拉上一点关系,不过什么后代不后代,管他们什么事情哦!”
葛怡宁噗嗤一笑,“我说谢浩祥,你师傅说一句,你要顶十句。如果我是你,就乖乖地听着,免得到时候师兄真的给你上纲上线,那你真的就要麻烦了哦。”
谢浩祥闻言一张脸顿时便塌了下来,他小心地偷看了刘峰一眼,“师傅,我可没有顶撞你的意思啊!只是摩诃宛为何要搞一个这样的规则,说到底还是让人感到怀疑。毕竟,像我们这些修仙者,其实大可以不必在乎这些什么规则。当然了,摩诃宛上空禁止飞行,我们想要前往孤心岛,说到底还真的离不开坐船。而摩诃宛这样cāo作,难道就仅仅只是为了赚钱?”
台央求哼道:“赚钱?我说谢浩祥你不是搞笑吧,摩诃宛一个这么大的都城,难道还需要依靠区区一个景点来赚取费用!以我之见呢,这临溪峰肯定有些什么名堂,传说峰上不是有神龙出没吗,你们觉得摩诃宛这么cāo作,会不会与传说中的神龙有些关联?”
葛怡宁摇头表示不认同,“神龙的传说实在太飘渺了。当然,我们也不能否认神龙就不会继续留存在小千世界,不过晗昱不是已经说过,他的父亲早就已经回到了神龙界,无论是封印地,还是小千世界,从此后再也没有神龙存在了嘛。”
刘峰托住下巴沉吟道:“说到神龙,其实晗昱不也是一条小神龙嘛。他是神龙的儿子,来历惊人,甚至连他的境界,我们都根本就无法看透。如果说临溪峰曾经真的出现过神龙,那么应当发生在九百年前的那个时代,当然神龙带着晗昱前来摩诃宛,那时候的延昌国自然也是不曾存在,所以,恩,神龙为何会出现在摩诃宛,而他来到临溪峰,这为的又是哪般?”
按照推算,九百年前神龙带着晗昱前来摩诃宛,他在天然居留下了一副对联的上阕,然后飘然离去。当然,也或许神龙还在临溪峰停留了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有人看到了神龙的真身,所以才会留下临溪峰有神龙出没的传说。如此再过两百年,潘多拉受神界天堂的神谕而演化小千世界,那时候神龙或许就应当要离去了。
在离去之前,神龙将晗昱镇封在原石矿脉中,这为的又是什么呢?刘峰自然是不可能找到答案,而众人见到神情凝重地沉思,倒也没有进行打搅。不过这样一来,却是在不知不觉中耽误了几趟离去的航船。
到了最后,眼看着其他游人不断地走下河伯所,谢浩祥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于是开口提醒。“师傅,已经走了很多人了,据说孤心岛每天接受游人都有一个限制,如果再不上船,恐怕就要等到明天才能前往了。”
刘峰微微一愣,心中难免有些自嘲,见到谢浩祥讪讪的神情,他倒是没有怪罪。“走吧,我们上船。”
台央求笑道:“师兄,想要上船,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呢。你看,河伯所下面,已经停留了大概百多人,那搭载游客的帆船,一共只有三艘,想来要轮到我们,最少还需要等到第三艘船才行。”
刘峰点点头,“这也真是有些麻烦,不过还是先下了河伯所再说吧。”
谢浩祥连忙将手中的船票分开,等到三人的手中。“师傅,到了下面可还要排队了。哎,说起来,我们如今也算得上是普通人了吧。”
刘峰接过船票,一阿宾朝下走一边笑道:“这么多人挤在下边的河伯所,可不要出现什么状况才是。万一要是出现状况,难道我们修仙者还真的要遵守摩诃宛的规则?”
台央求微微一让,让葛怡宁先行,他呵呵笑道:“见机行事嘛,想来万一出现了状况,摩诃宛长老会也不好硬性规定修仙者不能在城中飞行。如果要是危及到了自身的性命,还有谁会在意这些条条框框。说到底,在这个世界生存的不二法则,还是拳头大才能发出最强的声音的。”
葛怡宁微微皱眉,“师兄,这河伯所好像是按照一种厉害的阵法布置而成。”
谢浩祥不屑地哼了一声,“师叔,你不用担心,搭桥境界的无上存在,是没有多少时间呆在外面的。那些老古董如何不是在外面游历,那么就一定在打坐修行。以师傅现在的实力,只要不出现搭桥境界的强者,就算是半步搭桥,也未必就能奈何我们。”
刘峰脸色微微一沉,他总感觉谢浩祥实在是太过轻浮了,在河泊所这种公共场所,谁知道里面是不是隐藏着摩诃宛的探子。而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想来苍空楼的人也已经洒遍了整个摩诃宛,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有人在暗中关注着,以万家、郝家、席家的力量,不可能不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有所应对。
谢浩祥倒是没有考虑这么多,他的性格本身便是大大咧咧,而且心中又是将刘峰当成了仰慕的对象,总觉得在年轻一代中,能够胜过自己师傅的人绝对是不可能存在的。“师傅,师叔,你们说这么多人走下河伯所,尤其是那些排在后面的人,他们会不会......咦!”说到这里,谢浩祥的话语蓦然一顿,脸上露出精彩的神情。
“怎么了,浩祥,你想说什么?”葛怡宁微微转头,正好就将谢浩祥脸上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她心中自然是有些奇怪,不过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呀,就是大惊小怪,反正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师姐,快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葛怡宁在转头的同时,脚下自然是不免顿了顿,台央求便有些不渝,觉得谢浩祥真是有些过火了。
然而,谢浩祥并没有回答葛怡宁的问题,对台央求的讥讽似乎也是不怎么在意。走在前面的三人虽然不再关注谢浩祥,但谢浩祥此时口中却是念念有词,总算刘峰的耳朵灵敏,隐隐听到谢浩祥口中的话语,赫然是‘人下河泊所、客上天然居’。
“搞什么名堂。”刘峰微微有些不满,这个徒弟好像越来越不靠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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