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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货!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指向狼藉竹屋,“你把这里当鸡窝了吗!”他尚未看,身后已传来莲圳师兄们的惊呼:“那只白鸡居然会说话?!”
“天哪,还好我没偷吃他。”尉迟师兄弱弱的一句,登时让气氛僵硬。
灵桑察觉自己漏嘴,倒也不惊不慌,而是站好身体,右翅撸过头顶三根白色翎毛,淡定说道:“小宝,你难道想指望一只鸡——为你打扫房间吗?更何况……打扫房间会弄脏我完美的指甲的。”他说罢爱惜地看自己羽翅,我听得只想揍他。
天命定是因为房间太脏,不回来。我更不能指望当初连吃饭穿衣都不会的天命,来打扫房间。我才离开七日,竹屋已臭地无法住人。
心里也佩服死白鸡能住下,他定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类,且又好吃懒做。怒然转身,冷冷命令:“校,生火!炖白鸡!”
校和莲圳等人一愣,校垂脸敬语:“公子,请冷静。”
“是啊是啊,小宝,大家一起打扫,很快的。来来来。”莲圳师兄唤小枫和尉迟一起进入,帮我打扫房间。
我转身看白鸡,那二货倒是又淡定躺倒,右翅枕起蛋丸鸡头,一副自鸣得意:“你杀不死我的,你知道我是什么?”
脑中划过黑泽妖穴的神秘人,登时也不再生气,不疾不徐地环胸而笑:“我是杀不死你,但是,我遇到你的债主,他说只需唤他三声白虎尊者,他自会前来捉你。”
“斑斓!”果然,此事对二货刺激极大,他甚至弹跳起来。在被褥凌乱的床上来回不安徘徊,“你看到的那家伙是不是头发黑白相间。”
恩?他们果然是老相识。
勾唇而笑:“不错。”
“是斑斓!是斑斓没错!这么快就来找来了,不行!不行……啧……”他就地坐下,摸头沉思。
原来那人叫斑斓。恩,说不准与二货一样,亦是神兽,改日在神卷中寻找一下。
我在旁冷笑:“要不要我唤他出来带你回去?”
“千万别——”他突然扑向我身,死肥鸡七天不见。又重一斤,他双翅如有吸盘,牢牢吸在我胸口衣襟,双爪牢牢抓住我的胸口,“求你了,别。只要别告诉他,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暖床搓背,除了侍寝什么都行!”他哀求看我,尊严扫地。
抽眉,青筋暴突,他到底知不知道抓的是哪儿?!我愤怒看他,熊熊火焰快要从眼中喷出,他愣愣看我,终于明白。往我胸口看去,我一把抓他脖子,从身上猛力扯开,他双目暴突看我:“对……不……起……”脖子因为被我掐住而无法发出清楚声音。
“你这只二货————”一把扔出,他相继飞过校,莲圳,尉迟,和小枫面前,“砰!”一声。撞在橱门之上。缓缓滑落,掉落在地。脖子一歪,不师事。
为什么明明是只神兽,却有如二傻,这让凡间一些聪明的鸡情何以堪?!
大家僵硬看他,然后僵硬转头朝我看来,莲圳师兄兔牙突突地问:“天鸡……没事吧。”
轻掸衣袖,恢复如常:“没事,不死是他的专长,死了倒好,还能炖汤喝。既是天鸡,鸡汤必能延年益寿。”
此话说完,尉迟师兄已经定定看落灵桑,咽起口水。
大家花了许久时间,才将竹屋整理干净,莲圳师兄还点起熏香,除去异味。灵桑依旧未醒,我从食堂找来菜筐,作为鸡笼,将死白鸡扔入,放在门外。
此时已是入夜。莲圳说不打扰我休息,就此离去。
离别时,他又看了我一会,方才随尉迟和小枫师兄而去。
竹屋终于安静,恢复往日清新竹香,躺在床上,颇觉困倦。校整理被褥,发现屋中被褥都被灵桑用过,上面油渍污渍不少,也是肮脏不堪。
“公子,今晚不能盖被子了。”他呆呆看我,我盘腿而坐:“没事,蓬莱并不冷。”静下心来,方觉风中带出丝丝桂花清香。
今年仲秋,无法与家人一起度过,因为正是女装地狱日之时。掐指一算,离大考还有七日,时间颇为紧张,这七日我当真能过八殿试炼,连跳八级?
看来这次定要校相助。想起校,不免关心他为何又忽然不开心。正想问他,却见门外蓝光掠过,天命从天而降。
他似未觉我归,而是不看旁物地直奔云台。估计这些天他皆在屋外打坐。他走了一步,顿住,转身看屋外门边鸡笼,登时环手一笑,随即似是想起什么,立刻抬眸朝屋内看来,一眼见我,立时入内。
他明明目露欣喜,却在入屋的那一刻,又做深沉冷漠,下巴高抬,神情拽拽,似是随意招呼:“你回来啦。”
“恩。”目光随他而动,他走到床边,提袍坐上床榻,与我并排,目露不悦,“你离开做什么?害屋子都没人打扫,以后不准随便离开,知道吗?”他朝我恶言相向,更像命令。心知他其实想我,也并不在意。且他一直如此,若是哪天突然好言软语,我定当他被妖魔附身。
“公子总是要回家的。”校冷冷而言,走到我与天命之间,提袍坐下,我们三人并排而坐,身影在烛光中拉于身后床榻,如同三人平躺。
“那我跟你回家。”天命直接而语,“反正我是再也不会一个人住,尤其跟那只死白鸡。”
“呵……”忍不住而笑,往后退身,面朝天命,“天命,我正好有些关于蓬莱大考之事想问你。”
他也退身下来,转身与我对坐,双手环胸,目露温和:“好,什么问题?”
“就是……”话未说完,校忽然躺落,冷冷淡淡说了一句:“我先睡了。”横隔在我与天命之间。
见他紧闭双眸,想到正好问天命有关人形剑之事,但碍于校在场,于是我对天命使了个眼色:“外面说去。”
天命难得没有嫌我麻烦,而是点头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