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少鹰和花狐齐齐一愣,然后一起放声大笑,看着这两个放形浪骸的家伙,斜眼摇头叹息,可是叹着叹着,一个笑容也终于忍不住从他的脸绽放。看着三个中国男人笑成一团,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笑得如此前仰后合,其他队员的脸还是露出了笑容。
当人类陷入危境时就会本能的产生恐惧,而且这种恐惧在人群中传播速度会比最可怕的病毒更快百倍,想要对抗这种恐惧,最有效的良方就是有人能够展现出足够的勇气!
虽然还是前途未卜,虽然还是缺乏资源,虽然还是因为环境过于恶劣很可能会有人无法抵御而病倒,但是在放声大笑中,笼罩在他们这支刚刚走在一起,还远远没有磨合完成队伍空的恐惧却被一扫而空。
师少鹰遥望着他们来时的方向,他双眼中猛然扬起一股火焰般沸腾的战意,师少鹰用力一挥右臂,下达了他担任这支海盗团团长的第一个命令:“兄弟们,目标埃勒城,进攻!”
“就算我们围在木筏边什么都不动,木筏依然会在水流和海风的影响下飘移,就拿我们现在的状况来说,海风正吹向埃勒城的方向,可是洋流却把我们向相反的方向推,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应该收起自制的船锚竖起风帆,如果反过来的话,就应该放下船锚收起风帆。”
从小在大海边长大,又曾经当做海盗团女团长。凯贝琳拥有相当丰富的航海知识,在这方面大大弥补了师少鹰的不足。事实在他们刚动身前,凯贝琳就私下提醒过师少鹰。在进食时不要太过豪迈的把鱼腹里剖出来的内脏还有挤过汁液的鱼肉丢到身边。在陆地这种行为无可厚非。但是在大海里,这样做却很容易引来鲨鱼。
虽然不停的说话会大大加速体内水份流失,但是凯贝琳依然在向师少鹰传授着她对大海的了解与认识,“在大海里飘流时,我们需要安排一个了望员。在木筏负责观察四周,寻找可能存在的陆地或者是船只,同时要注意在海面有没有我们可以利用的飘浮物,或者是可以当作食物的鱼群及海草。”
师少鹰将凯贝琳说的这段话牢牢记在心底,旋即他提出了一个问题:“这样的了望员。&&一般多少时间轮换一次?”
面对颜sè相同,缺乏对比度的大海。人类眼睛很容易产生疲劳,就算是意志再坚定的人,在蓝sè的天空下面对一望无垠的大海,时间稍久,视线都会变得模糊,注意力也会随之下降,很容易忽略本应该看到的事物。如果没有遮阳镜之类的设备,甚至只需要看着海面就会产生rì光灼伤。
“海盗的工作,就是在大海中寻找目标,我带来的队员早就习惯了这种了望,他们差不多能坚持三个小时。”凯贝琳说到这里略略一顿,“至于其他人,我建议在一到两个小时之间轮换一次。”
站在木筏负责了望的队员突然打出一记响亮的口哨,在木筏的同伴收起风帆后,他纵身跳进大海,向某一个方向游过去,师少鹰瞪大了眼睛,延着那名队员前进的方向看过去,可是无论他如何观查,在他眼前依然是一片看不到边的蓝sè大海,没有船,也没有陆地。
大约十分钟后,了望员游了回来,在他手里赫然捏着一只椰子。
爬木筏后,了望员跑到木符最后方找到整个人浸在海水里,只是用双手抓住木筏随着木筏一起前进的师少鹰,猴子献宝似的把那只他刚刚从海里捞出来的椰子送到师少鹰面前,随着他用力晃动,椰子里发出沙沙的声响。
凯贝琳接过那只椰子,先是掂了掂份量,再仔细打量了几眼,脸露出了欢快的笑容,“不错,青皮老椰子,在水里了十来天,应该还没坏。”
看到师少鹰脸露出疑惑表情,临时代替裴彤彤成为教官的凯贝琳立刻解释道:“在这片海域,飘浮物一天大约能飘八英里,嗯,差不多就是十三公里,而这种青皮老椰子从树摘下来后,无论是在水里还是放在房间里,基本能保证二十天不坏。”
凯贝琳利落的用自制小刀在椰子面钻出一个小洞,喝了一口就将它递给了师少鹰:“很甜。”
师少鹰接过椰子去没有喝,把它丢给身边盯着椰子一直吞口水的阿维,阿维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就将它交给了剑客。椰子在每个人手里传来传去,在围着木筏传了一圈,再次传回师少鹰手里后,师少鹰晃了晃,里面的椰子汁竟然还没有喝完。
看着师少鹰手里的椰子,凯贝琳眼睛里露出了浓浓的惊讶。生活在非洲土地的人似乎有一个共xìng,他们就是在城市里班,总是能在两周时间内把一个月的工资花光,然后再硬磨剩下的两周,如此周而复始,率xìng到让人无奈。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很喜欢沾小便宜,在他们还是渔民时,在海遇到其他国家的渔船,他们最喜欢干的就是向对方索要香烟、啤酒、可口可乐之类礼物。
一旦索要到礼物,无论有多少都会在短时间内被哄抢一空。凯贝琳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队员如此的“客气”,如此的善解人意。
看着师少鹰微微发干的嘴唇,凯贝琳突然明白,这种奇特的变化,竟然来自师少鹰没有先喝椰子汁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知道自己的团长都没有喝椰子汁,就连阿维那种大大咧咧眼睛里只有食物的大家伙都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后面的人又怎么敢自顾自的开怀畅饮?
当第三个人拿到椰子汁,有了前面两个同伴的表率,他也只轻轻抿一口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一个团队的光荣传统,往往就是来自领导阶层以身作责,当领导阶层能把这种优秀特质长年累月的坚持下去,就会把这种特质变成传统!
“唔……呃……”
一直平躺在木筏的花狐突然跳起来,跑到木筏边对着海水就是一阵干呕,连呕了几下后,就算是花狐已经拼命忍耐,仍然忍不住将刚刚喝进胃袋里的椰子汁外加已经消化的食物吐进大海,吐了大约一分钟,直到胃袋里的存货已经彻底吐光,花狐才脸sè苍白的爬起来,坐在木筏擦着虚汗。
空气中散发着呕吐后特有的浓重异味,刚才还神sè正常坐在木筏双眼一直盯着风帆,试图用这种方法来缓解晕船症状的奥莉儿突然跳起来,也捂着嘴冲到木筏边,弯下腰开始呕吐。
看到这一幕,师少鹰脸的笑容消失了。
从昨天晚开始花狐就因为晕船一直断断续续的呕吐,他必须一直静静躺在木筏,到了晚他需要更多的衣物来抵挡寒冷,第二天开始,几乎所有用蒸馏法提取出来的淡水都给了他,可是花狐晕船的情况并没有得到好转,现在花狐的症状终于影响到了第二个人。
就算是在正常情况下,突然有人在身边呕吐,闻到呕吐时特有的味道,都有人会忍不住感到反胃,只要身体稍稍不适就可能跟着吐起来,更何是在这种体能持续下降,自我控制力和对外界刺激抵御力已经开始大幅度下降的情况下?
在花狐的带动下,这种晕船的影响力正在不断扩散,看斜一直紧咬着嘴唇的模样,还有他微微发白的脸sè,显然只要再稍受刺激,也会加入晕船呕吐的行列。
晕船,有时候顶一顶就过去了,但是一旦忍受不了胃部不适开始呕吐,身体抵抗能力下降,就会吐得晕天黑地,甚至可能七八天都缓不过劲来。
“我有一个方法,也许很快就能治好花狐的晕船症……”凯贝琳的声音有点犹豫,“只是这个过程有点激烈。”
师少鹰还没有回答,在短短十几个小时内就连吐了二十几次,觉得自己的胃都快吐出去的花狐就有气无力的接口了:“再激烈,能有让我把胆汁都吐出来激烈吗?我有个感觉,如果让我再吐两回,我就没办法活着回到埃勒城了。有什么办法,只管使出……唔……”
话未说完,花狐又是一阵干呕,不过他的胃里已经空空如洗,他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只有下一条长长的口涎挂在他嘴角边,随着地心万有引力在不断向下垂。
“生活在海边的人,他们最重要的谋生技能就是出海打鱼,所以身为渔民最忌讳的就是晕船。渔民在带自己孩子出海时,如果遇到孩子晕船,他们绝对不会姑息,孩子每次吐了之后,就会立刻让孩子吃东西,吐一次吃一次,直到孩子吃得再也不吐,习惯了船的生活为止。”
听着凯贝琳的讲述,花狐的脸sè变得犹如万花筒般五光十sè,让一个晕船晕到差点吐死的人一直吃东西,可能比当场要了他的命更难受,花狐挣扎着叫道:“可是我真的吃不下,现在你们就算把吃的摆到我面前,我闻到味儿都想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