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宇文成龙这个新进权贵,身为太子的杨昭心情那是相当的纠结,。
一方面,杨昭的亲妹妹,南阳公主,嫁给了宇文成龙的二叔宇文士及,以这层关系而论,杨昭是比宇文成龙长一辈儿的,算是宇文成龙的叔舅。
可另一方面,这宇文成龙似乎又和杨昭的亲姑姑乐平公主不清不楚。
坊间传言,宇文成龙是乐平公主养的面首。而乐平公主府方面,不但没有出来辟谣的意思,反而堂而皇之地把宇文成龙接进了乐平公主府长期居住。
如果传言属实,那宇文成龙可就成了杨昭的便宜姑父了!
综合已知的各种情况,杨昭发现,出现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更何况,虽然当官没几天,可宇文成龙在朝堂之上已经闯下了赫赫凶名!
连右仆射府都敢一把火烧掉,还公开扬言要让苏威老头搬家到乱葬岗上去,这种人物,岂是彪悍二字了得,!
所以,当独自一个人面对宇文成龙时,即便身为太子,可杨昭依旧感到很紧张!
闻听宇文成龙说请用茶,杨昭连忙坐好,恭恭敬敬地端起茶碗,饮牛一般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末了还把空了的茶碗底儿向宇文成龙展示了一下,目视宇文成龙,意思是说,“老大,我可全都喝了,您满意不?”
“这娃,难道半年没喝水了?咋渴成这样了捏?”心中寻思着,宇文成龙以眼神示意旁边的一名姽婳卫。
收到宇文成龙的指示,那姽婳卫连忙上前再次给杨昭殿下斟满了一杯茶。
“还喝啊!”杨昭心中有些犯嘀咕,“这便宜姑父,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他觉得,刚刚本太子的态度不够诚恳么?”
虽然有些不解,可杨勇手上可没闲着,端起茶碗,咕嘟咕嘟,再次一口气喝干!
见这娃似乎非常口渴的样子,宇文成龙只得再次命人给太子殿下斟茶。
宇文成龙想的是,“不管人家太子殿下为何而来,咱公主府总不能连茶水都不让人喝够不是?”
一个热忱待客,以为对方口渴,就一个劲的命人斟茶;另一个是个老实孩子,以为对方是在考验自己对待长辈的态度问题,毫不犹豫地闷头狂喝。
二人这一较上劲,可就苦了杨昭这小胖子了!
话说,杨昭小的时候,那也是个被窝里放屁——能闻能捂的角色。寻常需要两个壮汉合力拉开的强弩,杨昭自己就能引开!
虽说杨昭的武力值不低,可平素里,杨昭却很低调,性格谦和,从不动怒。就算遇到罪大恶极之辈,杨昭最多也就说一句,“这个样子太不对了,!”
就是这么一个老好人,奈何却离奇地得了肥胖症。
如今杨昭刚过二十的年龄,身高不过六尺(隋一尺)许,可杨昭的体重已然超过了两百斤,并一路向三百斤的大关高歌猛进。
时至今日,就连杨昭自己都明显感觉到不堪如此体重的负荷了!
因为,即便是最寻常的散步,杨昭也走不出百丈远,就要原地大喘气一会儿了,身上那虚汗,更是流水一般,哗哗的直淌!
本就体虚,又有些紧张,此刻再接连喝水之下,不过片刻功夫,杨昭便已经开始鼻洼鬓角直冒虚汗了!
眼看着那位太子殿下已经接连喝了十余杯茶水,宇文成龙也终于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儿!
“如今已是十月份的天气了,这厮,咋还一个劲地往外冒汗呢?”
心中寻思着,宇文成龙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道,“太子殿下,您,很渴么?咋一个劲地喝水捏?还是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闻听此言,杨昭几乎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心中暗道,“这个,不是你让我喝的么?要不然,我犯得着这样么?我那太子府又不是买不起茶叶,还跑你家来一个劲的往肚子里灌茶水!你以为我傻丫?”
当然了,这话只是杨昭在在肚子里暗自腹诽一下而已,可不敢当着这凶名赫赫的便宜姑父的面说出来。
杨昭确实不傻,心底暗自琢磨了一下,也就回过味来了!
自己又没得罪这便宜姑父,人家也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不是,所以,刚刚估计是自己误会人家了!
既然是误会了,那杨昭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了,!
夹紧大腿,强忍着开闸放水的冲动,杨昭让那尽是肥肉的脸上绽放出一朵老菊花般的微笑,眼现谄媚地悄声开口道,“姑父!您可是我亲姑父啊!这次,您可一定要帮一帮小侄我啊!不然,小侄我可就完蛋了丫!”
被杨昭这一声姑父叫的心里好似吃了蜜一般,宇文成龙半眯着眼睛,满脸的受用之色。
虽然马屁被拍得相当的舒服,可宇文成龙却没有胡乱答应什么,而是含含糊糊地开口道,“嗯哼?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自然就是小侄我跟着姑父您迁都洛阳之事啊!还请姑父在姑姑和父皇面前给小侄我多多美言几句,小侄没齿难忘姑父的大恩!”
“哦,是这事儿啊!”眯缝着眼睛,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击了半晌,宇文成龙方才再次开口道,“太子殿下,不知下官可否问一句,您为什么不愿驻守大兴城啊?”
“要知道,大兴城乃是先帝龙兴之地,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而陛下东迁之后,只要太子殿下留在大兴,则大兴城,乃至整个雍州,甚至于还包括凉州,的军政大权,可就都落在太子殿下您的手上了!这可是个难得的肥缺啊!”
“更何况,太子殿下的名分已定,只要太子殿下您不做出什么失德之举来,则满朝文武必然会支持殿下这个正统的。届时内有皇后娘娘为依托,外有文武群臣为羽翼,就算有人心有不甘,也动摇不了您的太子地位啊!”
“而雍、凉之地民殷兵精,若有一、二能吏为太子殿下辅弼,辅佐殿下把这两地治理好了,便相当于为殿下打下一个坚实的根基。那是,即便朝中有变,殿下不也有个进退寰转的余地了么?”
“有如此诸般好处,殿下为何还要执意跟随陛下迁都到洛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