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璐和黄银凤只在不为人所知时,才匆匆来见上自己一面,每时停留不超过半小时,就借口有许多杂务,匆匆离去。虽然他们对自己恭敬的态度挑不出一丝差错来,但孙美萍却知道,王璐和黄银凤之所以来去匆匆,是不想被自己通过强大的脑电波,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一些两人在背后鼓捣的见不得人的小伎俩。
当然,他们有所为,有所图。
孙美萍甚至知道他们所图的是什么,--不就是自己的孩子吗?
孙美萍看着韩蓉和小毕为下哪步棋争论着,悄悄地抚着自己的腹部。这个孩子,注定是个传奇,自己从超凡脱俗的使者,恢复成一个普通的小妇人,那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吸收了自己所有的能力,但同时,他也给了自己回报。
那就是在王璐和黄银凤眼中看来无匹强大的脑电波。
他们错了,他们以为那脑电波是孙美萍发出的,可只有孙美萍自己一人知道,那全是自己怀中还没有出世,只有两个多月大的孩子借着自己的大脑发出的!
两个月的胎儿,身长也就2到3厘米,体重约为4克,“尾巴”逐渐变短,头、躯干、手脚慢慢分开,多少有了点“人形”,头部、心脏、肝脏、肠胃等内脏器官的原形也逐渐形成。
就是这样一个还是“肉团团”的胎儿,他已经开始保护自己的母亲!很难想像,随着这个孩子越长越大,他的能力能到达哪一步。
孙美萍相信,自己的孩子,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神迹!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异能者、丧尸、智尸伤害到自己的孩子!
王璐和黄银凤在做小动作,但他们手里的资源相对而言却是有限的。有自己强大的脑电波存在,智尸、丧尸只会为自己所用,就连王璐和黄银凤自己也会服从自己的命令,孙美萍暂时还猜不出他们俩用来对付自己和自己孩子的手段。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自己习惯于当一只智尸,倒是把以前的一些领搁下了,有些人。还真当“冯臻臻”是个普通弱女子,如果他们猜测到真相的话,一定会把下巴磕到地上。
孙美萍漫不经心的道:“小毕,园子里有没有健身器材啊。”
小毕摇摇头:“这倒没有。”
孙美萍道:“你记一下,过几天让外面送几架力量练习架、臂屈伸练习架、腰背肌练习架……”她随口报了几个常见的健身器材。
小毕迟疑了一下:“姑娘。虽说你才怀孕,做些健身也没什么,可这些器材锻炼强度还是大了点,咱们打打羽毛球、乒乓球不更好吗?”
孙美萍笑道:“我这不想着生了孩子后需要复原修身嘛。”
小毕笑道:“放心吧,姑娘,我到时候帮你制定一套有氧锻炼方法,保证你的好身材不走样。”小毕走到一边。取了纸和笔,坐在姑娘身边,认认真真记了起来。
孙美萍含笑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小毕,坐得近了。看得也就更加清楚,小毕的衣服有些零乱,带着不该有的折痕,披肩的一角有些湿。因为是在脖子后面,所以小毕自己并没有发觉。更重要的是,小毕的袜子穿反了。
小毕今天穿的是半高根凉鞋配透明冰丝圆点短袜,出门往洗衣房送衣服时,袜子还穿得好好的,但是回来后,她的袜子却穿反了。
结合那披肩上的湿痕,孙美萍可以断定,小毕在洗衣房里将全身的衣服包括袜子在内,都脱到了地上,然后又匆匆穿上,所以披肩沾上了地上的水珠,所以袜子才穿反了。
她是在和什么男人交合吗?
看样子不像,时间不够,而且,她身上也没有受到性侵的痕迹,就算是被强奸,女人也会有一些生理反应的,但小毕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再无别的异样。
到底在洗衣房发生了什么事呢?
算了,自己何必在这里瞎猜,其实真相很简单,那说明王璐和黄银凤已经等不住了,他们终于开始动手了。
只不过,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可不是单方面一厢情愿搞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就能取胜的,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动物园的围墙处的一扇小门开了,一个保安带着一桶衣服匆匆出了门,穿过重重丧尸的包围,往梅湖村走去。
他径直来到村委会办公室,进了房门,这才把头盔脱下,不是王璐,又是谁?
房间里,黄银凤正在沐原帮助下,将成卷的铝箔当墙纸往墙壁上贴,已经贴了一小半,小小的办公室里铝箔的反光明晃晃的,都有点刺眼。
黄银凤迎上王璐:“回来了?还顺利吗?”
王璐点点头:“非常顺利,只不过我遇到了那个孙美萍身边的小护士,那女孩子居然以为我想强奸她,还主动把衣服给脱光光了。你还别说,她是那种温婉型的女孩子,我以前也蛮喜欢这种类型的。可惜……唉,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要不是怕时间耽误得太久我有可能被孙美萍发现,我倒有不少小手段让那女孩子好好享受享受……”
王璐正在胡说八道,黄银凤淡然道:“你知道我问的你顺利与否,是问你这个特制的头盔可防得住孙美萍的脑电波?”
王璐拍了拍头盔:“这个头盔里不但衬了铝箔,连面罩都是金属镀膜的,我们事前不是试过了吗?我戴着这头盔,孙美萍绝对感应不到我。”他抬头看了看办公室:“呵,进度挺快的嘛,入夜前这间全屏蔽的房间就能使用了。上次我们使用信号屏蔽器,后来全都过栽烧糊了,说明用无线电屏蔽手段遇到强力使者时,依然不保险,还是用这样看起来简陋的物理隔绝脑电波的方法更好。”
黄银凤道:“谁也不知道孙美萍的脑电波能增长到何等地步,你瞧瞧。就这几天,她的脑电波又增强了不少,我们在梅湖村外围都能感应到了,要不把这间办公室屏蔽起来,搞不好我们以后做什么事情,孙美萍远在园子里都一清二楚。”
她看了看篮子,抽了抽鼻子:“孙美萍居然会流汗,唉,啥时候我能恢复成这样子该多好。”
沐原在旁边嘟嚷道:“会流汗有啥好的。你们看我,天天一身汗,偏偏又没地方洗澡,只能勉强在旁边的小池塘里擦擦身。听说园子里有湖,还有自备的水塔。王路的臭婆娘天天能洗热水澡,啥时候放我进去也洗个澡?”
王璐摸了摸下巴:“你小子给我消停点吧,我可警告你,孙美萍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碰她们的。”
沐原耸了耸肩:“我知道我知道,在你老人家找到进化秘密前,不要说那个什么孙美萍和孩子了,连王路都不能动。”
王璐淡然道:“没有我的帮助。你一个人能收拾得了王路?人家如今可是一方千余人定居点的首领,没等你带着枪靠近他,早有数不尽的枪手、异能者将你给收拾了。行了,沐原你老实等着吧。只要我找到了完美进化的关健,王路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他就是你的了。”
沐原舔了舔嘴唇:“如果孙美萍也没用了,还得加上这个添头。妈的,我从来没见过女智尸这样漂亮的。咱也试试玩女智尸的味道。”
王璐刚想否决,看到黄银凤的背影,一笑道:“好,如果孙美萍身上的秘密都被我挖掘了,她就归你了。可别不小心玩坏了。”话中轻松之意,倒像说的是送个玩具娃娃给沐原。
经过一通忙碌,办公室终于被完全屏蔽,连窗户缝都堵得密不透风。王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拎起篮子:“走,我们该去‘喂食’了。”
王璐、黄银凤、沐原,以及一只普通丧尸,向村里一所工厂走去,工厂高大的车间里,放着一只集装箱柜,只是离奇的是,集装箱柜并不是平躺在地上,而是高高地竖着。
王璐示意沐原脱下丧尸身上所有的衣服,然后,把篮子递给他:“把这些衣服都穿在他身上。”
沐原一眼就认出里面是女式衣服,但丧尸,却是男的,只不过对于王璐的任何命令,他都不会质疑。
沐原从篮子里取出衣服,从里到外,一件件给男丧尸穿上,女式的内裤有点窄,男丧尸的半腐烂的性器官从内裤边冒了出来,挂在了外面。男丧尸终于穿好了衣服,他看上去象一只变态风格的玩具人偶。
集装箱旁有梯子,王璐、黄银凤、沐原和变装丧尸爬上了梯子,变装丧尸手脚不灵活,全靠沐原半拉半抱弄了上来,沐原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王璐不让兄弟姐妹做这些事。他却不知道,自从兄弟姐妹在康宁医院背叛了王璐后,王璐轻易不敢让兄弟姐妹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而现在他所做的,正是不该让兄弟姐妹看到的东西。
咣铛声中,竖着的集装箱大门打开了,汰原立刻听到了里面传出一阵吼叫声,以及有物体在集装箱里冲撞的声音,他探头一看,只见一只赤身的男丧尸正在集装箱里上蹿下跳,只是竖着的集装箱极高,他够不着门框。
王璐取过早已准备好的绳子,让沐原将变装丧尸捆上,然后两人一起用力,将变装丧尸一点点吊入了集装箱内。
还没等变装丧尸落到底部,全身的男丧尸突然高高跃了起来,一起搂住了变装丧尸,沐原手里的绳子一沉,差点一头栽下去。沐原连退几步,这才站稳身子,他有些不解,集装箱里的男丧尸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看起来,似乎是在攻击变装丧尸,可这很荒诞,因为丧尸从来不攻击丧尸。
王璐稳稳站在敞开的集装箱门口:“看,他开始吃了。”
这时,黄银凤走到门边,低头一看,点点头:“是的,他开始吃了。”
沐原一怔,吃?这是什么意思?
他挨到门边。探头一瞧,顿时呆怔当场。
集装箱底,刚刚被自己吊下去的变装丧尸一动不动站在底部,那只裸身丧尸正紧紧地抱着它,张开大口,一口一口撕咬着变装丧尸脸上的肉。
丧尸,居然在吃丧尸!
那变装丧尸没有感觉,任裸身丧尸生生将它脸上的肉啃去了大半,扣出了眼珠。咬下了鼻子和耳朵,露出了半边牙床,依然一动不动。它不会反击,也无从反击,如果现在攻击它的是别的生物。人类或者野兽,出于吞噬的能,它会不顾一切的上前攻击,可是,现在在撕咬它的,却是它的同类,变装丧尸依然守着同类不相残的能。任对方吞噬着自己。
这就像人身上的健康细胞,被癌细胞所欺骗,误认为是同类,结果被癌细胞不断吞食。而从不还击。
武疯子丧尸,就是丧尸种族的癌。
沐原绝不是个胆小的人,他看到过人与人之间的残杀,看到丧尸血淋淋的生吃人肉。也看过复仇的人群将丧尸剁成碎块,可是。现在看着集装箱底部,那的丧尸大口大口撕咬着木然不动的穿着女装的丧尸,还是涌上一股反胃的感觉。
无论是人还是丧尸,脸部的肉其实并不多,除去唇、鼻子、眼睛、耳朵这些柔软的部位,“人头”远不如鸭头美味,那丧尸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它这时换了个进餐的部位--腹部。
丧尸的力量很大,它又是用嘴啃又是用手扒,生生在变装丧尸的腹部挖开了一个大洞,将脸整个儿埋了进去,沐原只看到它露的外面的双肩一动一动的,显然正在大嚼相对“鲜嫩”的内脏。过了一会儿,丧尸抽出了头,它的脸上、胸口全沾着滴滴答答的尸液,嘴里还吊着一根肠子,随着嘴里的咀嚼,一动一动的。
沐原转过了头。这实在太恶心了。在沐原看来,人杀丧尸,或者丧尸吃人,这并不算什么,因为两者完全是两个物种,但是丧尸吃丧尸,就像人吃人一样,实在是太变态了。
然而,王璐和黄银凤却依然死盯着集装箱底部,看着狂吞乱嚼的武疯子丧尸吃得肚子已经微微发鼓,却依然没有停嘴。黄银凤注意到,来自孙美萍的衣服已经被武疯子丧尸撕得稀烂,有的甚至夹杂在血肉里,被武疯子丧尸吞到了嘴里。
她心里有些明白王璐的计划了--巴甫洛夫应激反应。
武疯子丧尸无法通过脑电波指挥,它身上的兽性远超人性--嗯,应该是选民的性--只能像对待一只野狗一样的训练它。将沾染有孙美萍气味的衣服穿着普通选民身上,然后当成食物投喂给武疯子丧尸,通过长期的封闭式训练,让它认定有着孙美萍气味的目标为唯一的食物。
古代就有类似的方法,用来训练猛兽攻击特定目标。
但是,这个方法并不是没有风险,因为正如王璐反复提醒的,不能以正常选民或使者的性来看待武疯子丧尸,任何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控制它的想法都是愚蠢的,甚至是要命的。
黄银凤私底下想过,使用武疯子丧尸这一秘密武器时,必然是在孙美萍生出孩子的时候。那时,产房里有孙美萍,有刚出生的婴儿,有医护人员,当然,自己和王璐也必定在场,这个时候,放开了锁链的武疯子丧尸到底会袭击谁呢?它一定会如王璐训练并期望的那样扑向孙美萍吗?抓它的蛋蛋是自己脱身的唯一希望,但这一招一旦用过就没有了任何神秘性,不要说孙美萍,就是普通人也是一看就会学会,那武疯子丧尸这件武器,就根没了作用。
难啊,真是太难了。
王璐一直死死盯着武疯子丧尸,这时看到它抱着变装丧尸的头部,正使劲往集装箱厚重的金属壁上猛撞着,显然是想吃里面的脑子,点了点头,喃喃道:“吃吧,吃吧,这只是第一步,我会给你送来更多的食物,教你学会更多的领。你会成为专属于我一人的最锋利的刀子!”
集装箱底部的武疯子丧尸终于撞破了变装丧尸的头骨,将嘴凑到破骨处,咕咕地吸着脑浆,对王璐的嘀咕声,充耳不闻。
它,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王璐、黄银凤和沐原回到梅湖村的办公室时。传真机吱吱响着,正传过来一份件。
这传真机,另一头联接的正是动物园的员室,通常情况下,园子里需要什么物件,或急需什么帮助,都通过这台传真发送件。
王璐捡起传真瞄了一眼,上面是手写的一个物品单子。他喃喃道:“有趣,真是有趣。我们的大肚婆是想将自己锻炼成兰博吗?”说着。他将传真递给了黄银凤。
黄银凤一看,却是小毕列出的姑娘所需要的健身器材,她淡然道:“我这就命令那个断胳膊的家伙去搜集这些物品,明天就送进园子去,那个残疾使者倒是对孙美萍忠心耿耿。听说是给他的主子娘娘干活,肯定巴结得那个快。”
王璐道:“怎么,你没看出孙美萍要这些东西的用意?”
黄银凤道:“用意?你和我真在乎这所谓的用意?身为使者,脑电波才是我们最强大也是真正可以依靠的武器,依靠这些人类笨重的器材去锻炼身体,指望练出一些肌肉纤维就来对抗我们,这可不是缘木求鱼吗?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还会在意几分,可有武疯子在,她的任何举动都是可笑而又不自量力的挣扎。由她去吧。”
园子内外,双方各怀心事。勾心斗角,表面上却相敬如宾,过着“悠闲”的日子,而在百多公里外的强蛟镇。经过最初几天的混乱后,山民和渔民们终于共坐一堂。商讨结盟大计,而崖山王路,则成了观察、庆贺这次盛事的特邀代表。
强蛟岛七星大酒店的上下四层楼的包厢和大厅里,开出了一桌子又一桌子的酒菜,普通山民和渔民们杂坐其间,正在推杯换盏胡吃海塞。他们之间多是亲朋好友,战争一结束,认亲的认亲,述谊的述谊,很快就相逢一笑泯恩仇。这里面自然得益于崖山商队提供的医疗服务,那些伤在最后台风之夜长城之战上的山民、渔民们,都得到了良好的救助,奇迹般的没有死一人。既然不死,那就要继续过日子,形势比人强,渔民们吃了败仗,自然要夹着尾巴做人,所以面对山民们,还要刻意巴结几分,于是这酒席上居然气氛和睦,热闹非常。
山民和渔民间有亲戚关系的,更是特意坐了同一桌,互相拉着家常,约定重新定居后,大家住一块儿,好互相有个照应。这是很正常的事,末世里,血缘是最坚固最传统的纽带,一大家族一起生活,一起战斗,人口越多,抵御外来危险的能力也就越大。从这方面而言,其实山民与渔民们的大联合,是势在必行之势,只是在部分野心家的操弄下,才打了这一场兄弟阋墙之战。
相比楼下的热闹劲儿,七星大酒店顶楼最大的包厢四海居里,就安静得多了。
可容20人的大圆桌并没有坐满,上首坐着以周建平为首的6位山民首领,而下首,则坐着徐猛挺和排行第二的船老大,受伤的三弟依然还在救治之中。王路和封海齐并没有上桌,只在旁边的休闲沙发上慢悠悠喝着茶。强蛟虽然有淡水,但水质并不好,不如山区的水清凉,王路喝了两口就不喝了,只是端着茶杯装样子,支着耳朵听着旁边酒席上的争论。
其实,也没什么好争论的,就只听到周建平大嗓门的哇啦哇啦声,他是名义上山民大首领,挟胜利之威,当仁不让,端坐主位,指点江山,舍我其谁?
楼下的普通山民渔民是分菜吃,楼上这四海居,却是分享胜利果实,周建平仗着自己手下人马最多,吃相最难看,他当场提出来,新的强蛟半岛,再不能象山民们那样组建一个松散的联盟,而是成立一个上下一体,令行禁止,政令贯通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