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呵呵傻笑着:“怪不得李咏和丁伟感应不到,原来是被铁盖子给屏蔽了。没错了,那位副总工程师,就在这井底下!来人,开枪,将锁打开……不、不、不,还是用锯子锯,万一子弹误伤到井下的丧尸就不好了。”
快锈烂了的锁头很快锯了下来,沉重的铁盖子嘎嘎响着一打开,黑乎乎的井底就传来了一阵吼叫声。
王路仰天长笑:“快、快,弄些吃的先丢下去,我们还得麻烦这位副总工程师告诉我们关于弹药库的秘密呢。”
副总工程师丧尸很快被李咏抱着,从机井里吊了出来,王路毫不迟疑,杀了车队从崖山带来的两只鸡,给副总工程师丧尸补充营养,剩下的事,就交给李咏和丁伟了,他们需要仔细翻看丧尸的记忆,寻找出能让王路进入弹药库的办法。
这一晚,王路美美的睡了一觉。
次日,崖山商队人人情绪高涨,信心十足,因为李咏和丁伟带来了好消息--找到给弹药库的大门提供电力供应的设施了。
李咏在王路和封海齐等人面前铺开了一张图纸:“这是我根据副总工程师丧尸的记忆画的弹药库内部图纸,大门的控制开关和电力供应的总线就在弹药库的最后面,那儿有个单独的小房间,里面还备有柴油发电机。”
王路一抬头:“等等,关于柴油发电机的事你和我提起过,但因为距离在100米之外,你没法控制丧尸启动柴油发电机。”
李咏道:“的确是这样,但是我在仔细研究过丧尸脑海中的记忆发现,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恢复给大门提供电力。”
他在弹药库右侧画了一条直线:“这是一条管道,用来排出弹药库内部积水的。因为洞库需要保持干燥的环境,但天然的山洞内部依然有部分渗水的地方,这条管道收集各处的积水,然后直排到海里去。”
王路死死盯着那条代表排水管的直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要点:“人能不能从这条管道进入弹药库?”
李咏道:“这条管道非常狭窄,成年人根通不过,关键是,管道内部都是水,如果不带呼吸器材。人进入管道很快就会淹死,可带着呼吸器材,又通不过管道。”
王路望向李咏和丁伟:“你们两个也不行吗?”作为智尸,是不需要呼吸的。
李咏和丁伟坦率地道:“不行,我们的身躯相对管道还是大了点。”丁伟道:“如果王队长你砍掉我一条胳膊的话。也许我可以挤进去。”这的确是个办法,砍掉胳膊,肩膀就窄了,这相当于另类缩骨功。
王路还没有出声,旁边谢健道:“王队长,让我去吧,你忘了我的异能就是能在水里长时间呼吸吗?再说我的个子比李咏、丁伟叔叔小多了。应该能钻进管道吧。”
谢健并不知道李咏和丁伟的真实身份,一直以为他们两个是对王路忠心耿耿的异能者,听到丁伟为了进入管道宁愿砍下自己的胳膊,他被这种不知该说是大无畏还是疯狂的建议吓了一大跳。连忙主动请缨。
王路没想到谢健会挺身而出,说实话,他刚听到李咏汇报的管道时,第一个想到的执行任务的人选就是谢健。但是,谢健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崖山的人。而是雇佣的尚田镇的“引进人才”,如果通过他获得了弹药库,王路不得不分出相当大的一块蛋糕以示感谢。尚田镇有粮,再如果获得大批武器的话,搞不好就会滋长某些人不该有的野心。
崖山商队一路行来,谢健和唐慧都以他们的所作所为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和为人,王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私下已经在打主意将两人拉到崖山去,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名义上依然是尚田镇的人,自己如果利用了谢健又不给回报的话,那自己的名声可就臭了。到目前为止,王路还是很需要名声这张皮的。
谢健自然不知道短短时间内,王路已经弯弯绕绕想了这样多,他再次道:“王队长,让我去吧。这活儿对我来说太简单了,不就是钻进管道,把电缆带进发电机房吗?”
王路拍了拍谢健的肩膀,扭头问李咏:“管道的直径足够谢健钻过去吗?里面有没有什么防护设施有可能伤害到谢健?”
李咏道:“管道里除了几道铁栅栏,就没有别的设施了,用钢锯花点时间就能锯开,以谢健的体格,正好可以钻进去。”
王路一捶掌心:“那就这样定了,谢健,你准备一下,我们整理好电缆后,你就下水。”
谢健站在码头边,一件一件脱掉了衣服,11月的深秋已经很冷了,风吹过来,他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谢健蹲下身用手舀了点海水,泼在自己身上,用手搓了搓,原地蹦跶了几下,算是热身。
王比安和卢锴在旁边抱着谢健的衣服,卢锴咳嗽了一声,上前拍了拍谢健的肩膀:“我收回自己的话。”
谢健一愣:“什么?”
卢锴赤红着脸道:“我刚刚在尚田镇认识你时,嘲笑你的异能是马戏团的玩意儿,没想到,如今还要靠你才能打开弹药库,老子--我的异能却反而屁用都不管。我向你道歉,你的异能比我的厉害。”
谢健笑道:“什么啊,不会吧,卢锴,你来真的啊,我早就把那事儿给忘了。”
王比安在旁边道:“谢健,在管道里小心一点啊,实在不行,就退回来。”
谢健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他顿了顿:“我还想有机会到崖山去看看呢。我跟着崖山商队在外行商的日子,是我在末世里最精彩的时候,以前在尚田镇,吃着隐隐有霉味儿的大米,我总觉得自己会像一条米虫一样在粮库老死,或者在外来敌人的入侵中被打死。只有跟着王队长和你们在一起,我才发现这末世其实也很精彩,作为一个人即使在末世也有各种各样的活法。”
卢锴哈哈大笑道:“放心,谢健,你不会像条米虫一样老死的,到崖山来吧,我给你介绍几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嗯,我觉得郑佳彦配你很合适。你们年龄差不多大。咦,这样一来咱们就算连襟了。”
谢健莫名其妙:“连襟?啥连襟。”
卢锴脱口而出道:“郑佳彦和郑佳希是姐妹,你要是找了郑佳彦,我找了郑佳希,那不是连……”卢锴一呆。恨不能将自己的话吞回肚子里,郑佳希在崖山众人眼中早就死了,自己怎么提这个话题。
这时,王路和封海齐拖着一根粗长的电缆走了过来,王路也不多话,拍了拍卢锴的肩膀,将电缆递给他:“这条排水沟的总窖井就在发电机房。你进去后将这电缆直接接上发电机。李咏查看丧尸的记忆发现,柴电机房的门被锁住了,进不去也出不来,原我们准备的你进入弹药库后。通过小洞运输柴油重新启动发电机的方案实施不了啦。你接好电缆后,我们打开门再将你接出来。”
谢健点了点头:“王队长,我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钻出排水沟,我怎么通知你们送电呢?”
王路递过一个用塑料袋密封起来的对进机:“用这个来通话。袋子里还有一个小手电。”
谢健将塑料袋用绳子挂了脖子上。又将电缆绑在了自己脚上,嘴里含着一条小钢锯。等王路用异能驱散走附近海域的海丧尸后,在李咏、丁伟的护卫下,扑通一声跳入了海里。
李咏和丁伟在前头引导着谢健向排水沟游去,海底视线很差,谢健只能隐约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不过,在水里,他倒比在陆地上还自在,这是他的世界,谢健划着水,向海底沉去。
李咏和丁伟在海底停住了身影,向紧跟而来的谢健打了个手势,排水沟到了,谢健使劲睁大眼,什么也看不到,海底是厚厚的一层淤泥。
李咏蹲下身摸索着,他用双手在海底扒拉着,淤泥被搅拌后,在海底扬起混浊不堪的污水,视线更加不堪。等好不容易恢复一点视线后,谢健看到,淤泥里露出了一截管道,却原来长年累月下来,管道出口已经被淤泥给埋住了。谢健冲李咏和丁伟点了点头,向管道口摸去。
管道很小,非常小,堪堪也就容谢健这样未成年的孩子钻进去,谢健先将双手探了进去,然后是头,肩膀进入管道时,稍稍有些卡,他缩了缩肩,侧了侧,这才进入了管道,李咏在外面推了一下谢健的脚,谢健这才完全进入了管道。
漆黑的,连污水都停滞流动的狭窄封闭的管道。
谢健并不惊慌,在水中,他就是鱼,呆多长时间都不怕,他用手指轻轻扒拉着沾满淤泥和油污的管道壁,脚趾在后面轻轻蹬着,沿着管道向前进--他能感到管道四周挤压着自己的皮肤、骨骼,国产的排水管道内壁并不平滑,有时还有些烧制时的突起,在自己皮肤上粗硬的划拉着,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前进得虽慢,但的确在前进。
王路、封海齐站在码头上,看着电缆一寸一寸缓缓地没入海水里,王路道:“谢健应该已经进入管道了,李咏和丁伟在管道外整理电缆,以免电缆不小心缠住海底杂物。”
封海齐点点头:“海底的事只能交给谢健这孩子了,地面上的活,我们得干得漂亮一点,要不然,可真成了为他人火中取栗的猴子了。”
王路冷哼了一声:“谁是猴子还不知道呢,咱们也来耍耍猴子。你的侦察有什么发现没有?”
封海齐摇了摇头:“墙头镇太大了,对方肯定有异能者,在丧尸的掩护下,我并没有太多的发现,但我可以肯定,绝对已经有多支外来势力潜伏在基地外了,只等我们打开弹药库,他们就来捡这个天大的便宜。”
王路恨恨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妈的,我王路的便宜是这样好沾的,老子非崩了他们一口牙不可。”他转过身,对王比安、王伯民、沙林、唐惠、茅丽等所有队员厉声吼道:“大家都听着,我想你们都明白我们现在处于什么境地--弹药库的大门打开之时。就是基地外的各方势力蜂拥而入的时候,他们会杀光我们,抢走我们千辛万苦才打开的弹药库。这些势力有多强大你们已经见识过了,他们有坦克有高射机枪,曾经攻克过一个由着军人把守的基地。没错,他们如今弹药肯定不多了,但是,现在是他们孤注一掷的时候,那些基地外的王八蛋为了抢到弹药库。会把底裤都翻出来。我们面临的是商队出行以来最残酷的一场恶战,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王路环视了一圈围在自己四周的众人,没一个人有胆怯之色,连沙林眼睛里也是一股杀意--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杀意。崖山商队已经退无可退,真正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王路点了点头:“但我们并不是没有生路,我,王路,也不会将自己和你们带上必死的道路,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听着,只要我们顶住对方的第一波攻击。然后退入弹药库,利用里面的武器武装自己后,我们就有了击退敌人的钱。所以,我和老封会顶在第一线。其他人就在弹药库外布防,王伯民,你带着三名队员,一等大门打开。立刻入内,寻找里面的重武器。尽快赶回洞口,为其他人的后退提供火力压制和支援。”
王伯民用力点头:“放心,王队长,封部长以前教过我们一些常规武器的使用方法,虽然使用的是模型教学,但我应该会使用从轮式运兵车的机关炮到107火箭弹等制式武器。”
王路点了点头,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拎起了脚旁的一个包,打开包,里面是一袋袋血,血袋上还带着注射针,他将血袋一一分发到了每个人手里:“记住,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受了重伤,认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就将这袋血注射入自己的体内。这袋血会带给你们意想不到的疗效。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
所有的人都默默无语地接过血袋,珍而重之地藏到防弹衣的背后,关于王路的一些特殊能力,崖山的一些奇人奇事,其实在崖山众人中一直在悄悄流传,只不过谁也没有明说,在这末世,只要能活下去,任何手段都能无所顾忌地使用出来。王路给他们的何止是一袋血,而是生命的延续。
王路将血袋递给封海齐时,封海齐迟疑了一下,王路固执地端着血袋并没有缩手,封海齐叹了口气,终于接过了血袋。
弹药库的防线很简单,因为崖山商队人手有限,只能分成前后两道防线,王路完全放弃了大门和围墙,这两处其实到处是窟窿,漫长的围墙防不胜防,所以干脆全交给丧尸,虽然失去了李咏和丁伟的指挥,对方又有异能者,丧尸最多只能起到干扰的作用,但有比没有好。
王路和封海齐四把八一杠和充足的子弹、自制的燃烧弹,在码头通往弹药库的唯一道路上,依托一座维修站的废墟,建立第一道防线,王路和封海齐要在此大量杀伤敌人。
王比安、沙林等其余人就在弹药库大门前,利用废砖、水泥块、钢材、沙包筑起一条战壕,击杀第一道防线的漏网之鱼,争取在大门打开后,有足够的时间让王伯民率人搬运出重型武器来压制对方的攻击。然后,王路、封海齐、王比安等人全力回撤,退进弹药库,重新关上大门,再做下一步打算。
有了整整一座弹药库的武装,无论来多少敌人,不足10来人的商队也有了一拼之力。
王路哗啦一声卸下了弹夹,看了看满满的子弹,重新装上,回头望了望,只见封海齐正在低声对王伯民说什么,王伯民坚定地点了点头,封海齐这才返回。
王路等封海齐走到自己身边问道:“你和王伯民说些什么?”
封海齐淡然道:“一些战术布置。”封海齐说谎了,他刚才拉着王伯民只告诉了他一句话:“门一打开,立刻拉着王比安进去。”王路已经守在第一线,用自己并不宽厚的背影稳定了人心,那么王比安就不需要冒险了,他必须被保护起来,这是身为崖山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职责和使命。
王路举起八一杠往海上瞄了瞄,调整了一下准心:“老封,等一下就靠你了,论枪法我可是超级菜鸟,吃过的饭都没你打过的子弹多。等会儿打起来,我只能帮你敲敲边鼓了。”
封海齐点点头,他突然道:“关于我以前在东海舰队侦察大队的战斗经历都是假的。”
王路一怔:“什么?”
封海齐道:“我在侦察大队当兵时是80年代,那个时候,东海沿海一带哪里有什么战事?连小型的海岛冲突都没有,也就是南海舰队在南沙干了一架,没咱们东海舰队侦察大队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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