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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人笑道:“条件其实也很简单。两位也看到了,总督大人已经起兵,诛除暴秦,只要是助纣为虐者,都是我们的敌人,而起兵反秦者,都是我们的朋友。对敌人,我们自然不会手软,可是对朋友,我们却是生死与共。”
“哦?”武玄盯着灰袍人,不知他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就开门见山吧,两位如果能够返回河西,行刺定武,将他的人头取下来,我大可以放你们离开。”灰袍人道:“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武玄淡淡笑道:“如果我们答应你,出了大门就变卦呢?”
“我现在自然还信不过两位。”灰袍人抬手,摊开手掌,火光之下,手掌中多了两颗药丸,“这药丸可以增长功力,两位服下,对你们的功力大有脾益,只不过两个月之后,如果没有其他药物调和,就会腐蚀五脏六腑......我自然知道你们神衣卫的本事,要配制出解药,并非难事,不过这药丸花了不少心思,即使神衣卫最擅长毒药的高手亲自出马,以我估计,至少也要半年时间才能配制出解药.....!”阴柔一笑,“不过他们如果能在两个月之内便奇迹配制出解药,那便是天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武玄皱起眉头,微一沉吟,缓步上前,灰●∽袍人笑道:“神衣卫也是人,定武并不值得你们为他效忠,以你们的身手,如果能为辽东办差,前途无量。”
武玄伸出一只手,走向灰袍人,似乎要取解药,距离四五步之遥,先前那名偷袭王冲的独臂人已经沉声喝道:“站住!”
说话之间,那人已经握紧了刀。
孰知武玄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倒是脚下一点,整个人已经如同利箭般射向了灰袍人。
灰袍人脸色一冷,并无慌张之色,冷笑道:“果然是顽固不化。”
武玄说来就来,刀锋已经直逼灰袍人胸口。
他自然已经看出来,灰袍人在这里发号施令,明显地位极高,所谓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够拿下灰袍人,或许形势有所转机。
眼见刀锋距离灰袍人不过一步之遥,寒光陡起,从旁一把快刀点过来,“呛”一声响,正点在武玄刀身之上,武玄的大刀顿时一偏,这出刀阻挡的,正是那独臂人。
独臂人点开武玄大刀,手中快刀横里照着武玄砍了过去,便在此时,却听得一声厉啸,从武玄身后,一道身影如同苍鹰般骤然而起,劲风四起,啸声之中,王冲已经跃身在武玄头顶,身形犹如闪电,叠浪般往灰袍人扑过去。
灰袍人眼角微动,王冲说来就来,灰袍人疾步后退,厉声道:“原来你才是玄武......!”他步伐轻盈,身形如鬼魅,王冲的身法竟似乎不在灰袍人之下,灰袍人退开两步,王冲如影随形,居高临下如同鹰隼般扑下来。
灰袍人见状,侧身闪躲,躲开王冲大刀,却是一掌向王冲的侧肩拍了过去,他这一掌看似力量并不大,可是速度却极快,王冲反应极快,身形微侧,也是一掌迎过来,“碰”的一声响,两人双掌相击,瞬间便即分开。
灰袍人与王冲接掌之后,借力轻飘飘向后飘出,此时已经有人厉声道:“射箭!”
一时间箭矢如雨,纷纷向王冲射过去。
王冲身形如鬼魅,却已经窜入到人群之中,只听得惨叫声连连,刀光闪动之间,五六名兵士已经横尸地下,有的是被王冲大刀劈死,有的却是被王冲以掌击毙。
武玄与独臂人交手十余回合,独臂人的刀法显然在武玄之上,独臂人瞅准一个空档,已经一刀砍在武玄肩头,血光飞舞,一条手臂已然在血光中飞起。
武玄脸色苍白,后退几步,抬手去按住肩头,没等他做出其他应,便听得嗖嗖之声袭来,只是瞬间,十多支箭矢已经没入武玄身体之中。
武玄身体摇摇晃晃,抬头望着正在人群之中厮杀的王冲,厉声道:“千户大人保重......!”拼足最后力气,竟是向独臂人冲了过去。
独臂人看到浑身上下布满箭矢的武玄兀自向自己冲过来,冷然一笑,却是迎上去,刀光闪过,一刀便砍下了武玄的首级。
王冲在人群之中飘逸如仙,闪转腾挪间,宛若跳舞,只是这身法虽飘逸,所过之处,辽东兵非死即伤,却是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死亡之舞。
见到武玄被杀,王冲双眸冷厉,下手更是狠厉无情,飞溅起来的血水都喷溅到他身上,只是片刻间,在他身边四周,竟有二十多具尸体横躺地上,辽东弓箭手此时却是担心伤到自己人,围在四周,却是不敢轻易放箭。
猛然间,却见的王冲的速度慢下来,周边的兵士都不敢靠近,却听得“哇”的一声,王冲竟是喷出一口鲜血来。
他抬起手掌,却见到掌心已经发紫,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灰袍人,脸上却是现出笑容。
灰袍人冷笑道:“玄武,你已经中毒了,还要负隅顽抗?”
王冲站定身形,身边的士兵却都已经退开,不敢靠近,弓箭手趁机上前,对准王冲,便要射箭,便在此时,却听一个冷漠的声音道:“都住手!”
声音之中,却见到一人从人群中缓步出来,王冲扭头看过去,见到来人,先是皱起眉头,随即身形一震,眼中显出惊讶之色。
“原来是你。”王冲长叹一声,“汉王殿下,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来者却正是汉王灜平。
灜平扫视满地的尸首,最后才看向王冲,背负双手,道:“本王猜测神衣卫迟早会出现,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你玄武千户亲自前来,更没有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王冲笑道:“王爷是说我堂而皇之走进总督府?”
“想来你知道潜入总督府并不可行。”灜平道:“总督府内到处都是埋伏,本王早就算准神衣卫会来,只是.....并未想过你真的会用这样的法子。木牌只是以防万一,却没有想到真起了作用。”
王冲叹道:“总督府铁桶一块,我虽然知道今日进来要冒极大风险,不过却还是要一试。”将手中的大刀丢下,淡淡道:“或许是我对自己的易容术太过自信,俗话说的好,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我太过自信,反倒中了圈套,事到如今,也是无话可说。”
灜平上前一步,独臂人却已经靠近过来,护卫在灜平身侧,灰袍人也上前来,站在灜平身旁,灜平凝视着王冲,道:“玄武,事到如今,只要你愿意为本王效命,本王不但不会杀你,还会重用你。”
王冲含笑道:“多谢王爷器重,只是神衣卫从组建开始,就是以效忠圣上为使命......!”
“圣上?”灜平冷笑道:“父皇已经驾崩了,谁是圣上?是灜祥?他有什么资格继承皇位?”
“他是太子,先帝驾崩,太子继承大统,天经地义。”王冲淡淡道:“王爷煽动辽东作乱,大逆不道,如果能够回头,未必来不及。”
“回头?”灜平哈哈笑道:“玄武,你当神衣卫当傻了吗?你的生死掌握在本王手中,你还在大言不惭,让本王回头?”
王冲却是缓缓将自己身上的衣甲褪下,只留一身布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衫,道:“看来我终究还是不擅长打打杀杀,穿上这身甲胄,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四周众人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如此泰然自若,竟然有心思整理衣衫,都是有些惊讶。
“王爷,多说无益。”王冲抬头看着灜平,“我既然有辱使命,自然也无法再去见圣上。”
“他派你来辽东,是为了打探什么?”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王冲含笑道:“辽东军变,自然是发生变故,诚如王爷所言,神衣卫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进入总督府之前,我心中还有疑团,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清楚了。”
“你清楚什么?”
王冲笑道:“别的不清楚,至少赤炼电已经在王爷的控制之中。”
灜平冷着脸道:“你说什么?”
“王爷不必否认,以王爷的处境,想要让赤炼电听从你的摆布,无疑是痴心妄想。”王冲叹道:“你如今能在辽东发号施令调兵遣将,我只能想到,赤炼电被王爷控制在手中,虽然想不通赤炼电是如何落在王爷的手中......!”瞥了那灰袍人一眼,若有所思道:“是了,有这些旁门左道之辈帮助王爷,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自然也有可能做到......!”
灰袍人笑道:“玄武千户说的是,我们确实是旁门左道,如果没有旁门左道,又如何能够让玄武千户身中剧毒。”
王冲抬手看着自己手掌,整只手掌都已经发紫,叹道:“阁下用毒狠辣,比我有过之,我很钦佩.....!”说到这里,他身形微微摇晃,脚下微微摆动,显然是药性发作,已经难以支撑。
“你是当今天下含有的易容术宗师,就这样死去,岂不可惜?”灰袍人叹道:“只要你向王爷跪下,宣誓效忠王爷,我还来得及救你。”
王冲虽然脸色苍白,身形微晃,脸上却还是保持着淡定笑容,道:“神衣卫自建立以来,为国尽忠因公殉职的吏员不下三百人,可是本千户可以保证,这其中没有一个人是屈膝求饶之辈,他们也都是为了圣上尽忠而死,本千户自然不能破这个例,让神衣卫蒙黑。”看向那独臂人,笑道:“像田候这样的人,自然可以朝三暮四,更换门庭如同吃饭喝茶一样简单,我们神衣卫是学不来的。”
独臂人闻言,脸色骤变,眼中显出冷厉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