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带着几分醉意,策马返回特遣队的驻地,才进了大门,早有丫鬟侯在那里,说花弄影有请,一旁有后勤人员接过缰绳,将大宛名驹牵到马厩细心打理自不必细说。西门庆身形飘忽,由丫鬟前方带路,去寻那花弄影。不料所去之地却是饭堂。才一进门,花弄影起身相迎,口称:“满楼辛苦,力擒二姝,着实是扬我大宋声威。”西门庆闻言,微醉的面皮再上了一层赤色,跼促道:“西门兄见笑了,俺不过是偶尔禽兽了一下。”
“满楼谦虚。”
说话间,后厨早已将菜蔬米粥之类流水般摆上,西门庆定睛看去。一碟鸭子肉,一碟鸽子雏儿,一碟银鱼咋,一碟少掐的银苗豆芽菜,一碟黄芽韭和的海蛰,一碟烧脏肉酿肠子,一碟黄炒的银鱼,一碟春不老炒冬笋。其它的菜肴也就罢了,那碟乳鸽却是以产自吐蕃的壮阳圣品冬虫夏草用气锅以文火慢炖而成,显然是花弄影唯恐自己连夜伐踏,亏损了身子,想及此处,西门庆心中一暖,连声道谢:“西门兄,俺们的队伍才开张,各处都要用钱,可以说是每天一睁眼,那银子就要像泼水般的撒将出去,冬虫夏草实在是过于珍贵,下次只需让后厨用猪腰炖上几枚鸡蛋即可。”
言罢也不客气,手中银筷上下翻飞,将桌上菜品米粥吃了个风卷残云。抬头望见花弄影如水双眸亦嗔亦笑的看着自己,忙不迭的解释道:“昨夜忙着跟几个权贵应酬,酒喝得不少,除去抽空胡乱的吃了几口果盘色拉什么的,粒米未尽,适才腹中端的是饥饿得紧了,毫无吃相,西门兄勿怪!”
花弄影微微一笑道:“无妨,不过满楼以后称呼我吹雪就好,西门兄长西门兄短的听起来好不生分。”
“一切但听吹雪吩咐。”
后厨撤下残汤剩饭,又上了壶好茶,西门庆才讲昨日夜宴细节一一道来,除去帐内荒唐,无丝毫遗漏。花弄影不禁暗自赞他记忆超群,醉酒只是尚可如此精细。西门庆以压倒性优势斗败栾廷玉,花弄影早就从线报出得到消息,不然也不会亲自安排早餐。现下听西门庆亲口将昨晚之事细说一番,不过是想弄清西门庆是否结识了什么重量级的权贵,对日后特遣队的工作开展也大有裨益。
但等听到那锦袍公子居然是西夏太子,花弄影眼光亮,盘算着如何将这个潜力股好生开发一下。于是听说西门庆许诺帮忙联系鲁智深,林冲二人前来帮衬李仁孝之事,稍加分析一下利害关系之后就满口答应立即修书,请军部借调二人来兴庆府报到。西门庆跟花弄影二人随后交流了一下后续的工作布局事宜,但觉得自己属实是有些困倦,忙歉然的告退,回房补觉去了。
西门庆回房草草洗漱一下,倒头便睡,这一觉只睡到自然醒。睁眼是已是下午时分,出去尚有些轻微的头晕症状,跨下惊艳枪却似更加矍铄了。西门庆换过衣衫,出门去寻花弄影准备详谈后续行动计划,毕竟祝氏集团的房地产项目立项在即,搅局的事情要只争朝夕。匆匆来到前院,却听得会客厅人声吵杂,连忙拦住个特工询问何人来此喧哗,那特工见得西门庆犹如见了救星一般,道:“官人你可是醒了,你老现下可是在兴庆府出了名,客厅内都是找官人做生意的,西门大爷应付了几个时辰,捡紧要的四位人物留下,却是已经打发了几批走了的,现在客厅内是那个化名西门小二的特工在跟来访的大爷们再周旋,官人快去救场。”
西门庆连忙快走几步,到得会客厅前,一声清咳,推门而入。却见那西门小二依然是说话说到嘴抽筋,眼见就要面部痉挛了,忙示意他下去休息,随即对厅内众人作了个揖,歉然道:“满楼荒唐,夜战之后属实是乏了,让诸位久等,罪过罪过。”众人皆曰不敢,花兄威武,连夜伐踏之后不过小憩片刻,转眼间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西门庆进门前已然问过厅内诸人的来历,但见沙发上唯一的一位艳丽妇人,淡扫蛾眉,素面朝天,不怒自威,一身的ol打扮,服饰极为考究。连忙走将上去问候道:“这位美女可是贺兰山会馆的妈咪风狂花风大班?”那女子捂嘴娇笑道:“花爷真会说话,奴就是个青楼的老鸨。”
旁边一落腮汉子笑赞道:“花爷端的是慧眼如炬,大官人可否猜猜俺的来历?”
西门庆见说话之人眼袋虚浮,必是浸淫酒色多年,但说话中气还算充足,显然滋补及时,还未曾被掏空了身子,于是笑道:“兄台可是九五八医药研究所的曹凯春曹老研究员?”那人闻言愕然称是。
众人亦是赞叹,复有一蓝袍文士出列让西门庆辨认,西门庆几无迟疑,答曰:“这位仁兄衣着风流,品位超然,非罗蒙时尚工作室的罗小白不做第二人选。”罗小白忙谦称:“在下米粒之珠,断不敢与日月争辉。”
厅内最后一人起身笑问:“大官人可否说出俺的来历?”
西门庆见说话之人着一领葱白色无袖蜀锦马甲,右臂露出龙与美人的纹身,足下白袜布鞋,好一条精壮的汉子,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反问道:“拓拔窝三,你本是苏杭北街一古惑仔,今日寻俺可是也要收保护费?”
那汉子连称不敢,道:“小的此次前来,却是答谢大官人为俺出了一口恶气的。”
“这又从何谈起?”
“大官人有所不知不知,小的这些年纠集了十几个弟兄,在苏杭北路也是欺男霸女的好不快活,半年前想转行做点正当生意,于是开了个洗浴中心,搞搞保健按摩什么的,不料那栾廷玉依仗着李仁义这个皇二代,对俺百般刁难,想低价盘了俺的生意,其间种种恶行不忍述说,唯恐污了官人的耳朵。今问官人很是将那泼才好生羞辱,实乃大快人心,特购置了鸡鸭数十只,外加肥牛一头,前来犒劳官人。”
西门庆念及日后的拆迁工作可能有用到此人之处,自然怠慢不得,好生的夸奖鼓励一番,才命人收了礼单,又亲送窝三去了。
宾主重新入座,后勤人员早就换上新茶,诸人这才一一讲明来意。
不消说,曹凯春此次必是为了甚好而来,西门庆原本以为他要买断个西夏地区总代理,不料曹凯春却是要共同开发,之事隐约提及太子有意入股九五八医药,有意向在兴庆设厂待料加工甚好,并且愿意承揽品牌推广事宜。合作之事过于复杂,西门庆约了改日详谈。
罗小白则是为了金丝墨镜的专利而来,西门庆忙称自己也是个普通的消费者,不过可以代为引荐此知识产权的所有者。
终于轮到风大班,西门庆连称久等,自己这下午的时光却都是留给了美女。风狂花却是掏出枚金卡,说素问花大官人耍的一手好风月,特备了扬州瘦马,请官人改日亲临赐教。西门庆只将那胸脯拍得山响,允诺闲暇是一定去花差花差。送风大班出门之时,冷不防被那妇人在要害处抓了一记,揉中带搓,好不刺激,丢下呆若木鸡的西门庆,那艳妇却是嚣张的长笑一声,登香车去了。
偶尔被劫色,偶尔而已,西门庆如是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