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正沉浸于歌声所营造的气氛,忽然闻得一阵香风迎面扑来,定睛看去,正是风狂花风大班。风大班夸张的撒娇道:“花大官人,你可想死奴了,今儿要不是国师请客,奴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你老一面。”西门庆笑骂:“少来,你这套晃点人的花枪不知跟多少人耍过了,国师何在,你速速前面带路。”风大班却是不依,凑将过来胡乱的吃了西门庆些许的豆腐之后才扭捏的做了极为不情愿状的引领西门庆去国师预定的包房。
贺兰山会馆共计五层,国师所在的包房位于顶楼东南角,位置极为隐蔽僻静。风大班亲自为西门庆打开房门,只见房间内东南二墙各开一窗,窗外可远眺沙湖夜色,景致美不胜收。风大班在西门庆身后轻关房门,诺大空间之留下西门庆于国师二人。西门庆这才仔细打量国师。国师乃是出身道宗,但见他中人之姿,却胜在骨骼清奇,国师身上披了件金丝蜀锦缝就的道袍,脚踏云鞋,头上并无法冠,只是用一根玉钗将发髻插了,周身上下既没佩剑,也无拂尘,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国师见到西门庆,抱拳拱手道:“无量天尊,花施主请了,贫道这厢有礼了。”西门庆忙拱手还礼,口中赞道:“早闻国师威名,今日终于有缘一见,着实了却满楼心中夙愿。”国师一抬手,示意西门庆随意就坐,随即双手轻拍吩咐上菜。
稍等了片刻,便有两名名青衣小厮擎着托盘,将菜肴酒水呈上,贝泰国师所备的却是一桌素斋。四道主菜乃是祈福石鱼,四季平安,百事如意,糯米莲藕,配菜则是四道凉拌时令菜蔬,酒也是素酒,名曰禅斋。
贝泰示意伺候在旁的小厮退下,然后亲自为西门庆斟满一杯禅斋素酒道:“此酒乃是用头年花间雪水兑了吐蕃雅鲁藏布大峡谷特产奇珍果汁而成,入口香醇而不醉人。花施主但饮无妨。”西门庆连忙双手捧杯,谢过国师,随即一饮而尽,然后赞道:“果然是好酒!”
贝泰又点指桌山菜肴道:“贺兰山会馆的知名度虽不及银川会馆,但此处素斋却是名冠兴庆,放眼西夏也找不出第二家可与之媲美。花施主请用。”西门庆忙放下酒杯,用筷子夹了块祈福石鱼入口,盘中石鱼却是以红薯,山药,香栗粉制成,品之香甜,口感嫩滑,端的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之吃得大官人胃口大开,赞叹不已。
贝泰有陪着西门庆喝过几杯,这才严肃的谈起正事。
“不知花施主此番来我西夏意欲何为?”
“俺不过是为西门集团在归国开拓业务打个前站而已,顺便结交一下商界的朋友。”
“却不知施主为何这几日与仁孝太子走得如此之近?”
“大家能玩在一处,权当是交个朋友了!”
“孔子曰: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吾今观施主,实不在此三友范畴之内也!”
“国师此言差矣,所谓“友直,友谅,友多闻”乃是妞们选择男朋友的标准,简单说就是要直男不要玻璃,要体谅,尤其是在大姨妈来的日子要小心伺候,最后的多闻是博览春.宫有情调,俺与太子交往确实跟这三友不靠谱的。”
“呃!”贝泰闻言不由得为之气结,调息半晌才道:“王储之争乃是我西夏内政,还望大宋不要妄自干预,如若因此导致夏宋刀兵相见,却是苦了无辜百姓。”
西门庆闻言做惊诧状道:“国师何出此言?且不说仁孝以长子之身位居东宫,废长立幼有悖天伦。再者说,俺不过是跟太子谈上几笔合作的买卖,何来干涉西夏内政之说?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事如若传将出去,只怕有损国师的清誉。”
贝泰却也不恼,淡然道:“我身负皇上重托,誓言对西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早将一人得失置之度外,此番请施主来一是稍尽地主之谊,二是郑重告诫施主万万不要在兴庆府内玩火。”
西门庆听之晒道:“在下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你若好生相劝,俺自然领情。你若恃强凌弱的恐吓于俺,俺却是宁愿拼却了性命也不会退让半分,花某废材,却也不敢因俺之故坠了大宋的威风。”言罢痛饮一杯,竟是起身告辞去了。豪不理会大厅内风大班的挽留纠缠,西门庆命门童牵来银魔,也不回惊蛰驻地,竟是直接找太子商议去了。
眼见西门庆甩袖离去,贝泰有些颓然的靠在椅子上,目光闪烁,似乎是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却见一位宫装美妇从身后暗门内走出缓步来到贝泰身后,美妇右手轻抚贝泰左肩道:“国师不必忧心,待本宫亲自出手料理这厮就好!”
贝泰忙劝阻道“皇妃还是少安毋躁,待我彻查之后在动作才好。”
“动车不日就要恢复运营,国师还是不要为此等小事分心的好。”
“皇妃无小事,这些年俺的心思你应该是最知道的。”
这宫装美妇正是崇宗的宠妃叶倾城,叶妃不知何故欲寻西门大官人晦气且放下不说。单说西门庆策马飞驰,少顷就赶到银川会馆,向门童询问太子可在,门童回禀,太子已经两日未归,想必是回了太子府。西门庆却是不敢贸然去太子府走动,毕竟自己是以商业往来为借口与太子交往,如过于高调,则会引起二皇子的关注。袭杀辽国使节团的行动不日就要展开,西门庆可不像此时节外生枝,自己晓得花弄影为此次行动倾注了多少心血,万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满盘皆输。
西门庆赏了门童些碎银子,叮嘱如见太子请传话花满楼有生意上的要事相商,这才催促银魔,回转惊蛰驻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