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光景犹如白驹过隙般的掠过,第三天上午,卢俊义早早的来到国宾馆与高衙内汇合。高衙内在那里已经等的望眼欲穿,这两天他早就将替高俅集团牵制童贯的使命托付给大宋使团内的一名资深外交武官,回程的车马行李等物也早早的就收拾完毕,单等玉麒麟一出现,狗少就匆匆的与使团成员别过,随后他将卢俊义让进自己的车厢内,吩咐太尉府的侍卫、随从开拔,直奔兰州城而去。
西门庆以及西夏太子李仁孝等人一直送行到兴庆府南门外,目送高衙内的车队消失在官道的尽头,这才返回城内。随后西门庆前往国宾馆,以设计迫使高衙内提前离开之名向童贯邀功,老贼对他助自己摆脱狗少的监视、制约之事甚为满意,允诺自己折返京师之后,必定在天子面前择机举荐、提携大官人。
却说高衙内的车队一路南行,于次日上午抵达兰州城外,高衙内唯恐夜长梦多,不敢耽搁,自然是没有心情欣赏城中景致,传令车队径直前往城中的漕运码头。
众人来到码头之上,只见玉麒麟商号的船队在岸边成一字行排开,十三条大船首尾相连,连绵两里有余。船队的旗舰此刻正停靠在码头上,旗舰乃是一条七桅三层的帆船,船体两侧装有十六组带有附魔属性的镔铁叶轮,无风时可以用人力踏动叶轮作为动力。
依照卢俊义的吩咐,旗舰首尾各自悬挂了八面黑底银字的号带,上书大宋援交团副团长,船体正中的主桅杆之上,更是高挑着一面帅旗,红底金丝,绣着一个斗大的高字。
高衙内看在眼中,欣喜难当,嘴上故作诧异的问道:“本团副一贯行事低调,卢员外此举恐有招摇之嫌,进入到大宋境内之后,少不得会落个扰民的舆论。”
卢俊义连忙赔笑道:“衙内心系天下黎民,为了我大宋的国计民生奔波劳累,以援交换和平,造福宋夏两国百姓,可谓劳苦功高,卢某不过是顺应民意,彰显一下衙内之伟绩,绝无炫耀之意。”
高衙内听了玉麒麟的一番吹捧,心中甚是受用,欣欣然踱着步子经踏板登上旗舰,卢俊义紧随其后,小心的保持着一个肩膀的距离,以示谦卑。
狗少登上旗舰的顶层,在露天的观景台落座,卢俊义吩咐侍女奉上香茶、果品,亲自在一旁作陪。高衙内屁股上的鞭伤基本上已经痊愈,背上的伤痛却依然还在,于是他只能欠着身子,斜趴在软椅的扶手上跟卢俊义说话。
高衙内虽然不学无术,但是这些年因为游玩消遣之故,对船只颇有研究。他见玉麒麟商号的船队,吃水甚深。显然是栽了重货,于是好奇道:“在下素闻玉麒麟集团乃是我大宋第一号的珠宝商,不知卢员外的这支船队置办了什么货物要带回宋境,看上去怎么的都像是些粗苯之物,如何可以跟珠宝扯上关系?”
卢俊义听此一问,心道:这厮却也不是白痴,居然能看出些门道,还好我早就准备好说辞:“衙内目光果然犀利,话说卢某此次置办的货物乃是吐蕃特产的密银矿原石,吐蕃一族的冶炼技术实在是粗鄙,若想炼出成色上好的密银,还是进口原矿自己冶炼才好。”
“卢员外的船上可是私自夹带了违禁物品,在下乃是朝廷命官,绝不允许天朝子民有违法乱纪之举!”
“衙内明鉴,卢某乃是正经做生意的商人。从来不搞那些歪门邪道,衙内若是信不过卢某,现在就可跟我去逐船开仓验货!”
“员外言重了,在下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绝无针对员外之意。”
既然有了高衙内这枚活通行证,卢俊义再也不怕进入宋境之后被缉私人员截住搜查,于是他命令属下通知各船,即刻起航。高衙内在观景台上坐了一刻钟的光景之后,颇感劳顿困倦,于是告辞回房吸食鸦片去了。
商场之上,讯息瞬间千变万化,时间就是金钱,商机转瞬即逝,卢俊义关念大宋境内的青盐价格,恨不得将整个船队用传送门发回汴梁才好,他命令手下闲暇的水手全部去船体两侧驱动镔铁叶轮全速划水,风帆人力混合叠加,船队在黄河上一路飞驰,直奔大宋进内的流域驶去。
船队如长龙般顺流而下,此时正是西风骤起,船速极快,第二天船队便抵达大宋境内。入境之后,卢俊义命令船队暂停,将旗舰提到队首居中,十二艘货船排成三列随后而行。
沿岸的大宋水域缉私快艇远远的见到旗舰上的旌旗、号带,知道花花太岁高衙内此时就在船上,哪个还敢前来讨不自在,皆是远远的规避,生怕捋了虎须。
且说大宋黄河流域稽查局的局长袁舟子这两天很是苦闷,他头上这顶乌纱乃是汴梁城内掌控进口西夏青盐批文的一伙官二代花重金给他买来的,这厮被安插在黄河流域稽查私盐,主要是要确保京城中官二代们制定的居高不下的盐价不受私盐的影响而出现下跌。
上个月河北首富卢俊义托人请袁舟子去花差花差,酒席之上卢俊义委婉的表示了要拉着袁局长一起做贩卖私盐的买卖,玉麒麟当时所开的价码十分的优厚,优厚到袁舟子几乎无法拒绝的地步。不过在最后的关头,理智战胜了贪婪,若是被京城中的几位爷知道自己监守自盗,保不齐隔天自己就会“被自杀”。
袁舟子早就收到线报,得知卢俊义此番收购了五六千石的青盐,走私之事势在必行,他正筹划着在自己的辖区内将玉麒麟的船队一举成擒。虽说卢俊义的修为深不可测,据说早就踏入了准圣域,不过为商者在大宋境内始终属于卑微的阶层,再牛叉的商人见了朝廷命官也得装孙子,自己绝对有把握兵不血刃就收缴了这批私盐。到时候把这批赃物呈献给京城的几位爷,转手在市场上套现,自己就算是只喝几口汤,也能早些退休了。
袁舟子的如意算盘打的噼噼啪啪,不成想半路杀出来一个高衙内,有那个花花太岁客串押运,谁敢上前稽查?心灰意冷之后,袁舟子将贪婪之心收起,盘算着自己就佯装没有这回事情发生,乖乖的放行,随后兴许卢俊义念在自己积极配合的情面上打赏自己仨瓜俩枣的,运气好的话应该足够自己置办一处外宅,家中的那只母老虎正处在更年期,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计到京城的主子也听到了风声,两天前飞鸽传书,命令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批货截下。据说几个家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小道消息,言称高俅在圣上面前已经失宠,叫自己不必理会高衙内,密令中交代,高衙内若是好生的配合也就罢了,如若不然,将他一并擒下。
收到密令之后,袁舟子心中一阵泛苦,捉拿高衙内?开什么玩笑!高俅跟当今圣上关系密切的据说是常常一起微服出去吃花酒,3p都不在话下,怎么可能说失宠就失宠?一旦消息有误,自己的身家性命必定难保。有心抗命不理此事,又唯恐高俅失宠之事属实,到时候自己头上这顶乌纱难保不说,单凭这些年自己替几位官二代办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自己被灭十次口都绰绰有余。
对玉麒麟的船队,拦?还是不拦,这是一个问题。